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大,失踪人口倒不少。宫大勋一面想着,一面对陈薇伊说道:“把那个找儿子的人请上来吧。”
“遵命。”陈薇伊笑盈盈地跑开了。
片刻过后,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敲响。宫大勋用很客气的声音招呼道:“请进。”
伴随着年久失修的破旧门的“吱嘎”声,一个陌生男人进入了宫大勋的视线。陈薇伊跟在他身后。
男人看样子大概在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他从进屋开始便阴沉着脸。岁月虽然在其脸上已经留下很多痕迹,但能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应该很英俊,只不过此人的眼神中,流出一丝邪恶的光,这种光让宫大勋很不舒服。
没等宫大勋开口,他自己便一屁股朝沙发上坐了下去。陈薇伊坐在宫大勋上午搬过来的椅子上,歪着头打量着那个男人。
“你就是新来的所长?”男人一脸严肃地问道。
“鄙人正是。”宫大勋回应道,“听我同事说,你要报人口失踪案。”
“嗯,我儿子不见了。”男人说起话来冷冰冰。
“你儿子应该年轻不小了吧?”宫大勋问。
“今天二十五岁。”
“已经成人了。”宫大勋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又问,“你们多久没有联系了?”
“半个月。”男人说完咬了咬牙。
“会不会和朋友出去玩了没告诉你呀?”一旁的陈薇伊突然开口。
“不会。”男人说话的同时瞪了陈薇伊一眼,陈薇伊害怕他的目光,缩了缩头。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换宫大勋来问这个问题。
“他不会有朋友。”男人不假思索道。
宫大勋和陈薇伊在吃惊中交换了眼神,哪有父亲会这样评价自己儿子的?
“行,就算他没有朋友,”宫大勋道,“万一人家自己出去玩,没告诉你呢?”
听到宫大勋的话,男人闭上眼睛,许久没开口。陈薇伊觉得这个男人的举动有些怪异,本能地把身体朝宫大勋的方向靠了靠。宫大勋则显得很淡定。
“我怀疑他可能已经不在了。”男人突然开口,表情有些扭曲。
陈薇伊被吓了一跳,轻轻叫了一声。她索性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宫大勋的身边走去。
“不在了?”宫大勋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意思,这位父亲觉得自己的儿子可能已经死了。停顿几秒后,宫大勋说,“这个结论是不是有点下早了?”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的内兜里掏出一个迷你的日记本,和一张病例诊断单:“我儿子有很严重精神问题,两年前被诊断出患有躁郁症。”
说话间,男人把诊断单送到宫大勋面前。陈薇伊有些怕他,身体往后靠了靠。
宫大勋接过诊断单,只看了一眼,便蹙紧眉头。诊断单上其中一栏里写道:患者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自杀行为。
“你儿子一直住院?”
“他被诊断出有精神问题的时候,只在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月,之后精神状态便出现了好转,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正常,我去看他时,他说想回家,我就把他接回来了。”
“他妈妈呢?”一旁的陈薇伊突然问。
“他妈妈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男人微微颔首道。
“额,抱歉。”陈薇伊吐了吐舌头。
宫大勋朝男人手里的日记本努努下巴道:“那个日记本是怎么回事?”
男人用力地握了一下手里的日记本:“这个日记本上一个月前的一篇,我儿子说他会在某个时间杀死自己。”
“能给我看看么?”宫大勋试探地问道。
男人略作犹豫后,将手里的日记本翻到一定页数递给宫大勋:“只看这一页,看完就还我。”
宫大勋笑笑:“放心,我没有偷窥癖。”
那篇日记内容如下:我是个异类,是个独特的个体,这种独特让我感受到孤独,这种孤独又让我感到恐惧。人类是群居动物,而我却是孤零零的个体。我应该不属于人类,那我是什么?我是独一无二的生物么?我不想成为独一无二,我只想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但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或许还能回头,只要我能狠下心,在某一个时间杀了自己。
这篇日记写的莫名其妙,但能看出,写日记人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
宫大勋很想看看其他篇幅的日记,好更能了解一下写日记的人。可这个念头冒出来后,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透过来。
他偷偷扫了男人一眼,发现男人正用如老鹰般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
宫大勋心下一凛,收起日记本,将其递给主人的父亲。
“诊断单上说他有自杀行为,写出这样的日记也属正常,不能单凭这一篇日记就给出结论。”宫大勋说。
“但他已经半个月没和我联系了。”男人说。
“你们俩平时住在一起么?”陈薇伊问。
“他有自己的住处。”
“那你们平时每天都会有联系?”陈薇伊又问。
“偶尔联系。”
“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半个月前呗?”
男人点头,没有说话。
“你说他有自己的住处,我猜你肯定去那看了吧,没发现什么线索么?”宫大勋问。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日记本。
“除了这个呢?”
“没了。”
宫大勋沉思了几秒,随后说:“好,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会安排下属全力帮你查找你儿子,有消息了就立刻通知你。陈薇伊,你帮他做个登记。”
“好。”陈薇伊有些忌惮地看了男人一眼,说道,“随我来吧。”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宫大勋亲自下厨烧了几个菜。
铺好床铺的陈薇伊来到厨房,看着桌子上摆着烧完的菜,陈薇伊对宫大勋投去欣赏的眼光:“想不到所长大人还会做菜?”
宫大勋轻描淡写道:“生存最基本的技能,人人都应该会。”
“我就不会。”陈薇伊噘了噘嘴,又问袁斌,“你会么?”
袁斌支吾道:“会一点吧。”
“那就是不会。”陈薇伊又转回头来看宫大勋,“你看,这里就你自己会。”
“我还成稀有物种了。”宫大勋调侃道,“赶紧吃吧。”
吃饭的时候,陈薇伊不停地夸宫大勋的手艺,用完餐后,她还意味深长地对宫大勋说:“所长,你少的那两厘米,我觉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会做饭还有增高的功效呢?”
“嗯,还应该再加两厘米,你现在在我心中和袁斌一样高了。”
宫大勋笑了笑,没有搭话,开始收拾厨房。
等他彻底收拾完后,打算去卫生间洗个手,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
此时的袁斌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里面的人自然就是陈薇伊。
没办法,只好回厨房洗手。可就在宫大勋移开视线的一瞬间,整个人石化了。
卫生间的门,和毕波家的门几乎一模一样。回想起在毕波家发生的一幕,宫大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陈薇伊从里面探出头来,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你们俩没人要上厕所吧。”
沙发上的袁斌摇了摇头。
“你想干啥?”宫大勋不安地问道。
“我想冲个澡,你们不可以偷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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