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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北出门后,竟然就没有回来。
我坐在他的病床上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赶紧下床,下得猛了一点,差点摔倒。
我追出去的时候,门外根本不见陆承北的身影,就连俆若言也不见了。
心中疑惑,我以为陆承北是因为在气头上,不想升级和我之间的矛盾所以暂时回避。陆承北不在这里的话,俆若言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难道她要留下来和我吵架吗?
于是,我就静坐在病房里等。
可是,越等越觉得不对劲。
陆承北迟迟都没有回来,最后我终于有些等不及,就去护士站询问了一下,看有没有人看到陆承北去哪儿了。
结果一个刚从病房看诊回来的医生告诉我,陆承北已经提前出院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浑身血液都是冷的,他竟然什么都不说,害我在病房里等了那么久。不,重点是,他是和俆若言一起离开了?赤着脚,连鞋都不要就这么走了?
“……”
我心情不太好,陆承北这次看来真的十分恼火,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而且他是带着别的女人走的。
我呆在医院已经没有意义,不禁有些泄气,也莫名生气。
陆承北自己巴拉巴拉一通说完,他倒是撒了气,但是我却憋了一肚子火。
本来还想和他说一下那个第二大股东的事情,但是他根本没给我机会,相当于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先削了我一顿。
越想越气,我自己一个人愤愤下到一楼,徐至和傅辰天两个人倒是跑得快,搞得我现在除了想发火,就什么都不想。
就在我走到门口,刚要踏出去的时候,边上忽然跳出一个身影。
“哈!安安,交涉这么慢?”
来人直接搭住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就是一肘子,等看清我打的人是谁的时候,我嘴角抽了抽。
“你们两个!怎么一直蹲在门口,守门员呢?”
因为气没出撒,我就直接对着正捂着自己肚子的徐至发。
他一脸委屈,大概没想到我会忽然给他一个肘击。
“安安,你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高,嘶……很疼诶!”
“……”抿了抿嘴,我知道我下手是有些重,谁让他突然跳出来吓我。
“对不起啦。”表情不太自在地凑到徐至旁边,我帮他揉肚皮,“好点没?”
“疼啊,肚子可是软的,老大!”
徐至的表情越来越夸张,本来我以为真打疼了,现在一看,他估计就是装的,立马再给了他一肘子。
“啊呀,医院门口杀人啦!”
不准备理会无理取闹的徐至,我转而望向傅辰天,他们两个如果一直在门口的话,理应看到陆承北离开。
但是他们没通知我,而且一直守到现在,难不成陆承北没出去?可是医生和我说他已经出院了。
“辰天,你们一直在这里等吗?”
伴着徐至咿咿呀呀的shen吟,我正儿八经地问傅辰天。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大概是没见过我打人。抬手搔了搔脸,他讪笑着回我,“是一直在这里,徐至说应该给你和陆承北一个独立的空间说话。”
他这么说,我就觉得很奇怪,忙追问,“那你们没见到陆承北出来吗?”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还有俆若言,应该是一起的。”
傅辰天眨了眨眼睛,一脸诧异,而后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长长地“哦”了一声。
“刚才有位急救患者过来,现场一片混乱,我和徐至帮忙送到急救室去了。如果陆承北有出来的话,可能就是那个时候。”
“……这样。”也就是说,他们两个都没见着。
“怎么了,谈得不愉快?”傅辰天的感觉很敏锐。
这时,徐至从我身后蹦出来,一下揽住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安安,不管是谈崩还是谈妥,你对他够好了,不要给自己心理负担。”
“……”话是这么说,然而我做的事情,陆承北并不领情啊。
因为心里有气,我就没有回陆承北让我住的那栋别墅,而是去了徐家,刚好今天徐家长辈都去俆若言家里,似乎是在商量俆若言和陆承北婚礼的事情。
如此,我心情就更加糟糕,因为五年前的打击而形成的别扭性格在这种时候更加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开始我只是坐立不安地一直想着陆承北的事情,但是越想就越钻牛角尖,他越不想让我做,我就越想去做。
比如,我本来还在想,为了不破坏陆承北的计划,就推了和陆慕舟见面的事情,因为我还没和画家小姐说,所以一切都可以挽回。
然而现在,我真的超级火大。
陆承北既然一口咬定我是没什么事情去和陆慕舟见面,那我就再去见一次。
因为手机又丢了,我就用徐至的手机,幸好当时的名片还留在我包里,我直接给画家小姐发了条约见的信息,她也很快回我,同意了。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徐妈妈忽然给徐至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我和我的小男朋友,也就是傅辰天,去参加俆家的订婚仪式。
老实说,我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还有些懵。
因为俆若言和陆承北要结婚的事情,已经说了很久了,现在突然才说订婚仪式,未免让人心中疑惑。
傅辰天可能不知道情况,但是失忆前的徐至什么都知道,他看出我的疑惑,耸了耸肩,“大户人家嘛,肯定要有面子工程,只是双方承认还不够,还需要宴请商界伙伴,就是……大告天下的意思。”
他的解释我不是不懂,然而正因为懂,所以心情更加复杂。
“昭告天下……就相当于不会反悔了吧?”
