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五年之后
一望无际的黄沙,一只驼队,驼铃叮当,其中一只骆驼的背上,一个戴着斗笠的青衣男子显得与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这男子贪婪的喝了一口水壶之中滚烫的水,好像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旁与之并驾的红衫女子道:“你不好好在家陪媳妇,非要和我一起到这大漠来,你这又是何苦。”
侈画目光温柔的笑了笑道:“师姐又何必调笑于我,这茫茫大漠,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红衫女子不是红袖又是何人,红袖放肆的笑道:“怎么,娶了媳妇,就不许师姐说了?”侈画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是她自己要留在铺子里打理生意的”。
红袖目光温柔的看了眼侈画道:“师姐给你做小如何?”侈画尴尬的摸了摸头道:“那敢情好”,红袖呸了一声道:“你也要有那个命”。红袖目中闪过一丝失落,心道:“只可惜,道不同”。这五年,侈画取了那个一直叽叽喳喳的画眉当老婆,身上也更有凡人的烟火气了,倒还真看不出哪里像以万物为刍狗的修道士了。
一个络腮胡子摇了摇驼铃道:“我说红袖大妹子,我是个糙人,还没娶媳妇呢,你做女菩萨给个脸可怜我,度了我吧?那个叫红袖怎么来着,添”,一旁一个汉子打断道:“红袖添香,王大胡子,不识字还学人家泡妞,红袖妹子找汉子也是我这样的”,说罢还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红袖阴声道:“赖老八、王大胡子,你信不信我阉了你们两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沙漠之中黄沙滚滚,却也不是没有活物,在干旱少雨的光秃的大沙漠里,也可以找到水草丛生、绿树成荫,一派生机勃勃的绿洲。高山上的冰雪到了夏天,就会融化,顺着山坡流淌形成河流。河水流经沙漠,便渗入沙子里变成地下水。这地下水沿着不透水的岩层流至沙漠低洼地带后,即涌出地面。
另外,远处的雨水渗入地下,也可与地下水汇合流到这沙漠的低洼地带。使地下水沿着裂缝流至低洼的沙漠地带冲出地面。这低洼地带有了水,各种生物就应运而生、发育、繁衍,且物产丰饶,诸如哈密的三道岭、七角井、吐鲁番盆地的阿斯塔那、乌鲁木齐县的柴窝堡,以及木垒、奇台、伊犁、库车、巴楚、且末、于阗、皮山等地,,这也就有了循环与西域和中原的驼商。
除了棉花、布匹、烟叶、葡萄酒这些之外,像西域常见的瓜果有葡萄、甜瓜(哈密瓜)、西瓜、苹果、香梨、杏、桃、石榴、樱桃、无花果、核桃、巴旦杏,若是能运回中原更是天价,当然,贮存条件亦是极为苛刻,运回中原更是十不存一,但也足以让人为之疯狂,且大漠之下埋藏的古城之中黄金、玉器这些金贵的东西也不是没人挖到过,这里也是发横财人的天堂。
王大胡子跳下骆驼,也不管有没有人,解开裤带就方便起来,王大胡子尿的正舒爽,突然觉得胯下一凉,只见一把飞刀从自己胯下穿过,刺在不远的沙丘上,只听见后面红袖阴测测的声音道:“再有下次,老娘就割了你的蛋”,钱大胡子提起裤子一捂裆部脸色堆笑道:“这不习惯了吗,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惹来驼队里一阵哄笑。
忽然,远处的沙丘耸动,从里面不时的爬出一个个衣衫褴褛,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人,王大胡子抽出骆驼上的单刀道:“快,兄弟们,干他良的,是掠骨的,保护好驼队”,这王大胡子真是急了,娘良都不分了,眼下却也没人在意纷纷拔出佩刀,将驼队围住,仔细盯着四处。
这掠骨的说的是这大漠里的一种不人不鬼的东西,虽似活人,但没有骨头,也不只是被什么抽去了,若被这东西缠上,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东西只夺人骨头,将活人的狗头一根根生生抽出来吞下,传说这掠骨的是被这片沙漠诅咒而死的人,只能终日如流沙一般徘徊在大漠之中,饱受风吹日晒和滚滚黄沙的折磨。
侈画脚底黄沙翻滚,侈画骂了一声抽出匕首就朝地下的黄沙里刺了下去,一声如人一般的惨哼,这王大胡子也是有经验的人,对驼队的众人指挥道:“别都他娘的拿刀傻站着,去拿油点火把,快”,听大胡子如此说,众人之中才有人恍然大悟,匆忙去托背上去解油壶,侈画接过油壶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将刀插在地上,右手手指搓了搓,一道火苗冉冉升起,侈画见有一滩泥一样的东西朝自己扑来,一口油照着手上的火苗喷了一口。
嘭的一团大火球就砸在了掠骨的的身上,这东西在地上不住翻滚,三翻两番就没了动静,侈画再看众人,也是一手持火把一手拿油壶,半个时辰之后,这些人纷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赖老八从一旁走过来,扔给侈画、红袖一人一个水袋道:“大漠的凶险可不止这些,兄弟们都是脑袋别在腰带上挣着这要命钱,老弟我看你也是读书人,功名无望,也可以当个教书先生,又何必来受这份罪?”
