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水沟凶杀现场
江淮市某无名山坳,被山雨冲击而成的回水沟内,绝望、恐怖、压抑的气氛就像是粘稠的浓汤一样,压抑在江淮市刑警大队出警的每一名警员心头。
接到程教授的报案后,霍达带队,江淮市局刑侦高手干将悉数出动,直奔尸体发现的回水沟。在看到尸体和周边现状的第一眼,霍达就直接拿出电话向邵鹏局长汇报。
正在向市委常委会汇报工作的邵鹏,在听说几天之内辖区再次出现恶性凶杀案,二话不说,立即出了会场,直奔回水沟现场。
现场还在紧张清理之中,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散发出阵阵恶臭,闻过这种味道的人只希望这辈子也没有闻过;没有闻过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这是怎么一种让人绝望的味道。
现场情形,惨不忍睹。爬满尸体的苍蝇蚊虫等生物对于打扰他们吃大餐的警员,毫不客气的表达了他们强烈的不满。
刚刚偷空叮咬过尸体的苍蝇,紧接着就在勘验警员的身体上休息,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不知名的黑色虫子,时不时从警员的防护服的缝隙中爬出来,和尸体上的虫子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到警员的身上。
现场实在过于恶心而惨烈,即使身经百战的法医,严密的口罩下也时不时的肌肉抽搐。一般的刑警队员没有坚持五分钟而不吐的,除了黑脸霍达。霍达放佛面对的是绝世大餐一般,蹲在尸体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目光就像是开动的X光机。不仅看,霍达还轻轻地闻,甚至近距离趴在尸体上,查看尸体的每一个细节。
霍达观察完尸体,开始对从尸体肉里面爬出来的莫名的黑色虫子、苍蝇以及蛆感兴趣,抓了一只又一只,装在证物袋中,放在太阳下,仔细观察。
这些东西实在太恶心,即使霍达做好了一切,仅是将证物袋交给身边警员收好这件事情,也让跟在他身边的警员皱着眉头,痛苦不堪——谁也不愿意自己身上的某个地方装满了高度腐败的尸体身上的虫子。
“尸体上蛆虫的蛹发育成蛆虫是有时间的,分析现在蛆虫的生长状态就可以推断出尸体存在的时间,也就可以大致锁定尸体处于此地的时间……”霍达紧盯着一名刚刚皱着眉头的年轻警员,严厉的说。
……
两个小时的现场勘验时间过去了,一个接一个坏消息汇报到霍达和邵鹏的面前。无论是什么样的消息,两个人面部表情都是高度相似——自始至终,黑着脸面无表情。
在刑侦岗位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两人,在看到现场的第一眼,就知道现场能有线索全靠天老爷。坏消息再是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有好消息那才是过分的事情呢!
神秘出现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死者的面目已经无法分清,由于尸体尸爆,产生巨大的形变,死者生前的体型是胖是瘦也不可知。让所有刑警队员陷入冰窟的是,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包括衣服在内,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提供哪怕一条模糊的线索。
刑侦断案的常识:没有身份信息,意味着不知道死者是谁。对于全国十几亿人口,江淮市四百万人口来说,没有切确的尸源信息,就没有确切的侦察方向,也就基本宣告这件案子无法破解。
现场勘验唯一的进展就是发现三枚不同的残缺脚印,但这仅有的线索让人更加沮丧。三枚不同的脚印,同样因为时间久远而残缺不全,不仅不能根据足印判断犯罪分子的身体信息,就是连鞋印的大小都难以确定。
非要说好消息的话,“三枚不同的足印,说明进入中心现场的有三个人”,这算是唯一能够得到的有用推导结论了。
尽管还在扩大周边搜索,但富有经验的邵鹏局长和霍达队长的心情已经彻底灰暗起来。
时间是原罪,死者死亡时间太过久远,死者周围留下的痕迹,早已经被动物、风等自然因素破坏、摧毁的干干净净,这意味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也就意味着案件很可能破不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扑朔迷离的案发现场外,警方毫无头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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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市某民宅
这是一间普通到极点的民宅,虽然不至于说是家徒四壁,但是距离家徒四壁也不是太远了。
两个男人正在喝酒。他们的酒桌是临时搬过来凑数的床头柜,上面摆放着四五样卤菜以及十几罐啤酒。
坐在床上的男人身穿蓝色工装,上面涂满了机械重油,显然是刚刚从修理工作中出来,还没有换衣服。另一个坐在凳子上的男人随意裹着破棉袄,弯着腰如同大虾米一样。
两个弯腰喝酒吃菜很不方便,但是两个人却一点也没有在乎这点小麻烦。
“哥,你说警察去找你了?他们找你说了什么?”棉袄男问。
“你们都干了什么?”被问的人没有回答,反问道。
“……”
让人难过的沉默,棉袄男默默的喝了一大口酒,盯着眼前的菜,一动不动。
“你的那两个朋友呢?”工装男问。
“……”
依旧是沉默。
“你跑吧……”工装男不再问下去,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子钱,丢在床头柜上的空地方上。
棉袄男没有拿钱,也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菜,仿佛没有看到钱,也没有听到工装男的话。
“哥,我去哪?”棉袄男终于说了一句话。
“现在你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当时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工装男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啤酒罐捏扁,里面的啤酒喷泉一样喷洒出来。
“张二毛说,杀了人,我就能入伙。他们要的是死士……”棉袄男不为所动,沉静地说:“哥,你身手这么好,他们早就想要你了……”
“住嘴!”工装男愤怒起来:“你知不知道张二毛是谁?张二毛是黑三的手下!你知不知道你入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黑社会!”
