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神弄鬼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冲烟里的女人大声质问了一句,陈辉连忙扯了我一把,可能嫌我说话太冲了吧。
陈辉朝女人恭恭敬敬一拱手,问道:“敢问仙姑所来何事呀?”
我当即一撇嘴,仙什么姑呀,依我看,就是个啥精怪幻化出来的人形,来找我们肯定没好事儿!
女人闻言,双手贴在腰间右侧,给陈辉作了个万福,女人说道:“小仙特来感谢四位相助之恩……”女人的声音犹如清泉流水,分外悦耳动听。
我们四个相互看了一眼,来感谢我们的相助之恩?这家伙难道就是……
我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就是那只啄木鸟吧?”
女人连忙又冲我一个万福,“正是。”
我们四个又相互看了一眼,还真是那只啄木鸟,看来这只傻鸟得到那股强大灵气以后,算是一翅冲天了。
陈辉连忙客气地问道:“原来是啄木羽仙,敢问羽仙姑,是你帮我们除掉的花狸猫吗?”
“正是。”女人轻声答应。
陈辉又冲女人一拱手,“那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多谢羽仙姑出手相助。”
女人连忙客气地说道:“举手之劳,道长不必多礼,其实,小仙这次前来,一来,是答谢各位助力之恩,二来嘛……小仙有一事相求。”
“啥?”我一听“一事相求”,差点儿没原地蹦起来,又来一个耍猴的!
我冷冷说道:“你的事儿我们管不了,别来求我们,你都是神仙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女人连忙看向我说道:“小仙只需要你们给他们村里人传句话,就一句话……”
“半句也不行!”没等女人说完,我直接给她回绝了,还没把我们耍够呢,一句话、一封信、一个承诺,我都快给你们玩儿死了!
陈辉连忙又拉了我一把,还低声训了我一句,“仙家面前,不得无礼!”
我看了陈辉一眼,嘴上没说,心里却大叫:啥仙家,不过是一只投机取巧的啄木鸟,要是没那股灵气,它算个逑呀!
陈辉又冲女人一拱手,问道:“不知仙姑所求何事?”
女人说道:“道长只需向村民传话,就说‘花仙’想讨供奉,十年便可。”
“花仙?”我一听,立马儿撇起了嘴,冷道:“你不是个鸟精嘛,咋自称起‘花仙’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没吭声儿,陈辉又扯我一把,“不得无礼!”随即对女人说道:“讨十年供奉,你是想村民为你修祠立位供奉吗?”
女人轻轻一点头,“正是。”
正你个头呀正,我一听,心里更不痛快了,得了一股强大灵力,现在还要讨供奉,太贪得无厌了吧!
陈辉居然喜道:“仙姑为村民除害,理当受供,倘若村民为仙姑修祠立位,仙姑更可保他们一方平安,这是他们村民的福份呐!”
女人听陈辉这么说,再次给陈辉作了个万福,“那就有劳道长了。”说完,女人也不见动,身子却渐渐朝浓烟里退去,越退越远越模糊,很快消失在白烟中,紧跟着,白烟翻滚,就像镜头倒放似的,从院门退了出去,竹篾院门又自己缓缓合上了。
须更间,我把眼睛睁开了,就见天色微亮,已经是黎明时分,从铺盖上坐身的同时,陈辉强顺傻牛,也跟着做了起来,我们四个相互看看,谁也没说话,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刚才应该是一场梦,他们三个跟我一起醒了过来,不会跟我做了同样一场梦吧,这时候,就发现口鼻间,隐隐残留着一股奇异香气,正是梦里闻到的香气。
陈辉迅速从铺盖上站了起来,这时候,瞎婆婆居然出现在了屋门口,瞎婆婆扶着门框朝外问了一句,“老道长、小师傅,你们四个……是不是都在院里呀?”
陈辉连忙应了一声,瞎婆婆随即笑了,激动道:“我昨天夜里呀,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位仙女来到了我们家,还跟你们说话呢。”
我们四个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我低声问了陈辉他们三个一句:“你们是不是也梦见白烟跟一个女人了?”
强顺跟傻牛相互看看,点了点头,陈辉没应声儿,扭头朝地上的三只花狸猫看了看,说了句,“带上他们,找他们村长……”
上午,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我们打死了花狸猫,还一下子打死了三只,成了他们村里的大恩人,不过,陈辉等众人静下来以后,大声对他们说道:“为你们除害的不是我们,是一位道行高深的‘花仙’,你们想要答谢,就给花仙建一座府邸,香火供奉,只要你们供了‘花仙’,她就能保你们村子平安无事!”
