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15、16岁这个年纪,只要你的大脑发育健全,并且说你上学时候学习的知识没有被你就饭吃了的话,都应该知道一种常识,那就是水的阻力,要远远大于空气的阻力。
这也就是我们平时在陆地上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在片刻之间完成的事情,到了水中却需要花上更多时间、更大力气才能完成的原因。
可是我们的风影楼同学,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瞬间,风影楼握刀的手一晃,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就化作一道白昂谷只射向了螺旋桨上的那团水草。
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一点,风影楼在水中的行动能力几乎和在陆地上没有什么两样,仿佛他的一举一动根本就不会受到水的阻力影响一般。
而他手中掷出去的匕首,也和他的人相同,一眨眼的工夫,匕首就已经刺中了目标,而且看样子刺得还不深,以至于匕首完全陷入了那一团水草当中。
“啊——”
一声犹如婴儿般的叫声在匕首刺到水草的时候传进了我的耳朵,这声音肯定不是我和风影楼所发出的,童扬我也没有办法判断出这个声音确切来源的位置,因为这个声音就像是我处在一个环绕立体声的房间当中一样,我才是中心,周围任何方位的声音都是同步的。
这个声音似乎带有某种魔力,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无边的恐惧。
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心神尽可能不受到这种可怖的声音所扰。
紧接着我看到那团水草里面突然就开始冒出大团大团的气泡,就和人在水里憋不住气了,将肺里面的空气排出体外的时候所产生的气泡相同。
紧接着一阵水花翻腾,那团水草离开了螺旋桨的桨叶,游艇的螺旋桨开始再一次转动了起来,发动机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船身也开始一点点地向前方驶去。
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甭管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总归现在有一点是好的,就是我们脱困了。
但是心里这种高兴劲儿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看到从螺旋桨上面脱离的那团水草在水中翻腾了几下过后,径直就朝着我冲了过来。
而也正是因为水流的作用,让这团水草都朝着它游的相反的方向倒了过去,而让这团水草最中间的那个东西,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团水草的中间,居然包裹着一个婴儿!
这个婴儿往最多了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出生不足三个月大的小婴儿,那团水草就是从他的后背上生长出来的,此时的他正张开大嘴,痛苦地叫着,这叫声也就正好是我刚刚听到的那个恐怖叫声的来源。
我看到这个诡异的婴儿胸口位置露出了一把匕首的刀尖,显然风影楼刚刚一击所使用的力量已经让匕首完全地贯穿了他的身体,如果说之前在螺旋桨上面他是在沉睡的话,风影楼的举动无疑是打断了他的美梦,并且伤口的疼痛让他更加狂躁了起来。
但是毕竟我和他之间还有一定距离,他又不是风影楼,所以并没有能力在眨眼之间就冲到我的面前,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让我有了机会借助荧光管的光亮看清他的样子。
虽然从个头上来看是一个小婴儿,但是因为长期泡在水中的缘故,他的躯体已经开始有些发胀,此时的他睁着眼睛,但是眼睛里面没有眼球,只是两个幽深的黑洞。
他张着嘴,但是从他的嘴里我看到的却不是正常人的牙齿,而是一排排三角形,有些像是倒钩的牙。
这个婴儿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没有时间去管风影楼,此时的我如果再不离开的话,恐怕会有危险了。
于是我脚下一踩水,身子快速朝水面浮了上去,但是还没有浮起来多高,右脚的脚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赶忙低下头一看,心里顿时大惊失色。
那个婴儿已经趴在了我的脚脖子上,他背后的水草已经协助他的身体牢牢地缠在我的脚踝上,同时我看到这个婴儿长大了嘴,一口就咬中了我的脚踝,然后用力往后一扯,倒钩一般的牙齿瞬间就从我的脚踝上带掉了一大块肉。
海水当中的盐分接触到伤口之后让我顿时感受到了一阵钻心蚀骨一般的剧痛,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抬起另外一只脚,拼劲了全力踹向那个婴儿。
可是我不是风影楼,我在水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像他那样行为敏捷,尝试了几次过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摆脱这个家伙。
既然无法摆脱,我就只能先带着你浮上去了,心里刚做出这个决定,自己的头顶上就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急忙抬起头来一看,顿时脑子就“嗡”地一声响。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两条、三条……不,根本数都数不清的鲨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所产生的气味已然引起了这些鲨鱼的注意,他们现在已经围拢在了我的身边,随时随地准备给予我致命一击了。
