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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的尽头,两位男子相对而立站在转角处,一人站在窗边,透过窗子洒进的阳光将其照的真切,是陆远,而另一人则完全隐没于阴影之下。
“你到底什么意思?”窗边的陆远开了口,语气很不友善。
另一名男子并未回话,只是沉默的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口中,“介意吗?”
陆远没接话,只是皱起了眉头。
“哦对,医院禁烟。”男人没得到回话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着,随后收起打火机,取了下了口中叼着的香烟,开始在指尖翻来覆去的把玩。
“阿祐已经这样子了,你还要怎样?”陆远一扫以往的儒雅,变得咄咄逼人,面目之上再也没有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东西。
“你觉得呢?”男人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香烟在指尖灵活的旋转跳跃,仿佛有了生命般舞动。
“展!毅!”陆远目光凌厉,咬牙切齿的呼喊出对方的名字。
没错,和陆远对话的人正是展毅,依旧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材伟岸,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深呼一口气,陆远让自己恢复平静,努力无视对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你不能再接近阿祐了。”
“哦?”听到此话,展毅是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了对方,目光带着无形的气势让陆远突然之间觉得压力倍增。
“为何?”展毅只是语气平静的淡然问道。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以为警方都是傻子,说到底阿祐被害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呵。”展毅轻笑一声,把香烟顺手插进上衣口袋,同时迈出步子,朝着陆远慢慢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步子不大而且走的缓慢,展毅就这么一步步的向对方逼近着,两人之间本来就不长的距离就这么一点点的缩短。
陆远双手紧握成拳,屏息凝神,浑身肌肉紧绷,随时防备着对方突然发难。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走到了他面前的展毅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微微偏离半分角度,就这么潇洒的擦着他的身边离开了,只是在经过他身旁时,脚下步子微停半分,淡然的的撂下了一句:“阿祐这称呼也是你能叫的?呵。”
声音很轻,很平淡,但却让人在一瞬间感到了莫名的压力,那就是一种轻描淡写的主权宣告,也是一种对陆远的警告。
展毅走远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而陆远却一动没动,依旧站在原地,紧握的双手也在许久后终于缓缓地松开来,掌心之内,早就密布了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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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和展毅的的相识并非偶然,而是在陆远有意识的调查下促成的,当然,过程并不是那么的友好,若谈谈起因,那便是几个月前与林祐相约餐厅之后。
陆远毫无疑问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当展毅与杨升修在那日一经踏入餐厅后,林祐就开始不断地转移注意力开始跑神时,他就意识到了某些事情的不寻常。
最开始,他也以为林祐在看杨升修,毕竟曾经有过拘捕对方的经历,再偶遇时,难免会过多的关注一些,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职业病,可是他越观察,就发现越不对,因为他看到,林祐的所有注意力并不是集中在杨升修身上,而是在杨升修身旁的男人,也就是展毅的身上。
他那日也试探的问了,可林祐显然是不想谈及此事,顾左右而言其他,所以陆远也就没好意思过问。
在餐厅的卫生间里,两个大男人迟迟不出来,若不是陆远前去敲门,怕还要呆的更久,而且从门内林祐当时慌乱的回话也不难做出判断。
独立空间,两个人,是傻子也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陆远不傻,自然也是猜到了,并没有因为撞到二人的私密事而产生恶心的感觉,因为陆远早就自知自己的性取向,有人说过,GAY的身体内好像天生就装有着看不见的小雷达,能准确的辨识人群之中的同类,所以陆远在警局看到林祐的那一刻,就知道对方于自己其实是同类人了,只是,谁都没拆穿罢了。
这个男人很危险,极度危险。
在卫生间门口擦肩而过的同时,体内的小雷达就传递给了陆远这个消息,也就自那日之后,陆远借着工作便利,顺着杨升修这条线,稍微查了点儿展毅的消息,只是还未查到更多,正主反倒先自行找上门来了。
那是一正常工作日的下午,林祐当天有事请了半天假,所以下午就没来上班,而陆远刚下班就被对方拦在了警局门口,对方出现时机的这巧合不得不让陆远有了一丁点儿的不好猜想。
也许,真的是自己小看了这个男人。
谈话是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进行的,男人的话不多,没有什么虚伪的场面话,提刀直切要点。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别再调查我了。”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展毅姿态优雅。
“你和阿祐是什么关系?”陆远也是直接问出。
“就是你想的那样。”举起咖啡轻饮一口,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
“我想的那样?”陆远轻笑,“警察与犯罪分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是承认你罪犯的身份喽?要不要束手就擒跟我去局子里喝一杯?”
