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路,鬼画皮。”
时至今日,在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依旧能够想到老喇嘛当年的这句话。
自打那天老喇嘛走后,他就在也没有出现。
我和爷爷就在山中的那个茅屋继续生活了一个月,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村子有多远,因为以前也从来没有来过。
从爷爷的口中我得知,根据尸检见过,我的父母在客车起火爆炸前就已经离开了,所以他们去世的时候并没有遭罪。
而那场车祸,根据官方最后给出的统计结果是——没有幸存者。
对,没有幸存者,包括我。
这样一来我原本的身份就在这个世界上荡然无存了,我不再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而是摇身一变,成为江南市问氏集团的二小姐。
起因要从爷爷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告诉了我整个的经过。
相传在古老的藏地有一种邪术,会这种邪术的人,能够请来一位厉鬼,这厉鬼手上有一支笔,他可以用这支笔画出任何美貌的人皮外衣,只要披上这件外衣,不论是人是鬼,都可以变成任何美艳的女子,而褪下这层人皮则会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据说这种邪术已经失传很久了,已经变成了坊间流传的一种传说了,但其实真正会使用这种邪术的人还存在,“十全喇嘛”就是其中之一。
而我之所以变成女人的原因就在于这个厉鬼只会画女人,而且一定是童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处女。
但是他所画的人,也不是凭空构想出来的,而是在这个世上真实存在的一个人,并且一定是活人。
不管他画出了谁的模样,那个人都会死,而穿上这件人皮外衣的人,就要代替那个死去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我当时就懵了,因为我们家几代单传,爷爷从小就特别宠爱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我的父母也教育我,你将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现如今这性别的转换,无疑成为了我获得新生之后最致命的打击,更不要说去代替这个人继续生活了。
我也曾经无数次地追问爷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变回原来的模样,但是爷爷总是无奈地摇头。
虽然获得了新生,但是我却非常抵触我现在的这个身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当看到爷爷那无奈的表情,我心里便逐渐地开始明白,这很有可能是一种不可逆的变化。
爷爷在我身体情况转好之后,也不停地苦口婆心地开导我,宽慰我,让我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开始尝试,并逐渐接受这一切。
可即便如此,男和女生活的差异变化还是相当大的,这让我在一开始我还是难以适应这个身体。
一个简单的例子,咱们就拿上厕所来说,男人小解是啥样的,不用我多说,但是要让一个姑娘家像男人一样站着尿尿……
结果可想而知,尿裤子对一开始的我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
其次就是女人特有的一种东西,也就是我穿上人皮外衣变成女人之后的第六天,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生理期就来了,来得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总是听人说女人的生理期有多么的痛苦,但是听人说远没有自己亲身感受来得真切,那种疼痛的感觉,真心的是让人想死的心都有啊。
再接下来最要命的就是我每天晚上都会饿,但这种饥饿感并不是因为吃不饱肚子而造成的,虽然我和爷爷在这荒无人烟,远离村子的深山当中的茅屋中生活,但是对于我病后的营养补充却是一点不落。
哪怕是我睡着了也会被饿醒,原因在于这股饥饿感往往伴随着彻骨的寒冷,这股寒意并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我的身体内部,就算我是给自己裹上再厚的被子也难以抵御。
在这种时候,爷爷总会给端进来一碗暗红色的液体,我不仅一次向爷爷发问,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爷爷却从不正面回答,只是告诉我是治病的药,我之所以会感到冷,就是病愈之后的后遗症。
说来也怪,每每喝下这爷爷口中所说的药汤子之后,那种饥饿感和寒意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不见,我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去学着接受。
爷爷之所以把我留在这里一个月,根本目的就是要从方方面面来改变我,不说把我改变成一个大家闺秀,最起码方方面面要看起来最起码像个女汉子吧。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爷爷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一边帮我调理身体,一边开始让我学着像一个女孩儿一样生活,直到今日一切准备就绪,爷爷用满意地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调教出来的“孙女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不是源自于我的适应能力强,而是迫于无奈。
爷爷再一次带我来到了后山的祖坟,那里已经有了两座新坟,其中一座是我父母的合葬墓,另外一座……坟前的碑铭上刻得是我的名字。
“爷爷。”我用温婉动听地女声问道,“这里面埋得是谁啊?”
