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上,祖母便下好了面条喊我跟卫冕吃早餐。
对昨晚之事,卫冕让我先不要跟家人说,我也就听从他这个做师傅的。
在饭桌上面,卫冕问及我祖父,有关于李半仙的一些事情。
祖父有些不解,“哎卫师傅,我说你问这李半仙干啥?他都还没你这么好本事儿,至少你能给浩娃子敷草药压制尸毒,他呢就是一口说死。”
虽说祖父有些看不起李半仙的能力,但这是卫冕的要求,所以就配合他问之。
“徐大叔,你知道这李半仙做这端公先生,有多久了么?”
听卫冕开口,祖父自然如实回答,说李半仙干了几十年端公,从未中断过。
“哦,这么久啊。那他这一身端公本事,是祖传还是学的?”卫冕又问。
祖父吧唧吃了口面,“这当然不是祖传啊,我记得李半仙年轻的时候,曾去了一阵子南方很久,后来回来就在村子里当起了端公先生,我估摸着啊,李半仙他就是那时候去学的这端公本事儿。”
“南方么…”卫冕喃喃念着。
吃过早餐,祖父得知卫冕要拜访李半仙,就连忙让他捎带上一些猪肉当上门礼。
去的路上我问卫冕,咱这去是不是找李半仙对峙,问他是昨晚杀了那大黑猫的人?
卫冕摇头说,暂还不可以如此,让我装什么都不晓得就可以了。
这李半仙是个五保户,膝下无子无女,就靠平时做端公赚些小钱维持生计。
我跟卫冕走来他家,正碰到他在旁边的一块菜地里锄草。
见我们到来,李半仙里忙放下锄头,热情的将我们迎进屋里。
“哎不错浩娃子,我瞧你这脸色挺好的啊,早听说你们徐家去桃花山找了一个隐居的高人回来了,该不会是这高人出了法子,将你的尸毒给治好了吧?”
李半仙端来茶水招待,笑呵呵的跟我说着。
碍于昨晚之事,这李半仙的嫌疑是最大,我就愣了下有些失神。
好在卫冕替我接过话,“李先生可谓是高看我了,我这只不过是想了点办法,简单替子浩抑制住了尸毒而已。”
“你,你难道就是那个,桃花山上居住的高人?”
李半仙看了卫冕,有些惊讶之余,遂又赞道,“啧啧,这可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么年轻一个小伙子,居然晓得如何压制住尸毒,连老头子我的自愧不如啊!”
进门唠了会儿嗑,在李半仙热情客气之下,就邀我们留下吃中饭。
李半仙的为人热情,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我跟卫冕作客也顺意留了下来。
李半仙他一人在厨房里头忙碌,我跟卫冕就待在客厅屋里。
“师傅,咱这到底要干啥啊?”我压低音小声的问卫冕。
卫冕喝着李半仙泡的热茶,只说了俩字:“看看。”
我纳闷了,这能有什么好看…
然而,当我一个目光看去,猛地打住了这种想法。
在屋子的一个角落边地上,我看到了有一些黑灰色的毛发。
“那是…”
趁李半仙还在厨房忙碌,我赶忙走过去捡起一看,这居然是猫毛!
而且从颜色上判断,与昨晚那些在韭红祖屋里的野猫的毛一致。
“师傅你看。”我将这些猫毛给卫冕看。
卫冕轻嗯了声,似并不感到惊讶,他也指了屋中好几处角落,都有这样的野猫毛掉落。
卫冕沉声道:“在一个从事多年端公先生的家中,发现有这么多带阴性的野猫毛,想必这李半仙在幕后,定与这些野猫有着一定的关联。”
我嗯了声,“既然这样,那咱现在就去拆穿李半仙,咋样师傅?”
