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凉了,尤其是到了深夜,更是寒气逼人,我在路边的小摊子上要了碗馄饨,加了满满的一大勺辣子,喝一口汤,整个人都会被辣出一身的汗,人也分外精神起来。
我原本邀请老人一起来吃点东西,但他拒绝了,我看出他有些生气,显然是因为我对他后面所说的那些故事的真实性表示了极大的怀疑,其实我并不是对他所说的故事没兴趣,生活日渐稳定之后,我心底写作的念头又再次冒了出来,我觉得老人说的故事到是可以写一篇很好的小说,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格细寨》,我心中认定老人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的知道一点格细寨的故事,然后胡编乱造的在我面前讲述,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鬼,哪有什么狗屁神通,八十年代的气功大师早已经被抓光了。
不过这个老人真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故事很吸引人,我在脑子里构思着我的小说,小摊上的生意特别好,来的人多了,桌子够不上,老板一脸的歉意,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们拼个桌?
我抬头看看,想和我拼桌的是一个带着眼睛的小伙子,斯斯文文的,让人一看就会产生好感,更何况他手上还拿着一本我们社里的杂志,我瞥了一眼,正是我上任不久后销量翻了一翻的那一期,我心底的虚荣心让我很乐意的就答应了下来。
小伙子一边等着老板上馄饨,一边低头看书,边看却又边摇头,我忍不住问:这本杂志很不好?
小伙子抬头对我笑了笑,说:本来是很好的,不过最近换了个主编,质量就差了很多。
我忍不住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销量都翻了一翻,居然还说杂志内容质量差了很多?
小伙子有些急了,说:不骗你,我看这本杂志好多年了,自己家就是开书店的,以前这本杂志都卖得很好,可是这一期开始就卖得很差,我店里还积压着好多呢。
似乎生怕我不信,又加了一句:很多同行都碰到这种情况了,可不只是我一家。
王总明明和我说销量翻了一翻的,作为生意人,他绝对没有理由骗我骗自己,更何况从我身上也骗不到什么,反倒是我得了更多的收获。
我笑了笑,没和小伙子再说下去,只是这么一打岔,我原先的思路就被打断。
我起身结了帐,向办公室走去,虽然我不在意小伙子的话,但心里多少有一点不舒服,我想去办公室好好的加班,顺便也整理一下自己小说的思路。
已经是半夜,杂志社没有人,我靠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熄了灯,静静的回想着阿西莫老人说的故事,看看哪里需要修改一下才适合作为小说的素材内容,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我喜欢在黑暗中静静的想问题。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开门声把我吓了一跳,以为来了小偷,连忙蹲下身子,准备见机行事。
门被打开,我隐约见到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但看不清样子,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把灯开起来?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杂志社的王总。
我刚想起身和他打个招呼,只听王总身边的另一个人说道:不用了,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我连忙又蹲了下来,我隐隐觉得王总是在和人说一件很隐秘的事,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要出声的好。
王总说道:没事,都很正常,就是我们社里的杂志最近销量大减,多年树立起来的口碑都让这小子给毁了,你看那人显得极不耐烦,说:你还会亏本吗?
为了让你留住这个小子,我先期就给了你100多万,只要你好好的给我看好他,按时带他去体检,不会亏待你的。
王总连连说是,虽然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他点头哈腰的样子,可这一切都没有我听到的这些话来得震惊,原来那个小伙子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又有什么人会愿意为了我而甘愿做这种赔本生意?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隐隐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我将身伏得更低了些,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王总说话的那个人,声音也极为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我在满脑子的搜寻那个人是谁,这时啪的一响,屋子里亮了一亮,我从办公室偷偷的往外看,原来是那个人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光亮,让我的心又再次的剧烈跳动起来,这个和王总说话的人,就是精神病研究中心的眼镜!
我猫下身子,竖起耳朵听他们两人的说话,身上都是冷汗,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想起为什么我会觉得刘医生的眼睛特别熟悉,也终于想起了在离开家的那一个下午,我从母亲房间里看到的那个背影为什么如此眼熟,因为他们都是我在精神病研究中心的那段时间里帮我治疗的医生。
我不知道他们一直追着我不放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时眼镜叹了口气,说:柱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幅老样子,以前大家一起出来做事的,就只有你混得最差了。
听到眼镜说了一声柱子,我以为黑暗中还有第三个不被自己所知道的人存在,心里吓了一跳,这时只听王总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你们那么能干,能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原来柱子就是王总,看来眼镜和王总有很多年的交情,我初见王总时心底的怀疑渐渐的又滋生了起来。
眼镜哼了一声,说:我们谁都没你聪明,你是太胆小了,30年前要不是你他刚说到这里,王总突然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别提了,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听他的口气,似乎30年前的某件事让他心底充满了恐惧,提也不愿再提。
眼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说:你帮的可不是我,一进去,你还出得来么?
只有当年他们几个才有这种本事。
说到这里,语气之中竟大有悲哀无奈之意。
王总显然不愿看眼镜伤感,说:那也只是传说,谁知道真假。
眼镜提高了声音:怎么可能有假?
那批山民说的天眼又怎能作假?
那些被割开脑袋的畜生怎能有假?
这明明就和我们的王总突然大喝了一声:住口!
眼镜显然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不说话,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我的脑袋却轰的一声仿佛爆炸了一般,眼镜的这些话,让我忍不住想起阿西莫老人对我说的那些我认为是他胡编乱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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