其实我觉得,由男变女一切的转变都好说,唯独声音这一块是难点,不过好在我从穿上这件人皮外衣之后,声音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个温婉明媚的女子的声音,过去的嗓音再也回不来了。
起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化感觉十分的诧异,因为我现在说话的声音,和我最初躺在棺材里面听到的那个女声出奇的相似。
但是我却并没有过多去在意,因为当时我迷迷糊糊的,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不是真实的,都未尝可知呢。
“那里面躺着的,就是你身上这张人皮的主人。”爷爷叹息着说道,“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在爷爷的安排下,我先是祭拜了生我养我的父母,又恭恭敬敬地在我的坟前,面对着我的墓碑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因为现在躺在我墓中的那个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当爷爷说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我提出想要再回村子里面看看,因为村子里还有好多的小伙伴,是小的时候一起长大的,虽然我后来到村子外面去读书,可是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我们都会聚聚,我知道今番这一次再离开村子,恐怕今后就再难回来了。
爷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的要求,他说道:“孩子,你觉得你现在回到村子里去,还有人能够认得出你来吗?”
爷爷抬手指了指那块为我而立的墓碑,继续说道:“孩子你看好了,你必须要和你的过去说再见了,这个坟头就是你的过去的终点,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十全大师,还有你自己以外,不会再有人知道你过去的身份,这个世上也不会再有莫识君,你会以一个新的身份,进入一个新的家庭,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你明白了吗?”
我的眼眶湿润了,带着哭腔对爷爷说道:“不,爷爷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进入新的家庭,我只想呆在你的身边。”
爷爷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告诉我一句让我第二个终身难忘的话:“孩子,你要学会接受,不接受……你就得死。”
我被爷爷的这句话给吓到了,真的是吓到了,我知道对于我获得新生的这个过程,爷爷肯定对我隐瞒了不少,虽然听爷爷的讲述看起来很简单,带有很浓重的封建迷信色彩,但是我知道,有些事,不信比信要更加可怕。
迫于无奈,于是我没机会和我记忆当中的伙伴们告别,就和爷爷来到县城,搭上一趟火车,而我们的目的地就是江南市。
在火车上,爷爷掏出了一个信封,让我拆开看,并且牢记信封上面的内容。
在茅屋居住的日子里,爷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个破铜镜,让我看清了自己现在的长相。
而在我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发现那居然是一份个人资料,在这资料里还附带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是一个长相非常可爱漂亮的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就是现在的我。
可让我万万没有的是,现在的我居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世背景——江南市问氏家族的二小姐,问天羽。
我按照爷爷的吩咐,几乎一字不落地将资料上面的信息全部复印到了脑子里,内容不是很多,无非就是江二小姐平时一些主要的生平事迹,以及她的爱好,她的性格等等。
当我告诉爷爷我都已经记下来之后,爷爷还有些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还特地考了我几点,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掏出火柴,点燃了那份资料,将其销毁。
当我们祖孙二人到达江南市之后,发现我们下车的站台上以纵列停着三辆普尔曼,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之前看到的资料上有写,这是问氏家族成员出行时的标配座驾。
同时站台上有十来个身穿西装,带着墨镜的男子,他们人手都拿着一张照片,在穿行的人流当中仔细地搜寻着,很快就有几个人注意到了我和我爷爷。
他们围拢了过来,其中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彬彬有礼地问道:“老人家,您就是莫云轩吗?”
我爷爷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回答道:“哦,对,就是我,好多年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还怪不习惯的。”
男子的嘴角微微一翘,回应道:“老人家,直呼您的名讳,请恕晚辈唐突,这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爷爷连忙摆手,示意没什么,然后男子让开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老爷子请上车吧,我们家老太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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