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别墅之后,我坐着来时坐的越野吉普车,跟王富贵一起往案发现场的方向走。
汽车走小路来到山地公路,沿着公路走了十几分钟车子又转到了一条岔路上,虽说是岔路,但这条路的宽度甚至比山地公路还要宽阔,路边的指示牌提示着我前面不远便是山中的休闲度假酒店了。
在这短暂的一路上,王富贵也给我介绍了一下二十年前那对录制变态杀人录像的杀人狂。这对杀人狂是一男一女,男的负责杀人,女的负责拍摄。这对变态鸳鸯不仅是杀人的拍档,在平时生活中更是一对夫妻。
他们不仅有着正常的生活,甚至还有各自的工作,男的名叫张君,是当时一家大型医院的外科医生,女的名叫孙晓琳,是一名导游。这两个人是在一次旅行中认识的,并从相识的一个月之后闪电结婚,而杀人视频的拍摄就在他们婚后的第5年开始。
他们选择在这座山中旅馆周围物色猎物是有原因的,在他们家中警察找到了照片,从照片中可以看出两个人婚后度蜜月的地方就是那间山中旅馆。
警察曾经试图找出这两个人进行这种疯狂、变态举动的原因,甚至在若干年后还有犯罪心理学专家对这两个人的家庭情况、成长经历、生活工作环境进行大量的分析,但分析来分析去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这两个人压根就不可能会杀人,没有任何诱因会将他们带到这条疯狂的不归路上。
为此,警方也重点研究过两个人所拍摄的所有视频。之前的13部视频中,张君始终带着小丑面具,而孙晓琳则从始至终没有在镜头中露面,两个人都是在第14部视频,也就是跳楼自杀的那部视频中露了脸。
视频中,两个人挟持着女警来到天台,张君先用刀割开了两名女警的喉咙,将她们的血抹在面具上,接着他终于摘下了面具,露出从容淡定的表情,他甚至还冲着镜头得意地笑了一下。
随后,孙晓琳也出现在镜头内,她将摄像机放到一边,然后和张君两人站在镜头前面拥吻起来。随后两个人拿起摄像机,纵身从天台跳下,当场摔死。
有许多人提出一种意见,他们认为张君和孙晓琳是被真凶所威胁的,他们的自杀只是凶手制造的障眼法,为的是让警方误认为凶手已经自杀了,但实际上真凶一直逍遥法外,并伺机而动。
不过这种看法的依据只是因为张君和孙晓琳的家庭情况、成长环境、以及后来的生活中都没有任何可以促成他们变成杀人狂的诱因,说直白一些,这只是一种推断、一种假设,并不能当成实质证据。
而警方在张君、孙晓琳的家中找到了黑色的血衣,整套的手术刀,从死者身上割下来的皮肉,甚至还有备用的摄像设备,这些更具实质性意义的证据则完全锁定了这两人变态杀人狂的身份。
警察破案讲求的是证据,但王富贵却更在意动机,他认为任何一名杀人者都存在动机,即便是那些毫无人性的变态杀人狂也有他们杀人的理由,这些理由可以从他们的童年、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找出痕迹。
但张君和孙晓琳的生活中完全没有这种痕迹,所以王富贵更倾向于真凶另有其人这种说法,可同时他又没办法解释最后那第14部视频中张君和孙晓琳两人那淡定从容的神态,那完全不像是被人胁迫的人能做出来的。
他们并不是演员,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一个普通医生和一个普通的导游。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杀人狂呢?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王富贵,这几乎成了他警察生涯中的一个心结,所以当这起凶案发生之后,他也立刻请命亲自调查。之后又把我叫来这边,为的就是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尤其是在他已经几次三番亲历了那些鬼患事件之后。
听完了王富贵所讲的这些,一座气派的山中酒店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不过这酒店跟我在视频里看到的还不太一样。
王富贵并没有在这里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走了几分钟之后,又一家旅馆出现了,这次出现的旅馆我认得了,这就是遇害那6个人所住的那家。
车子在门口停下了。在下车前我问了一下王富贵是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在旅馆里问,王富贵冲我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下车之后,我直接推门进到旅馆里瞧了一眼,旅馆很干净,也很清静,似乎并没有住多少人,我甚至没有在进门的大厅看到服务员。
我走到吧台,弹了几下台上的一个小铃铛,叮铃铃的响声在空荡的酒店大厅里回响着,很快就将一个5岁左右的微胖女人叫了出来。
她看到我立刻微笑着点头示意。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王富贵身上,先前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似乎她并不怎么欢迎警察来到这家店,或者她更希望这时候能有生意上门。
“又来调查了?”胖女人用不爽地语气问王富贵。
王富贵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我也横移了半步挡住了这微胖女人的视线,并冲她笑着点头说:“您好,我是来住店的,你这的房间都什么价位?”