侈画喝了口水袋里的水,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子掰了一半给赖老八道:“人各有志,以后还请八哥多照应”,赖老八见侈画不为所动,拍了拍侈画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起身注视起了这滚滚黄沙。
夜里比起白天却是凉快的太多了,众人也不多坐休整,趁着这难得的凉爽,点起火把继续赶路,侈画忽然听见有人大喊道:“前面是一处绿洲,咱们能休息一下了,侈画抬头仔细一看,隐约能见到一个城郭的轮廓,还有一些稀稀落落的灯火。
等进了城,驼队找了处客栈,赖老八将骆驼交给守夜的小二道:“给八爷看好了,要是丢了什么,八爷扒了你的皮”,那小厮连连点头道:“八爷您放心,您都是老主顾了,交给我了,您里边请”,赖老八见小二识趣,扔给小二一粒碎银,这小二眉开眼笑的大喊道:“有客到,接客啦”,不一会,里面走出一个身上透着麻利劲儿的青布短打小厮,招呼着侈画一行人,将侈画这些人迎了进去。
侈画透过窗子望着远处的胡杨,灯笼之下树皮淡灰褐色,下部条裂;萌枝细,圆形,光滑或微有绒毛。芽椭圆形,光滑,褐色,红袖拍了下侈画道:“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侈画笑了笑道:“不碍事,只是还真有些不得劲,觉得嘴里嗓子里都是黄沙”,说罢,就是几声轻咳。
侈画抚了抚胸口,被画眉伺候惯了,自己一个人出门还真有些不习惯,见侈画如此做态,红袖更是频频调戏侈画,侈画也不接话,只是低头喝茶,侈画正要开口,一个青衣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结结巴巴的道:“有,有鬼”。
只见一头戴花帽的女子叉腰骂道:“有你娘的大头鬼,你要把老娘的客人吓跑了,老娘我扒了你的皮”,这泼辣女子一身西域装束,应该不是这西域土人,而是夜郎人,因为这夜郎服饰极富特色:男子穿“袷袢”长袍,右衽斜领,无纽扣,用长方丝巾或布巾扎束腰间;农村妇女多在宽袖连衣裙外面套对襟背心;城市妇女现在已多穿西装上衣和裙子;夜郎男女都喜欢穿皮鞋和皮靴,皮靴外加胶质套鞋;男女老少都戴四楞小花帽;花帽有用黑白两色或彩色丝线绣成的民族风格图案,有些还缀有彩色珠片;妇女常以耳环、手镯、项链为装饰品,有时还染指甲,以两眉相连形式画眉;维吾尔族姑娘以长发为美,婚前梳十几条细发辫,婚后一般改梳两条长辫,辫梢散开,头上别新月形梳子为饰品。也有人将发辫盘系成发结。
一旁的王大胡子给这小厮解围道:“人吓人吓死人,说不定真有什么人装神弄鬼,就算真有鬼,咱们这些人,还怕了啊?”说罢朝着客栈里的人举了举酒碗,一众人皆附和称是,那夜郎女子给了王大胡子一个媚眼,电的王大胡子一个哆嗦,一旁赖老八打趣道:“来王大胡子多喝点,酒壮怂人胆,一会出去别吓尿了裤子”,话音一落,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王大胡子面皮发紫,指着赖老八道:“你他娘的上辈子是不是老子逛窑子嫖你没给钱,咱俩是多大仇,你拿老子寻开心?”赖老八见王大胡子动了真怒,忙赔罪道:“你看你,玩笑都开不得,白当这么多年兄弟了,老弟给你赔罪”,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王大胡子见赖老八如此作态,自己若是还抓着不放就太小家子气了,哼了一声,便算作罢了,端起酒道:“来来,喝喝喝,都别闲着”,天南海北,你来我往,一时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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