卫冕却是摇头,“不,现在还没用。总不能凭他家中的这些野猫之毛,以及之前的猜测就去指正他,这并没什么实际作用,不但奈何不了他,指不定还会免引出一些变端。”
“那这到底要咋办啊?”我有些急。
没想到李半仙平时为人老实,做了这么久的端公先生,一直都是在帮助别人,但这次他却暗中勾结了那只大野猫,以此来假冒韭红姐姐欺骗与我阴婚,一想到这个真让我气愤不已,恨不得就冲去找他问个究竟。
卫冕让我将手中抓的猫毛扔了,“子浩你且莫急,这李半仙行为诡异,为何要设计让一只大野猫来跟你阴婚,他目的何在我们尚不可知。所以这眼下之势,我们只可暂且静观其变,不可粗糙贸然而动。”
卫冕这做师傅的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只好压下心头的火来。
没过多久,李半仙就给弄上了一桌菜肴。
我期初有些害怕这李半仙,担心他在饭菜里下毒什么的,但看卫冕却并没在乎这些,我才大胆吃了起来。
“今日晚辈带子浩前来拜访,让先生您费心招待了。”
卫冕微笑客气的跟李半仙说,李半仙听了笑得连连罢手,“没事儿没事儿,卫师傅你能有法子救得了这浩娃子,莫说上我这吃一顿饭,就算吃一年都没事喽。”
李半仙一番客气之话下来,卫冕便是开口问及李半仙,“先生从事端公这么多年,晚辈虽也略知一些玄学之术,但跟先生相比是多有不足。不知先生这身端公之术,可是师承于何方呀?”
“哎,卫师傅这话严重了,我这是年轻之际,在外头随便学了几下三脚猫,再回来当的这个端公师傅,纯属混口饭吃而已。倒是卫师傅你年轻有为,这晓得压制浩娃子的尸毒,想必也知道如何彻底的祛除吧?”
李半仙这番话中,将他过去学习端公术的事轻描淡写带过,立马将话题转到卫冕身上夸赞了他一番,再问如何来治疗我的尸毒。如此之转法不难看出,李半仙这是故意隐瞒,他这一身端公术的由来源头。
卫冕也听出了李半仙之意,便顺意转接他的问题,“实不相瞒李先生,现在我这也只是暂时用药物压制住子浩的尸毒,若想要彻底治好的话,就唯有找到韭红之身,取她之心做药引方可治愈。”
李半仙一听要用韭红的心脏做药引,也有些被吓到了,“这…卫师傅啊,你这法子能成吗?我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端公,还从未听说过中了尸毒的人,还有能活下来的哇。”
卫冕夹了根青菜,眯眼道:“这万千世间,各种之术之事不管困难与否,都均有一个对策之法。请先生大可放心,我卫冕可保救子浩之法奏效有用,但不过…”
“只不过啥啊?”李半仙问。
卫冕顿了顿,方才说:“先生有所不知,我这虽有救子浩的办法,但却难以找到这韭红之身。自从她在阴婚那晚离开之,就再没出现在村中,这一具死尸藏身之处,可谓有些诡异,晚辈无奈难以找寻,不知先生可有好的意见方法,能尽快找到韭红的尸身?”
李半仙听了一愕,旋即笑了起来,“哈哈,老头子我本就技不如卫师傅你,这连如何压制尸毒都不晓得,更何况连卫师傅都找不到韭红尸身,我这也更不晓得啊。”
李半仙又一次巧妙的断了卫冕的话,并没正面对韭红的事作出一个意见。
见状卫冕也没再跟李半仙聊,转而笑着站起身,说他肚子不舒服想上个茅房。
李半仙也跟着起身,说领着卫冕去,第一次来怕他不晓得走。
我在一旁想着,怕卫冕并非要上厕所这么简单,怕他有需要什么帮助,便跟着说也要去上茅房。
李半仙看了,忍不住打趣笑说:“哎,你们这师徒俩啊还真有默契,上个厕所都那么一起呢。”
我才不管李半仙咋说,就跟卫冕一起去上茅房,李半仙家的茅房在最后边,要穿过他所有的房间才能到。
当途径李半仙的卧室之际,走在我前边的卫冕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偏向一旁看去,在李半仙床的旁边墙上,有供奉着一尊暗红色的雕像。
“先生这所供的,莫不是道家的张三丰张天师?”卫冕笑问李半仙。
李半仙怔了下,点头道,“嗯啊,就是张三丰天师。”
“哦,那这可真有缘了,我拜供的也是张三丰天师。”
卫冕笑着走到这尊雕像面前,拿起旁边摆着的一些檀香,一脸礼貌的问李半仙,“先生可否让我拜敬一下?”
“这…”
李半仙有些犹豫,但也仅是过了片刻便是点头,“这当然可以了,请便吧卫师傅。”
“嗯,好。”
得到了李半仙的准许,卫冕这才点上檀香,对着张三丰的雕像敬了三个礼,遂之再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这个举动看似并没什么,但眼尖的我却发现,卫冕在给插香的时候,手很快速在张三丰的雕像上面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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