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宜城,陆七,你是想先去医馆还是先看戏?”红锂朝窗外看了一路,快到宜城进城前扭头问向陆七。
“现在不严重了,不要紧,先看戏吧。”陆七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子还会关心自己。
“话说,这漆黑瞎夜的,这么晚了谁会出来唱戏?这戏班子不歇息了吗?而且听声音,虽马车现在进了城,但好像除了马车声,这城里静的出奇。”陆七看着窗外稍有担忧的说到。
没有理会陆七的疑问,红锂看了眼窗外。
“到了,就是这儿。”
陆七走下马车抬头一看,这果真是个戏院,牌匾旁两个通红的大灯笼,盯了几秒才在这大半夜的看清这牌匾的字“奇苑楼”,好名字,这是不知道这奇苑楼的戏怎么样,从小跟着村儿里的大爷大妈们去看戏听戏,所以说到戏,也懂那么些。
里面的小二一看两位客官在大门口看自己的牌匾,顿时不敢怠慢,撩起肩膀上的白布搭子,干净利索的往身上拍了拍,就笑脸相迎的走上前去。
“二位客官,里面请,里面的戏马上开始了,二位在不快点可能就要站着看了。”
小二言罢便给二人带路。
陆七扭头四周看着,打量着这厅堂之中,通红一片,墙壁上玉凤金龙相缀,这漆黑的夜里这奇苑楼红的格外扎眼,刚这小二所说,难道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看戏?
“别到处看。”红锂瞥了一眼提醒到,语气里充满了生气。
“二位,今天晚上你们可是捡着大便宜了,别的不说,就说我们这戏班子班主,他本是金科状元,却投身做了怜人,前些年中又与那京中花魁柳春儿发生了一段孽世情缘,这班主想这段孽世情缘传作佳话一般,便自己提笔把这孽世情缘写成了戏折子,提了《金玉孽缘》的名,一度被引入宫中,连皇帝看了都叫好!只是不知什么缘故,这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金科状元忽然带着自己的戏班子离开了京都,来到了这宜城,用自己的名字建了这戏园子,从此来这奇苑楼看戏的人络绎不绝,他奇苑的大名也传了出去,今天这一场,演的就是《金玉孽缘》的最后一场,也是最火的一场!”小二看二位客官情绪不太对赶忙打哈哈,吸引这二位的注意力。
“二位,订座了么?”小二进入主题随后扭头瞄了一眼观众席,只剩几个位置空着了,现在的位置可是千金难买阿!
“没有。”
红锂双手摆在了背后的腰间,淡定的回答到。
陆七看红锂的手在背后搓着啥,过了一会儿竟然从袍子里拿出来三吊子钱,但这钱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好像哪里见过。
“没有?没有也敢在这儿装大爷?去去去,蹲边儿去,等等!十文钱一个人,别吵,别闹事,别给小爷我找麻烦!”
陆七顺着小二指的方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戏园子的布置都差不多,一楼摆着大量的桌椅,桌椅面前就是戏台了,楼梯往上有个二层的阁楼,那里就是上宾的坐席了,俗称雅间,像这样没钱又想看戏的人,只能蹲在楼梯口,墙角,还有的站在门槛上。
“给我加张桌上。”红锂一直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拿的就是那三串吊钱。
那小二顿时眼前一亮,搓了搓手,紧张的朝四周看了看,拿起一吊钱就先放进了自己口袋里,接过另外两吊钱,一挥手,笑口颜开。
“二位上宾,楼上请!想吃点什么,花生梨果子,糕点枣饼子,还有上好的铁观音,大红袍!”
二人顺着小二的指引上了楼梯,红锂看了眼陆七,淡淡的叮嘱道小二。
“来点雄黄酒。”
那小二脸色一变,看起来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二位,班主说了,不到节日不供雄黄酒,何况现在这也没到节日,去哪儿给您二位弄去。”
“那就随便来点黄酒。”看红锂要把话准备说死,陆七赶忙接话。
“好嘞,二位上宾,您慢坐。”小二笑嘻嘻的说到,双手一伸,推开背后的雕栏红木门,给二人带了进去,抖了抖手里的两吊大钱,转身笑嘻嘻的离开了。
“红锂,你带我来看的是鬼戏吧?你那三串吊钱不是纸钱么?”陆七一脸埋怨的看着红锂。
“我们再找同一个人,马车路过城外的时候看到了你,只不过离得比较远,原想出手相助帮你灭了那血尸,只见你修为不够让他跑了,寻思着背后操纵的人应该会在这里。就来看看”瞥了一眼满脸怨气的陆七,扭头看着下面的戏台子。
陆七没精力跟他拌嘴,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没了看戏的心情,既然是为了同一个人来的,陆七站起身右手伸进背后布袋子拿出了个千纸鹤,往哪院子里一扔,结果那千纸鹤从院子里的后院飞了进来,他暗道一声,这红锂可能真的说对了,那血尸就在这戏园子里,救那血尸的人,恐怕也在。
二人谁也没动桌上的果盘子,好像就是来做个样子,等着戏演完再去后台看看。
小二敲了敲门,笑嘻嘻的给这酒端了上来,随后转身就离开了,紧接着着楼下敲锣打鼓的就响了起来,先是一个小花童端着水袖,掀开了幕布,一串小碎步走到了台中间,大喊一声“亮相”。
只见一个女子上台而来,对着台下微微一笑,这演主角的人是烟花之人素儿,在这场戏中投井自杀,前面几出戏中,素儿跟扮演奇苑的方浩,相识初恋,方浩却因在赶考的路途中被劫路人劫走了银子,浑身半分纹银,这素儿就拿出了准备给自己赎身的银子给了方浩,让着方浩赶京考试,演这最后一出时,这京都的榜次已开,她的心上人方浩高中榜首,但迟迟没来接她完成二人赴举和第二婚约,素儿伤心之下,以为自己是被抛弃,这才心生绝念。
这时,只见素儿向那摆好的道具井走去,围着井口绕了几圈,抬头便唱着自己的悲惨经历,又斥驳了方浩的负心之举后,终投井自尽。
这时方浩上场,带着那高段文官腰带,满脸悲切,身后背一个侍女紧跟着,只听侍女万分劝说方浩不要来这井里看,方浩不言,脚步快速朝着那井口走去,低头一看,见井里那素儿的衣裳,便高高一唱“时运不济,命途多殊,我只是慢了行程,却将我二人阴阳两隔!如此如此!如何了得!”
唱到这里,陆七扭头看向红锂,他竟然眼睛湿润了。陆七顿时觉得奇怪,眼前这男人难道心肠软吗?这就是出戏而已,刚还一脸不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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