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拿钢叉的家伙不见了,不远处朦朦胧胧是傻牛他们村子的轮廓,近处是一条小土路,不过路上除了我以外,再没第二个人。
这时候胸口疼的要命,抬手捂住胸口,四下里找找,那俩驴脑袋呢?难道跟刚才的大黑驴一样,也凭空消失了吗?抬头又朝眼前的小庙看看,乌漆嘛黑的,再看不见一丁点儿光亮,我心说,这狗日的鬼地方,咋这么多怪事儿呢?转念一寻思,这地方不能多呆,呆久了弄不好还会出啥怪事儿,还是赶紧回去吧,等明天天亮了再过来。
离开小庙,回到傻牛家里,刚一进院门,从东南墙角草棚那里冷不丁的传来“噗”地一声,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瞧,他奶奶的,那头大黑驴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
走到草棚跟前一瞧,就见拴大黑驴的缰绳,一头儿在大黑驴罩头上拴着,一头儿在地上耷拉着,走过去把缰绳捡起来看看,缰绳完好无损,记得之前大黑驴的缰绳是在石槽上拴着的,既然缰绳完好无损,这说明是有人给它解开的。
缰绳头穿进石槽窟窿里,我一边拴缰绳,一边瞥这头大黑驴,跟尥蹶子踢我的那头驴,长的是一模一样,最后,我忍不住问了它一句,“我胸口这一下,是不是你踢的?”
大黑驴当然听不懂,没搭理我,甚至连看都没看我,闭着眼睛,悠哉悠哉摇着尾巴,我立马儿咬牙切齿警告道:“再有下次,非把你宰了喝血不可!”
大黑驴把眼睛睁开看了看我,还是没理我。
回到屋里,傻牛还在地上睡着,鼾声如雷。我这时候,虽然不困,但是身体累了,看傻牛睡的这么香,我也想躺下来歇一会儿。
床跟地上,给傻牛跟老牛头儿尸体占着了,我只好走进老牛头儿的卧室,卧室里还有一张床,脱了鞋一轱辘身儿就躺床上了。
也不怎么困,闭上眼睛就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为啥我从小庙里跑出来摔倒以后,变了方向呢,本来该背对着小庙的,可爬起来以后,面对着小庙,这不合理呀,而且,我又没有强顺的阴阳眼,咋能看见庙里那神像冒金光呢?
想来想去,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进小庙的时候,已经灵魂出窍了,导致我灵魂出窍的应该就是那头驴,是它那一脚把魂儿给我踢出来了,我当时给它踢晕以后,正面是冲着小庙的,后来那俩驴脑袋追我,我又翻到了,摔了个嘴啃泥,但是嘴不疼胸口却疼,这是因为我的魂儿摔回了肉身里,魂魄摔倒不知道疼,但是回到肉身以后,肉身的胸口是疼的,而且肉身站起来以后,是面冲着小庙的。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要是这么合计的话,那今天夜里的事儿,好像都是给人事先安排好的,试想,给我托梦的那个人影,应该事先就知道小庙今天晚上会有神迹出现,所以给我托梦叫我往那里去,但是,我肉眼凡胎,就算小庙里出现神迹,我到那里也看不见,所以他就把傻牛家的这头大黑驴解开了,让大黑驴引我过去以后,又一脚把魂儿给我踢出来了,这么一来,我就能看见那神迹了……那接下来呢?
这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啥呢?想到这儿,我的意识居然迷糊起来,没一会儿,居然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傻牛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在床边站着,嘿嘿傻笑,“气气起床,吃饭,吃饭……”
我愕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傻牛当即把大海碗塞给了我,“吃饭……嘿嘿,气气吃饭……”
我接过碗朝碗里一看,清汤面条,里面还有俩荷包蛋,愕然地问傻牛,“傻牛哥,这是谁、谁做的饭?”
傻牛傻笑着,指指他自己,“我、我做哩。”
我端着碗翻身从床上下来了,难以置信,“你还会做饭呀?”
傻牛傻傻的点了点头,“爷爷、爷爷教我的……爷爷说,哪天他成仙捏,就不能给我做饭吃,教我自己做饭吃……”
听傻牛这么说,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这时候我发现,傻牛不是真傻,而是迟钝,脑子不过比正常人反应慢了几拍。
端着碗来到外屋,跟傻牛一起趴桌子上吃起了饭,这傻牛个儿大吃的也多,大海碗他吃了三碗,不过,我也够能吃的,吃了两大碗,满满一大锅饭给我们俩折腾完了。吃过饭以后,傻牛放下碗就去喂草棚里那头大黑驴了,估计他每天生活就是这样儿。
我扭头朝床上老牛头儿的尸体看看,怎么着也的给他埋了呀,于是来到草棚这里,问傻牛,家里有没有钱。我是想买口棺材,把老牛头儿成殓一下,找地方埋了。
傻牛顿时点头说有,往身上摸索一会儿,掏出五毛钱递给了我,我一看,五毛钱够买个啥呀,一摆手,没接他那五毛钱,随即一寻思,又问傻牛:“傻牛哥,你家里有梯子吗?”