虽然以前陆承北做过婚礼当天逃跑的事情,但我总觉得这一次不太一样,毕竟这次不仅仅是利益利用的关系,还事关和陆慕舟之间的博弈。
如果陆承北不想输,那么就不会轻易踢开俆若言。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种对比,我才越想自己去做点事情,如果不为陆承北做点什么,我会觉得自己比不上俆若言。
我的这种想法,可能别人很难懂,但却一直折磨着我的内心。
见我表情挣扎,徐至过来和我说,“安安,不想去也没事,我随便被你扯个借口。”
“……”抬眸看他一眼,我知道徐至是好心,可是我总觉得,如果我不去,就是认输了。
“不,我要去。”
为了更好地“应战”,我特意出门挑了一件晚礼服,徐至和傅辰天也各自选个一套和我称的。夜灯初上,我们三人同坐一辆车,去了给我留下过不好回忆的俆家。
宴会是在花园里进行的,仪式则是在宽敞的大厅。和上次给徐至做灵堂凄凄惨惨戚戚不同,这一次装饰得富丽堂皇,喜气洋洋。
老实说,那些红色看在我眼里,十分刺目。
上次我被抓来俆家关在二楼的时候,俆若言的父母其实是不在的,那时候他们在国外,后来有没有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我穿着一件抹胸的白色礼服裙,虽然这种天气不会冷,但夜间空气还是有些凉。
徐至端给我一杯酒精浓度低的果酒,然而带我过去见人。
其实我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奈何徐妈妈认我做干女儿,不打招呼说不过去。
然后,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陆承北,他身边站着俆若言,穿着一套淡紫色的晚礼服,完全看不出肚子,看起来十分优雅端庄。
原来他今天一定要出院,是因为要参加这个订婚仪式吗?
胸口有些疼,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这位是我刚认的干女儿,怎么样,漂亮吧?”徐妈妈很骄傲地这么说的时候,我只能干笑。
俆若言一双眼睛滴溜溜在我身上乱转,她和陆承北贴得很近,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陆承北倒是没有排斥,他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哈哈哈,是不是也好事将近了?”俆若言的母亲的目光在我和徐至之间来回逡巡,那模样十分八卦。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俆若言的父母,她长得比较像她的父亲,英气一些。
她这么一说徐妈妈笑了起来,转而拉住我的手,说道,“可能吧,不过可不是我家小至,小至是她的干哥哥。”
“这样啊。”
“妈妈,宾客来得差不多,应该可以开始了吧?”
这时,俆若言提醒了一句,她父母颔首,说了一句失陪就往大厅里面去了。
俆若言也跟了过去,陆承北落在后面,但是他没有马上走。
徐至见状,很配合地将徐妈妈支开,我和陆承北又变成一对一的局面。
哦不,应该是一对我,我身边还站着傅辰天。
“不对我说恭喜吗?”陆承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酸酸的。
我瞅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陆承北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不过也想象得出,他现在是抱病参加,没倒下就算不错了。
扫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我不禁皱了眉头,对陆承北生气是一回事,但是他身体状况不适合饮酒是另外一回事。
直接跳开他的揶揄,我快速瞄了一眼旁边,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了陆承北手中的杯子。
他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在我要转身往旁边走的时候,忽然伸手搭住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