“呵。”展毅也笑了,嘴角微勾,意味深长的道:“如果这真是你所想的,那自然是可以。但,你真的这么想吗?嗯?警察与罪犯?骗自己很有意思吗?”
被反将了一军,笑容僵在了陆远嘴边,他的眼神暗淡几分。
这是一场很不愉快的交谈,不知道展毅是怎么想,反正陆远是觉得相当的不愉快,因为他在这场交谈的厮杀中被对方杀的片甲不留,他从未想过,一项巧舌如簧善于舞袖的他也会有这么惨的一天。
怎么说呢?
一物降一物?或者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总之,那一天的交谈,陆远败得很惨。
但,他也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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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祐,来,吃饭了。”人还未至声音先到,下一秒,陆远端着饭盒推门而入,饭菜的香气立刻充斥在了病房当中。
“好香哎!今天又是什么好吃的!”林祐把手中的刑侦书籍放在一旁,起身想去相迎,却被对方做手势制止了动作。
“陆哥,辛苦你了。”林祐心里是十分的过意不去。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见外。”陆远笑容温柔,端着饭盒来到了近前。
林父的一通电话将林母召唤去了另一座城市,林祐这边儿缺了个人照顾,于是,陆远就自动请缨前来,他已经连续照顾林祐好几天了,除去上班时间不在,每天早中晚分三次准点儿报道送饭,闹得林祐都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好吃吗?”陆远坐在病床边的座椅上,为林祐倒了杯热水备着。
“嗯嗯嗯。”林祐大口大口地吃着,连连点头,这从外面打包的饭菜就是比医院的病号餐要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得到满意的回复,陆远笑得是更灿烂了,“明早想吃什么?皮蛋瘦肉粥如何?”
听到这话,陆远手中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吞咽完口中的饭菜,不好意思的开了口:“那啥,陆哥,明儿早……就算了吧……”
“嗯?怎么?”
“就是……”林祐不好意思的笑笑,“太麻烦你了……”
“不碍事儿的。”陆远依旧是那么温柔,那目光,看的林祐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是,说真的陆哥,真的很谢谢你了,这几天的照顾,你看我现在着身体,棒着呢,咋说也是一大老爷们不是,是,这也快该出院了,不用照顾啦。”林祐放下手中的餐盒,说的一脸的真诚,“你天天这上班那么忙还要抽空来给我带饭,怪不好意思的,早起不说,晚上也在医院陪我到那么晚,真的,陆哥,我受不起了哎。”
陆远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患难见真情哎,陆哥,你对我是真好,真的,等我几天后出院,一定要请你好好吃一顿。”林祐挠挠头,“所以接下来这几天,你也别往这儿跑了。”
“我这也是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陆远轻描淡写的说着,耸耸肩,“你也知道郑队,他老人家上有大下有小的,无论上下班都是忙得团团转,这不是没空来看你嘛,所以就委派我来喽,我这每日还要向他汇报你的情况呢,郑队可给我下命令了,让我早日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好早日归队。”
林祐只是不小心失了忆,又不是不小心摔坏了脑袋变成了白痴,对方这明显骗人的话他又怎么会当真呢?
“哎,陆哥,你这……”林祐刚开口,就被陆远打断了。
“别说了,赶紧吃,吃完了我推着你去花园儿转转。”
“陆哥……”
“快吃饭,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
“哎,不敢不敢,陆指导员的命令哪敢不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