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这话,原本已经要往下冲的药不除直接停了下来,他看着程水平愁眉苦脸的说道:“程老爷子,您可别玩我,中毒了我也无所谓了,毕竟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求您给我一个痛快。”
程水平把过来的时候顺手拿的擀面杖收回身后,神色自如的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尽全力。”
药不除听见这话,放下心来,知道对方明明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还是会尽力给自己一个了断的。
深吸了一口气,药不除对着北方拜了拜,原本佝偻的要背看起来似乎也有点挺直了。那边是他自幼学艺的地方,自从出了师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也许,有时间应该回去看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师父和师兄们,应该已经化成白骨了。”想起了被自己斩断了手脚的师父和三个师兄,他的心里不由得充满了一阵暖意。
当年他临走的时候,师父曾经对他大喊,愿意拜他为师,师兄们也哀求他留下来。然而,为了光耀师门,他还是选择了出山,想必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看见自己,也应该很高兴吧。
看了看祠堂里面,他又有些皱眉,毕竟,祖传的夜叉须被自己弄没了,不过现在门主其实已经是自己了,想必他们也不会怪自己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充实了一些,然后纵身一跳,整个人如同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向下落去。
晃晃悠悠的向地面飘去,他一伸脚,双脚脚尖落在了地面上,发出轻轻的“嗒”的一声。这时候恰巧一阵风吹了过来,他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根蒿草一样,随着风摆动了起来,只有双脚的脚尖依然紧紧的和大地连在一起。
随着风摆动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把脚掌放下。整个过程十分的缓慢,足足过了有两分钟,他的脚跟才踩到了地面上。
这时候,他的双膝依然是弯着的,好像是仍然不敢发力的样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才抬起右脚,朝前面迈出了一小步。这一步,大概迈出了他的一个脚掌的距离,落地的时候,依然是脚尖轻轻着地,然后脚掌、脚心、脚后跟依次慢慢落到地上。
一步迈出之后,周围一点变化也没有。药不除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慢慢伸直了腿,让自己的重量完全压在了地面上。
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祠堂地面上的药粉堆,同时用余光观察着玉雕,但是时不时的,又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的注意引来玉雕的反应。
一步,两步,三步,三步之后,他终于迈过了天井小院,跨进了祠堂内部。
一片寂静。
药不除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甚至连心跳和血流也已经压到了最低,这个时候的他,身体发出的声音还不如一只老鼠,然而祠堂里面的声音更小。
原本点亮的电灯这个时候都已经熄灭了,就连监控也已经低下头不再工作。看样子,屋子里面的电路,都已经被腐蚀了。
看到这个样子,药不除心中不由得一惊。按照道理来说,电路都藏在墙壁的里面,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被腐蚀的。但是,所有修行人都知道的是,电路以及通信线路,和修行的时候周身真元运行产生的磁场有些相似。
现在屋内的电路都失去了作用,只能说明,刚才,有什么东西对它们发起了攻击。究竟是什么呢?想来想去,都只可能是玉雕放出的毒。
这种毒,究竟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药不除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刚才自己全程一直紧紧盯着场内的变化,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除非是,玉雕放出的毒能够以病毒或者细菌的形态存在。
病毒或者细菌?药不除自嘲的笑了一下,虽然自己对这方便也有所涉猎,但是生化战这种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擅长的啊。
他慢慢俯下身子,整个人背对着玉雕,侧身躺在了药粉堆的前面。虽然,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把自己的后背直接交了出来。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严加防备,也是没什么用的,还不如做出一个放弃抵抗的姿态,说不定能够安抚玉雕。
他套上了碧水犀牛皮的手套,然后把已经千疮百孔的金属块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啪啦”一声,接触到金属块的地面向下沉了一点。这个声音让药不除的心中一惊,继而发现没有任何的后续反应,便把金属块放到了沉下去的小坑里面。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因为金属块密度太高了,而是因为,整个地面已经被腐蚀的酥脆了,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这样。幸亏药不除的修为还算高明,才勉力维持自己没有破坏地面。
紧接着他把落在地上的布袋捡了起来,这个布袋是用冰蚕丝和火浣麻混纺而成的,水火相济的材料,能够很好的保持药性。
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把沾染了金属块腐蚀液的药粉推到一边,然后他取下了手套,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捏起一点药粉,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又放到嘴里尝了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些药粉并没有失去原来的药性,依然是上好的药材。虽然有一部分被污染了,但是总比一点不剩下强。
用五个手指的指尖轻轻捏起了一撮药粉,放到了布袋的袋口,然后了拎起布袋慢慢地抖动两下,让药粉沉到最底部,接着,再用五个手指的指尖捏起一撮药粉。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过程,慢慢的,地上的药粉越来越少,布袋里面的药粉越来越多。
许久之后,药不除轻轻地把五根手指的指尖来回搓着,让上面沾着的药粉脱落下来。虽然地上还有一些,但是,已经都被灰尘污染了,如果再弄到袋子里面,恐怕会得不偿失。
把精力从药粉堆放开之后,他把布袋系上,然后轻轻地揣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轻轻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朝着外面走去。
在走出祠堂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齐海云的玉雕,依然纹丝不动的摆在那里,就连刚才融入其中的夜叉须也已经没有了任何存在过的踪迹。
他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感叹佳人不再,还是在感叹刚才的九死一生。
就在他整理精神,想要跳到程水平身边的时候。祠堂院子的大门一下子被推开了,紧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涌了进来。
药不除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双脚一用力,朝着墙上跳去。站到程水平身边,他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朝着院子里面看去。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侯二和他的一帮兄弟们。
程水平面色一沉,高声喝到:“侯二!你擅闯齐家祠堂,是活的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侯二高声笑了起来,然后指着程水平说道:“我跟着军长,反的就是齐家,这个祠堂,有什么了不起!今天,我就是来拆了齐家祠堂的!”
药不除一皱眉,已经从院子里面的酒气知道他们是刚刚喝醉的人。他试探性的看着程水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手阻拦。而程水平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冷眼看着侯二,不再作声。
这个时候,侯二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对程水平鞠了一躬说道:“程老爷子,您是冀州第一人,我惹不起您,可是您也得讲理吧?我在齐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现在终于出头了。”
说到这,他“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然后接着说道:“谁让我出头的,军长!我跟军长,啊,那是同病相怜啊,是不是?他入赘齐家这么多多年,连孩子都是姓齐的,你说,是不是比我还惨,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跟着他进来的四个人齐声应和道:“没错,没错,太惨了,太不容易了!”
“好了!”侯二一摆手说道:“我呀,我就想着替咱们军长出头,你说,我的想法对不对?”
“对!对!太对了!”他身边喝的跟他差不多的人也一块叫嚷了起来。
“嘻嘻嘻嘻……”侯二咧着嘴笑了起来,“我就想到啊,这个齐家岭上面,就是这个齐家祠堂,啊,最能代表齐家的,那个什么来着?对了,齐家的反动权威,所以我就想着啊,砸了它!砸了它,我和军长,就都能翻身做人了!”
“翻身,翻身!做人,做人!”他边上的人也都是一个个里倒歪斜的,连站稳都有问题了,但是还是群情激奋。
药不除皱着眉看着这伙人说道:“都是聚丹田的修为,不强不弱,咱们是不是拦一下?不然这帮家伙也能反倒是害了自己的小命。”
程水平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看了祠堂里面的玉雕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刹那间,药不除就明白了程水平的想法,也明白了李天华的想法。这个玉雕虽然看起来威力无穷,但是并没有攻击过众人,它的力量到底怎么样?这几个人,就是李天华诳来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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