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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天刚麻麻亮,睡得正香,忽然,卧室的电话铃声响了。
我怀里抱着香菱,眼皮还没有睁开,手已经伸向话机,一边接一边骂:“大早上的这是谁呀?打扰老子造人……的过程。”
电话铃的那头却传来一句憨厚的声音:“初九,你起来没?”
听明白了,是一把手,吓得老子恨不得在被窝里立正,稍息,深深鞠一躬,赶紧撒开了香菱。
“哎呀,周书记,怎么是您?大早上的您这是……?”我有点奇怪,一把手可是县太爷,平白无故跟我打电话,必有要事。
一把手的声音很平淡,也特别亲热:“初九,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到我家来一趟?”
“没问题,到您的官邸还是到办公地点?我随时恭候。”我的声音也很热情,毕竟人家是县太爷。
虽说老子不尿他,可顶头的父母官,也不容小视,免得他再给我找麻烦。
“喔,到我家里来就行了,我等你。你看……啥时候有空?”他的语气卑微到了极点,一副点头哈腰的架势。
“我啥时候都有空,现在去就可以。”
“嗯,那你来吧,我等你,咱们不见不散。”说完,那边挂掉了电话,我也将电话挂上了。
“老公,谁给你打电话?娘隔壁嘞,大早上的不让咱俩睡觉。”香菱揉揉眼说。
“你别骂,是一把手,咒骂父母官,你想找死啊?”我抬手点了香菱额头一下,
“啊,一把手找你干啥?”
“让我到他家去一次,不知道啥事儿。”
香菱嘻嘻一笑:“俺知道,一定是为张德胜的事儿。”
“你怎么会知道?”我迷惑不解问。
“一把手跟张德胜是表亲,在张德胜的工程里入了暗股,现在老张倒了,他同样损失惨重,就不能袖手旁观,找你去,不是调和咱们两家的矛盾,就是巴结拉拢你。”香菱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脸上显出一对酒窝。
我媳妇好聪明,这些年没有白跟本老公睡觉,耳熏目染的,竟然学会了生意经。
这叫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乞丐会讨饭,跟着千万赚百万。
她男人是生意场上的尖子,身价数十亿的富豪,经常抱着这样的男人睡,哪有不会做生意,不会揣摩人心的?
“鬼灵精,你知道个屁啊?好好睡你的觉。”我抬手捏香菱脸蛋一下,赶紧拉衣服穿。
现在的香菱跟从前不一样了,越来越丰满,脸上的肉也多,捏起来肉呼呼的,还挺舒服。
“天还早,你这就去?”香菱闪动着活灵灵的大眼问。
“是,父母官召见,怎么能让人家等太久?你也早点起来,锻炼身体,跑跑步啊,跳跳广场舞啥的,瞧你都胖成啥了?”我在她脸上又拧一下,香菱就嘤咛一声。
那知道话声未落,她就抱上了我的腰,把我往棉被里拖。
一边拖一边说:“到外面锻炼啥身体?现在哪儿都是雾霾,空气一点也不新鲜,要做运动还不如在被窝里。咱俩一起运动,运动完再去赴约……。”女人二话不说,把我穿好的衣服又给撕扯下来。
“香菱,你别,昨晚才运动过,早上起来又运动?”我赶紧推她。
“生命在于运动,咱俩再运动一个小生命出来吧,啧啧啧……。”接连亲两口,媳妇将我压倒……两口子再次运动起来。
没办法,这就是我媳妇,每天早上起床前运动,是俺俩的必修课。
我跟香菱运动完,太阳升起老高,赶紧穿衣服,洗脸刷牙。
香菱忙碌地很,又是做早餐,又是帮我打领带,还拿西装。
“老公,早餐好了,吃点呗。”
“不吃了,一把手都等不及了,到城里再吃。”说完,我也啵她一口,走出大门。
刚刚迈出一步,香菱呼喊一声:“初九,你慢着。”
我问:“咋了?”
媳妇眉头一皱:“俺怀疑一把手找你……是别有用心,不会是鸿门宴吧?”
香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也觉得一把手居心不良。我把他表哥打那么惨,天知道他会不会把我扣下?