这时候,村里这些人,把我们奉若神明,我们说啥他们就听啥,村长带着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随后,众人问陈辉,花仙的府邸建在哪儿最合适?陈辉想了想说,村子正南最合适,陈辉还给他们画了一张女人的大致身形,让他们按照画里的女人,给花仙塑一尊神像,村民们满口答应。
中午吃过饭,村民们簇拥着陈辉,让陈辉在村南给他们选庙址、找地方,最后,陈辉还真给他们点了个地方,我记得那地方不错,旁边还有条河流,背后是山,山清水秀的。
选好地方以后,村民们二话不说,直接回家带上家伙什儿,开始平地建房,另外,还有人拿着画像,到山外找人塑制神像,一时间忙的热火朝天。
下午的时候,我们本来想离开的,谁知道村里人不让,拦着我们非要我们多住几天,我们拗不过,当天就没能走脱。
晚上,我们依旧睡在瞎婆婆家里,谁知道睡到半夜,啄木鸟幻化出的女人又来了,还是过来答谢我们的,村民们二话不说就给它修庙立像,它显得还挺高兴,对我们千恩万谢。
我冷冷对她说了一句,谢就免了,你要是真想谢我们,就给我们弄点儿钱来,我们好买到火车票,早点回家。
我这话一出口,女人居然连连摇头,说这事儿她给我们办不了,因为在我们回家的路上还有数场大劫,劫没过去之前,谁也帮不了我们,我一听女人这话,心里分外的膈应,还不如不问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四个就起来了,悄悄收拾了一下行李,谁也没敢惊动,不吭声儿地离开了。这要是让他们村里知道我们想离开,肯定不会让我们走,这时候,我跟强顺都是归心似箭,想父母想奶奶,一秒钟都不愿意在外面多呆了。
两天后,我们来到了汽车站,我们之前就是在这里下的车,车站附近好像是个镇子,不算大,可能因为有车站的缘故吧,看着还挺繁华的。
不过,我们虽然来到了车站,但是我们没钱买车票,我就跟陈辉商量,是不是到镇子上问问,找人用金条换些钱买车票。
陈辉听了一摆手,好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陈辉说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咱们现在身处异乡,最好财不外露,免得再被人觊觎。”
陈辉这话一出口,让我跟强顺都是一脸无奈,有车没钱坐,有金子没地方花,难道,非要我们从贵州走回家吗?
四个人在汽车站附近逗留了两天,愣是没想到弄钱的办法,你要说在附近打工挣钱,那需要一两个月以后才给发工资,消耗上一两个月,那还不如走回去呢。
于是,我忍不住又跟陈辉商量,不行咱也在车站里边儿装要饭的要钱吧,等要够了车票钱,咱们就坐车走,陈辉听了当即把脸一沉,狠狠训斥了我一顿。他原话我忘了,大概意思就是,我们要饭可以,这是结善缘的,要钱就失去了修行者的道德准则,钱乃万恶之首,就算走回去,也不能干这种事儿!
最后没办法,四个人离开汽车站,步行赶往火车站,一路走,一路要饭,希望能在到达火车站的途中,弄到点钱。
记得,我们之前坐汽车来到这里,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不过,等我们顺着汽车来往的这条路,走了整整一天,也没见着火车站,路两侧到处是一高一低的山岭,像一道道绿色的结界,阻隔了我们回家的行程。
眼看快天擦黑儿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个村子,这时候,我们四个都是又累又饿,随即从包袱里拿出各自的碗筷,进村要起了饭。
这小村子不大,或许是挨着公路的缘故,交通比较发达,信息也没那么闭塞,村里不算贫困,但是村里人明显没山里那些淳朴,我个人感觉,村里这些人不但不淳朴,还一个个的都很势利,看不起外乡人,更看不起我们这些破衣烂衫要饭的。
要了几家以后,我们也没要上啥饭,依旧饥肠辘辘的,不过,我们这时发现,来这里村要饭的,居然不止我们四个。
走到村中,我们遇上一个年轻人,比我和强顺应该稍微大一点儿,看着能有二十二三岁,穿的衣裳比我们还破烂,一手拿个破碗,一手拄个拐棍,腿脚不太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总是抢在我们前头。
我们一看,他在前面一要,我们就没法儿再要了,于是,我们从村中拐到村南,没再跟在他后头,要到村南边上,我们又转头往村东走,谁知道在村东,又碰见了这年轻人,这时候,我们要的也差不多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于是,我们就在村东就近找地方打了地铺。
几个人吃完要来的食物,刚要躺下睡觉,年轻人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脑袋耷拉着,直挺挺站在出我们铺盖前面,我们四个先是一愣,打眼朝他一看,蓬头乱发,脸都被头发遮住了,身材不高,跟强顺差不多,但是特别的瘦,跟麻杆儿似的。
陈辉见状,客气地问了一声,“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不吭声,依旧耷拉着脑袋,直挺挺站在我们铺盖前面,显得很诡异,我顿时感觉这家伙好像来者不善,不会因为我们和他在一个村里要饭,他觉得我们抢了他的饭碗,来找我们麻烦吧?听说过去的乞丐也分片区,谁在哪里要饭,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不过这都啥年代了,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事儿了,再说我们要了这么几年饭,也没遇上这种情况。
陈辉又客气的问了一声:“小兄弟,你是不是没吃饱,我们……可我们这里也没有吃的了。”
陈辉话音一落,年轻人居然嘿嘿嘿笑了起来,笑的非常渗人,“我不要吃的!”
我们四个一听,全都是一愣,年轻人的声音非常粗犷,听着就像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感谢“简俭”的百元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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