我的耳中再一次听到那婴儿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叫声,而是一句怪气的说话声:“嘿嘿,死吧!”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一条鲨鱼径直张着嘴,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心想:“完了,我就算自己反应再快,也没法跟着水里的东西相提并论,没想到自己没有被火烧死,却落得一个葬身鱼腹的下场。”
正当我打算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从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量将我快速地向后扯去,我的身体就好像是玩儿激流勇进一般朝着后面快速退去一大段距离。
而刚刚那条鲨鱼一口虽然没有咬到我,却因为速度太快,也或许是巧合的缘故吧,正巧咬在了另外一条同类的身上,这一口下去所产生的伤口的出血量要远比我腿上的伤口要大得多,周围一群鲨鱼迅速就凑到了一起,三口两口就将这条受伤的鲨鱼撕成了碎片。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而后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上那种束缚的力量突然间消失了,低下头去一看,风影楼已经将那个婴儿从我的腿上硬生生地扯了下来,双手用力三下五除二就将婴儿身上生长出来的那些水草全部都扯了下来,这小小的婴儿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婴儿依旧在不停地发出惨叫,风影楼用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脑袋,没有了身上生长出来的那些水草的帮助,这小婴儿就只能任凭风影楼摆布了。
而此时风影楼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在风影楼的协助下,我忍着脚上的剧痛,快速地朝着水面游去。
很快我的头便重新浮到了水面之上,此时手里的荧光管早就已经不知去向,我三下五除二扯下带在头上的呼吸器,此时的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海底,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但是接下来我看到的场景却更加糟糕了。
鲨鱼群早就被鲜血刺激的狂躁无比,水面仿佛就是一锅沸腾的开水一般,被它们搅得水花翻涌,波浪起伏。
我看到风影楼的手里依旧抓着那个奇怪的婴儿,不过当他将婴儿从水里面提出来之后,让我奇怪的是那婴儿虽然还是张着嘴,但是我的耳中却再也听不到半天它所发出的声音了。
我急忙问道:“你还抓着这个东西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丢掉,你是怕我们现在遇到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风影楼用力甩了甩头发,发梢末端带起的水珠有一部分直接甩到了我的脸上,我慌忙用手去挡,等我将手再放下来的时候,见到风影楼提着那个婴儿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我问道:“你还看什么啊?还不赶紧把它扔了?”
并不是我没有救人之心,如果说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之下,我遇到这个婴儿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但是我们现在所遭遇的情况就不是正常情况,从根本来讲,这个婴儿就根本不是什么婴儿,你见过哪家的婴儿会身上长水草的?
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应,我没有兴趣去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东西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祥,他会攻击我,它身上所流出来的血,会成为鲨鱼群接下来进攻的目标。
风影楼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不慌不忙地看口说道:“你仔细想想之前你所见到的,你就明白了,我们两个能否活命,就只能靠它了。”
靠它活命?
我心里有一种感觉,就是此时此刻的风影楼已经疯了,就光饼这么一个看似婴儿却又不是婴儿的东西,就能够让我们两个人在鲨口活命?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吗?
我刚想继续开口去劝风影楼丢掉这个婴儿,但是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便顿时觉得风影楼所说的话……有道理。
我猛然间想起来,自己被风影楼推到海里,以及他后来下水,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注意到这些鲨鱼只是以我们两个人为中心不停地打着转,却丝毫没有发动进攻的意思,但是当时我们两个就泡在海中的那些血水里,而那些鲨鱼……他们一直都是在围着那摊血水游动着,似乎根本就不敢靠近着血水半步。
而之后鲨鱼之所以会袭击我,除开我身上出现了伤口以外,还有一个特定的原因,就是这个婴儿在水草包裹下附着在我们游艇的螺旋桨上的时候,他的身体里是在不断地排放出这些血液的,但是等到它从螺旋桨上脱离的时候,这种血液的排放就停止了。
我明白了,这下我全都明白了,风影楼之所以拔掉了婴儿身上的水草,是有意要将它体内的血液释放出来,而那些鲨鱼也根本就不是被所谓的人为控制了,它们的行为只是惧怕婴儿的血液所产生的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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