女人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看我,又看了看王富贵。
王富贵很能随机应变,他立刻摇头说:“你别看我,我不认识他,只是碰巧一起进来的而已。”
女人一听这话,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对我说:“住我们这一样,我们这的房间价格比前面那家便宜一半,房间其实是一模一样的,里面有无线网络,后面还有露天的温泉,您是自己一个人?”
“嗯,一个人。”我点了点头道:“对了。我听人说这几天这边好像出了人命案,有这事吧?”
女人的脸顿时又撂了下来,她白了王富贵一眼,然后再次看向我问:“是他告诉你的吧?”
我耸了下肩,未置是否。
女人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头道:“确实是死过人,还挺惨的,因为这事,本来住在这边的客人全都走了,前面的富贵庄也没多少客人了。你说这个季节其实很不错的,天不冷不热的,泡泡温泉看看山景,多舒服啊,可惜了。”
“没事,我不怕,出事那几个人住哪个房间?我想住他们的房间。”我对胖女人说。
“啊?”她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觉得自己听差了。
“我要住他们那个房间,有一个很高的刺猬头,穿了个灰色的衬衫。我就想住他住过的那个房间。”我进一步把我的要求说得更加详细。
胖女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在愣了一会后,她还是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拿了房间钥匙说:“我……我带过去吧。”
她出了吧台,然后顺楼台往二楼走,我跟在她的身后一起上了楼,把王富贵自己扔在了一楼的大厅。
二楼的走廊很干净,看不到半点阴气,不过这山里的旧旅馆还是让我心有余悸,之前我就在一座雪山中的旅馆里差点让一个会诅咒的小鬼给摔断了腰,而这次我极有可能会面对一个杀人狂魔,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古怪局面,这让我不得不谨慎应对。
胖女人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口,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门。
“他就是住的这间,你确定要住这吗?”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不过我非常理解她,换成任何人应该都会觉得奇怪。
我冲她点头一笑,然后便朝房间里面走,而就在我转身刚要往房间走的一瞬,从这房间里涌出来巨量阴气就惊得我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些阴气就像海啸一样黑压压地从房间里喷涌了出来。从阴气中时不时地跃出一张张惊恐的脸,这些脸孔发出尖锐的惨叫哭喊声,似乎它们急需有人来分担那些让它们无法负荷的痛苦。
“怎……怎么了?”微胖的女人诧异地看着我问。
她的提问打断了我准备拿符纸的动作,其实也不只是因为她的提问,房间里的阴气在我向后倒退那两步的同时也急速地收敛了回去。并在几秒后消失不见了,整个房间里随之变得干干净净。
这情况古怪至极,别说现在是白天,就算是晚上我也很少见到这么猛烈的阴气,而且这阴气无缘无故地喷出来。又无缘无故地收了回去,这情况也完全让我摸不到头脑,看来我找来这个房间是正确的,这里面大有文章!
“没什么,就是……对了,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我突发奇想地问道。
“鬼?这怎么说呢……”她似乎有些犹豫,在想了一会后她干笑了一下说:“我本来是不太信的,不过前段时间来过一个人,我带他去山里找过一个东西,当时遇到了一些我不太能理解的事。可能就跟鬼有关。”
“什么人?”我好奇地问。
“就是个普通人,跟你差不多,也会提出一些古怪的要求。其实他跟我说过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起他的事,不过我总觉得你这个人有点特别,而且我觉得……”胖女人神神秘秘地把手拢在嘴边小声地说:“我觉得他好像是个坏人。”
“哦?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说没说他是干什么的?”我连续提问道。
“干什么的他是没说。名字叫范破,挺特……”
“什么?范破?”我惊讶地打断了这胖女人的话,因为她刚刚说出来的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是一枚重磅炸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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