傻牛愣了愣,很快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院子西北墙角一个旮旯里,从里面拖出一条木头梯子,看样子是上房用的,因为不经常上房,所以放在不显眼的旮旯里了。
接过梯子,我把梯子扛身上就走,不过,傻牛一把拉住了梯子一头,问我,“气气,你、你干啥呀?”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到你们村上的驴仙庙去一趟。”
傻牛一听,顿时乐了,手舞足蹈,“我也去,我也去,给驴爷爷磕头、磕头……”
我一看,这要是不叫他跟去,他指定不会让我出门,点了点头,傻牛更高兴了,“把花花也带去,磕头、磕头……”
啥?把大黑驴也带去?我朝草棚底下的大黑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这狗日的,昨天踢我那一脚,现在还疼呢。
“气气不喜欢花花么?”
我连忙回神,“喜欢,喜欢,你想带去,就、就一起带去吧。”我狠狠又瞥了大黑驴一眼,连忙补充了一句:“能不能叫花花驮着梯子,怪沉的。”
傻牛连连点头,“中、中……”
傻牛走在前面牵着大黑驴,我把梯子一头给大黑驴套脖子里,梯身搭在驴背上,我在后面单手扶着梯子末稍儿,笑了,这样可轻巧多了,我叫你踢我。
离开傻牛家,一路朝南,这时候已经是上午七八点钟的样子了,但是他们村里村外居然没见着一条人影,这个不用估计也知道,他们全村人都在家里躺着呢,像这种病,要是不做点儿啥,一时半会儿跟本就好不了。
来到驴仙庙门口,我把梯子从驴身上卸了下来,吩咐傻牛在庙门外等着,我自己一个人扛着梯子进了院子。往院子里打眼一瞧,昨天我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地方,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啥断裂的梯子,这更说明我昨天来庙里的时候,已经是灵魂出窍了,昨天搬的那梯子,应该是阴间的玩意儿。
把梯子放到房檐下面,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伸手往房檐下一摸,摸到一大块檐泥,用手一掰,跟昨天截然不同,根本就没费劲儿,轻轻松松掰下来一块,一块就足够用了。
扛着梯子走出庙门,傻牛正牵着驴在庙门口转圈儿,这是让驴在地上打滚儿的,我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等驴打完滚儿,我招呼傻牛回家,傻牛一脸不解,他想进庙里给驴爷磕个头,我把他拦下了,劝他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磕头,眼下咱还有正事要办呢。傻牛这时候也挺听话,把梯子又给大黑驴套脖子里,两个人又返回了家。
随后,我把檐泥拿出来,让傻牛找来一只干净的碗,碗里成上半碗水,把檐泥扣下指甲盖大小一块,放进了水里。
等檐泥被水泡透以后,我把碗晃了晃,水立马儿变的浑浊起来,随后交代傻牛在家里等着,我端着碗又来到了傻牛左边的邻居家。
这时候,这邻居家依旧关着院门,我敲了敲门,又喊了几声,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把院门开开了,我打眼一看,还是昨天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手里还拄着根木棍,不过,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一点儿。
中年男人问我干啥,我笑着对他说,给你治病,中年男人一愣,我把手里的水碗递给了他,说道:“大叔,你把这碗水喝了吧,我保证你喝下去病就能好。”
男人一听,看看水碗,看看我,将信将疑,我又说道:“您要是不喝,就还给我吧,我让别人喝。”说着,伸手去要水碗。
男人见状,二话不说,一抬手,把一碗水全灌进了肚子里,没一会儿,就见男人脸色大变,很痛苦的样子,紧跟着,“哇啦”一声,吐出一大口黑水,所幸我躲的快,要不然就给我吐身上了。
男人吐过以后,长长出了口气,说了句,哎呦我的妈呀,总算舒服了。男人的脸色看着比刚才好了很多。
我低头朝男人吐出来的那些黑水一看,就见里面有一撮白毛,像是驴肚子下面的白毛。
男人这时候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着我的胳膊问我,“小兄弟,这水还有吗,俺们家里还有好几口儿呢。”
我点了点头,“还有一点儿,不过,等你们家里人喝完水以后,你得跟我到你们村长家里去一趟。”
男人连忙点头,中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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