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局讯问室
说出来就是死,不说的话,极大可能无罪。这个选择很难吗?
难!
面对我的劝说,朱培培用手捂住脸,不停地流泪,呜咽道:“我过不去我自己的心,过不去!”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疑罪从无,我更知道那些人死有余辜,但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对我所杀之人家庭的伤害……”
“那些人就算有罪,他们也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应该私力报复。即便他们罪有应得,他们也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朱培培说。
“杀人后的这些天,我其实一直在做噩梦。无数次我都想自首,无数次我都想时光倒流,无数次我都想对我伤害过的人说声对不起……”朱培培抹干眼泪,很快脸颊上又挂上泪珠。
“我知道你不会问,那就让我从头说起吧……”朱培培略微歪了歪脑袋,陷入回想之中。
“别说,你别说,你什么都别说,只要你不说,谁也查不出来啊……”我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朱培培苦楚地冲我一笑,自己慢慢地叙说起来。我阻止不了朱培培,望着朱培培,我的眼泪潸然而下。
“我父亲,虽然他也犯罪了,但他是我父亲,我爱他。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爸爸,一个是你。”
“别的孩子都是对母亲的感情深一点,但我小时候却是我爸爸带我多一点,我从小就对我爸爸感情要深的多。我不能容忍我父亲受到伤害。”朱培培说。
“我父亲出车祸,案件中存在诸多疑点,比如交警支队说肇事车辆是白色越野车,但实际上并不能排除黄色、灰色、银色,再比如说交通鉴定所鉴定是意外事故……”
“尽管我极度不满意他们作出的结论,更不满意他们按照他们的错误结论去按图索骥,但那时候我依然相信我的同事,相信警察。”朱培培说。
“后来,我在一次次推动相关部门尽快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无论是交通鉴定所李大海还是我叔叔朱云良,他们虽然态度热情,但是却始终有一种推诿扯皮的意味在里面。”
“我想不明白,按照身份来说,我父亲是建行行长,叔叔是市局政委,我自己在市局也是技术组负责人,怎么可能自己家出事了,相关政法部门却马虎大意呢?”朱培培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不得不怀疑我父亲的车祸另有原因。”朱培培神色开始凝重。
“这时候,你突然回到我身边,我本来是很生气的。我和你好的时候,你却跑到别的女人怀里,现在别的女人不要你了,你又回来了,你当我是什么?”朱培培嗔怒道。
“我本不想理你,但是想到我父亲案件的疑点,我还是接纳了你,毕竟有你在,我更能在毫无头绪的事情中找到出路,而你确实启发了我的思路。”朱培培说。
“你说现场找不到我父亲的手机,还说我父亲的司机行踪出现不合情理的情形……这些都是调查的方向,我深以为然,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我找到周旭丹姐,请他帮忙寻找我父亲的司机,同时我自己找到朋友进入了中国电信后台数据库,我调取了我父亲手机的通信记录。”朱培培说。
“调查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我父亲果然不是交通事故,而是被人蓄意谋杀!”
“联想到交通鉴定所长的虚假鉴定,我叔叔朱云良和相关部门暧昧的态度,我深深的知道,想杀我父亲的这个人来头非常大,大到了只可能是黑三的程度。”朱培培凄苦地一笑。
“这还只是我的怀疑,但是周旭丹的一番话却坚信了我的判断。周旭丹告诉我,我父亲在为黑三违规审批贷款上做过很多事情,可以说,现在黑三家族大部分财产都是违规贷款、骗取贷款而来。”
“我相信想杀我父亲的一定是黑三。因为上级正要清查贷款的事情,这时候的黑三有足够的动机要杀我父亲灭口。”朱培培说。
“就在我线索目标指向黑三的时候,第一人民医院传来消息说,我父亲突然病情恶化,他被医院转到了ICU病房。”朱培培脸色开始焦急起来。
“之前,我父亲是受到撞击伤,虽然伤势严重,但是经过治疗之后,病情已经稳定并转到了普通病房。没有征兆的情况下,我父亲突然莫名其妙病情恶化,这让我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我赶到医院,我父亲已经送进了ICU病房。我连父亲的面也没有见到。”朱培培说。
“我询问主治我父亲的主任医生。他告诉我,我父亲年事已高,在普通治疗过程中,发生了药物排异反应。”
“由于我父亲前期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再加上本身身体较弱,这一次药物排异反应来的就特别严重。那个主任医生还告诉,要我做好最坏的打算。”朱培培说。
“而我听了这番话,我根本不信,但是我没有证据。陪伴我的周旭丹姐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别出心裁,另辟蹊径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周旭丹姐让我去看一下负责治疗我父亲的医生的银行卡。当时我还不明白周旭丹姐的意思,但这种事情对我不是难事情,我就按照旭丹姐说的去做了。”朱培培说。
“很快,我的公安同事反馈了信息给我,我眼前的主任医生还有副主任医生,他们的银行卡在不久前都收到一大笔钱,而钱的来源是黑三的大儿子吴西华控制的公司!”朱培培说。
“一切还用证明吗?”朱培培反问我。
“我不敢耽误,我赶紧联系了程教授,我知道程教授有公安部的关系,他一定有办法。”
“程教授听了我的话后,略作沉吟,就决定将我父亲转到皖江省军区医院。”
“程教授告诉我,他和皖江省军区医院政委是好朋友,我完全可以信赖军区医院的安全防卫以及医疗保障。”朱培培说。
“感谢程教授。当天,我和周旭丹姐强行突破第一人民医院的阻挠,将我父亲连夜转到皖江省军区医院。”
“我父亲送到军区医院后不久,负责治疗我父亲的一名军医告诉我,我父亲之所以突然病情垂危,是错误用药导致的。”朱培培说。
“我非常愤怒,他们是要杀我父亲,非要置他于死地啊!也就是说,我要想让我父亲平安无事,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死黑三。舍此之外,我别无他途。”朱培培疯狂起来。
“就像你经常所说的,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是有破不了的案子。虽然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说,黑三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但是我并没有足够的证据。”
“车祸现场、医疗事故等等,无论是哪一件事情,法律都将幕后黑手从杀害我父亲的事实中割裂开了。”朱培培无奈地说。
“你说我该怎么办?”朱培培再次凄苦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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