“我不加入黑社会,行吗?你看看我住的这个地方……”棉袄男神经质起来:“看看啊,你表舅没钱治病才死的,那是你表舅,却是我爸爸……我穷疯了,就是死,我也要捞一把钱才死!”
“你……”工装男扔掉捏扁的啤酒罐,站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停下来背对着棉袄男,昂然道:“我是军人,虽然现在退伍了,但是我的血还是热的。让我加入黑社会,我情愿饿死!”
“哥……”棉袄男还坐在原地,问:“如果警察找你,你会把我供出来吗?”
“我……”工装男叹口气,犹犹豫豫的说:“我表舅,你爸爸,对我家有恩。你是表舅的独子,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可是你做下的是杀人的事情……我……”
工装男痛苦万分,最后说:“你跑吧,趁着现在警察还没有怀疑你,你赶紧跑吧,只要你躲的远远的,他们不会找到你的。别加入黑社会,那是一条不归路。”
“哥,我听你的话,我马上就跑路,不过你的钱我不能要。”棉袄男说着抓起床头柜上的钱,赶上两步,不由分说,将钱使劲往工装男怀里塞。
“这钱你拿着,你跑路时要用钱。你先拿着,回头我再想办法给你卡上再打点钱……”工装男自然不会接受钱,抓住钞票就往外推。两个人一个硬塞,一个应挡,就这样僵持着。
“啊……”
工装男一声惨叫,接着一记重拳,狠狠地将棉袄男打飞。棉袄男翻着跟头退回了屋内,工装男则捂着一把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刀,缓缓退到门口。
工装男浑然不顾正在流淌的血,盯着棉袄男,颤声问:“为什么?”
“我跑路,我往哪跑?跑到哪还不都是捡破烂?这辈子我不想捡破烂了!”棉袄男面色通红,重新捞起一把刀。
“我要改变命运,哪怕就是死。我要钱,我要女人,我要车子,我要豪宅……我什么都要!谁能给我这些?只有黑三!我只要加入张二毛的组织,这些东西我唾手可得!”棉袄男重新摆开架势,一边寻找机会,一边回答。
“警察找到你,下一步警察就要通缉你!你被警察抓住的时候,到底供不供我出来呢?嗯?军人?你多么高大啊,你必然是要把我供出来的,哪怕我是你的表弟!”棉袄男不断刺激道。
“你不过是个士兵,转业的!人家部队不要你的!你狗屁一个,在部队混了这么久又怎么样?要提干的时候还不是被别人顶替掉。转业回来了,现在还不是穷的叮当响?”
“你不死,我在江淮市怎么安心?”棉袄男观察到工装男出现松懈,厉喝一声,揉身在上,想要趁工装男受伤和分神之际,一举将工装男击倒。
“砰……”
棉袄男全力的一击,落到工装男这里,却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
工装男一脚将棉袄男踢飞,摇摇头,轻蔑的说:“军人情怀,岂是你能理解的!告诉你,我是一个兵!一个侦察兵!论拳脚,十个你绑在一起,我一只手也全料理了……”
“你,还是跑吧……”工装男无限落寞的说完,打开门,忍者腹部的剧痛,挺直脊梁,扬长而去。
倒在地上的棉袄男,颤抖着身子,盯着工装男的背影。尽管棉袄男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却不敢再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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