“应该不会,鸿门宴也不怕,你老公又不是泥捏的,他还能吃了我?”我耸耸肩膀不削一顾。
“要不然,俺让二东大东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香菱特别担心。
“别!那俩混蛋去了,只会跟人瞪眼睛,动起手来就不好了。”
“那该咋办?你一个人去,俺不放心啊。”香菱愁容满面,真的担心我有危险。
我犹豫一下:“让翠花陪我去,她能言善辩,有她在,我绝对不会吃亏。”
香菱抽搐半天,终于点点头:“好,那你早去早回,还有,不准跟翠花在酒店过夜。”
“知道了。”我抬脚上车,司机小王油门一踩,直奔仙台山大酒店。
我是从仙台山大酒店将翠花接出来的,女人还没有返回Z市。
不单单翠花没走,陶花,杏儿都没走。
目前正是仙台山的多事之秋,我们的工厂被查封,还没有恢复生产。所有的女人全都牵挂着仙台山的企业,这儿可是她们的根据地。
翠花今天特别漂亮,穿一件短裙,身材秀丽端庄,蝴蝶一样飘进了汽车。
“初九,一把手找你到底啥事儿?”她问。
我说:“不知道,到哪儿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天是礼拜天,公务员不用上班,所以我知道一把手一定在家里翘首期盼。
汽车开进办公家属楼,我扯着翠花的手下车,直奔一把手的家。
“叮咚,叮咚,”门铃按响,里面传出一句声音:“来了,来了。”
执拗,门一开,一把手的脑袋探出来,脸上显出惊喜:“初九,你来了?欢迎欢迎。”
我上下瞅瞅他,发现一把手腰里系着围裙,应该刚从厨房出来。
“周哥,您这是……?”我惊讶了。
“喔,今天知道你来,贵客临门,我特意亲自下厨房,做好菜招待你啊。”他的脸上仍旧那么笑容可掬。
“卧槽!县太爷亲自下厨招待,让兄弟受宠若惊啊。”赶紧拍马屁奉承他。
不奉承不行,他都卑躬屈膝了,再不奉承他一定会嫉恨我,得罪他可对我没啥好处。
“初九,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咱俩都这么长时间关系了,我是你哥啊,跟我还客气个啥?进屋,快进屋。”说着,一把手伸出手,把我跟翠花扥了进去。
屋子里装潢不错,哪儿都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充满了书卷气。
“周哥,俺嫂子嘞,大侄子周飞呢?哪儿去了?”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我随口一问。
“喔,今天贵客临门,我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就是咱们三个聊,初九,坐呀,翠花你也坐,翠花妹子,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恭维他,他也恭维我,俺俩一起恭维。夸翠花漂亮,也等于变相夸我有眼光。
翠花是第一次来,发现这屋子真的很简朴,一件像样值钱的家具都没有,跟普通的市民家没什么两样。
现在很多领导都这样,不是没钱,而是有钱不敢拿出来花,一个劲地装穷。
炫富不是啥好事儿,特别是举足重轻的人物,生活奢侈,这叫财产来源不明罪。
上面查得紧,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翠花噗嗤一笑:“周书记,你的家里这么简朴啊,真是个大清官。”
一把手老脸一红:“见笑,见笑。”说着,他已经从橱柜里拿出了酒,两瓶杜康。
然后赶紧从厨房里一盘一盘端菜,菜不是很好,家常菜,不过很丰盛。
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定,问:“周哥,咱俩是老朋友了,不用藏着掖着,有话您就吩咐,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请我来。”
一把手微微一笑,倒满了我跟翠花的酒杯:“初九,你不愧是快人快语,今天咱们不谈公事儿,只唠家常,我想调和你跟张德胜之间的矛盾。”
果然,被香菱一语道破。
“你想怎么调和?”我是有备而来,所以应付自如。
“初九啊,目前我表哥败了,他败得心服口服,我想求你……放他一马?”
“那你说,怎么放?我会给你面子。”
“你们当初的赌约,我想……你别当回事,就那么算了,卧虎岭那块地已经被洪水冲毁,你收回去也没啥用,不如……还给我表哥。目前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让他缓口气,你也算功德无量。”
我苦苦一笑,心里很不得劲,现在知道让我放他一马了?当初你怎么不让他放我一马?
你狗曰的拦偏架!就知道向着自家亲戚,没见张德胜把我逼成啥了?
翠花一听不乐意了,怒道:“周书记,你是初九的领导,也是他的顶头上司,按说,你的意见我们该考虑,可也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吧?总要给我们个说法吧?”
翠花不傻,要知道,我们的工厂大门上还贴着封条呢,老子的几千工人都还没开工,嗷嗷待哺。
不仅仅仙台山,L市的房产,饲养场跟罐头厂,包括Z市的服装厂,全部受到了冲击,你个混蛋眼睛瞎啊?
一把手尴尬一笑:“呵呵,翠花妹子不亏是初九的贤内助,好帮手,一语点破玄机。放心,我已经帮你们跟上面申请了,今天他们就会派人过去,将封条拆回来,你们的工厂下午就可以开工,行不行啊?”
“这还差不多。”翠花说:“可卧虎岭那块地,我们不会还给张德胜,那是我们赢的,他应该认赌服输。”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我个面子行不行?”一把手的表情很不自然。
他的眼光死死盯着我,翠花说话不管用,只有我发话才管用。
“周哥,您言重了,其实,卧虎岭那块地我根本没打算要,要来干啥?盖房子没用,那是河道,盖出来也没法销售,用来种地也不划算,冲毁的楼盘排污也是个天文数字。可我也不会白白送给张德胜,宁可送给张进宝。”
一把手微微愣了下,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好!初九你不愧是老手,我佩服你,给张德胜还是给进宝,是一样的。我表哥的,早晚都是进宝的。”
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收买人心。
卧虎岭那块地,我也打算送给张进宝了。
我要把张德胜剩下的财产一点点收回来,全部送给张进宝。
第一是对他的补偿,第二,是让他不对我产生嫉恨。
毕竟他爹老子被我给一枪挑了,不给他点甜头,张进宝反水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