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叶哥
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小偷来了,我很奇怪为什么他每次都在这个时间来。小偷把魂魄勇佛牌还给我,我把打印着经咒的纸递给他,又退回两千五百块钱。小偷拿着纸念,我连忙拦住:“这经咒只能在家的时候念,因为闹邪的也是你家里,回去每天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就念一遍,天天念,时间长自然效果就能出来。”
小偷点点头,我又问他那块宾灵什么时候想卖,他说:“你给的价太低,昨天我问了懂行的,说能值一万多块钱呢。”我心里暗笑,显然他是在诈我,以为这东西非常值钱。我开玩笑地说那给你一万五,你卖不卖?小偷说:“行啊,你要是能出一万五,我马上回家取来!”我连忙说不要,但侧面证明那块宾灵仍然在小偷家里,这就行。
次日中午,我正在店里吃饭,小偷又给我打来电话,气呼呼地说:“你、你这经咒是不是有问题?昨晚我出去卸货,刚翻过小区墙,有条狗本来睡得好好的,非冲我死叫,把保安都吵来了。我翻墙回去把脚还给崴了。刚才在家里睡觉,梦到有个女的使劲掐我脖子,说我要是不送她回家,就把我掐死。我一下就憋醒了,刚才照镜子发现脖子上真有手指印,都把我给掐紫了!”
“卸货”是东北小偷的行话,意思是偷东西。我暗笑,说这就对了,经咒是佛法,跟邪门鬼道做斗争是不是也得有个过程,没事,记住每天午夜的时候都要念,小偷极不高兴地挂断电话。
从那以后,这个小偷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本来不想联系他,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用街边的IC卡电话打给他,开始是关机,后来又是停机。我给那位住院者的博客留言,询问他偷东西的小偷抓到没。那人回复:“你怎么知道抓到了?”
我连忙再问,那人回复:“前几天派出所民警来医院走访,说贴在一楼大厅的照片上那个小偷已经被抓到,是从某小区五楼住宅外墙顺着排水管往下滑的时候被保安发现,他一急就脱了手,结果摔成骨盆粉碎性骨折。在医院里警察对其审讯,那小**神恍惚,招供了不少起偷窃案。警察在他家搜出几张银行卡和很多皮包、钱包、电子产品等物,银行卡里有二十多万块钱。我老婆已经去派出所登过记,先把我丢的那个进口皮包领了回来,过几天警察帮忙退赃,我就能拿到丢的钱了。”
看到这个结果,我真想喝点儿酒庆祝一下,就回复说恭喜你,丢的钱失而复得,真不错,又问他那块阿赞Toy的红黑蜈蚣佛牌找回来没。那回复:“找回来了,我让我老婆直接给那个在曼谷的中国牌商送回去。那牌商还挺不高兴,说将佛牌拿给阿赞Toy的时候,阿赞Toy感应到里面那个女独立灵怨气冲天,光加持就用了好几天。”
这个情况我再清楚不过,很明显,我传授给小偷的那段柬埔寨黑巫法经咒起了作用,那块阿赞Toy的独立女大灵牌本来就被供奉者破坏规矩而发怒,那小偷成天念黑巫咒,阴灵怒上加怒,强烈报复,结果让小偷出意外重伤住院,又神志不清,把能记起来的坏事全撂了。
从开始卖给这个小偷魂魄勇,到回收折价,前前后后总共不到十天。虽然退了货,但我也赚了五百块钱差价,像这种入法不入灵的佛牌,谁佩戴效果都一样,也不用重新加持。最主要的是,我用黑巫咒狠狠坑了那个缺德小偷一把,以他的伤势再加上罪行,估计十年八年内都好不了,也不用担心他报复我,到时候我可能早就搬家了。
转眼间在沈阳重开佛牌店有三个来月,除去淘宝、论坛和朋友介绍,单纯进店成交的顾客不到十单。如果把店租也算费用的话,再去掉交税、吃饭和各项损耗,我这三个月几乎没什么赚头。但可能是阿赞久当初送我的那条招财符管起了效果,我和左邻右舍打麻将倒是每月都能赢他个两三千块,而以前我赌运平平,水平也一般,基本是输多赢少的。要不是因为这点,我可能早就把佛牌店租给别人卖服装了。
这天打麻将的时候,美术社大哥问我:“田七,你这墙上贴了不少什么顾客反馈信息,又是招财成功,又是挽回老公变心,我看还有个顺利考上名牌大学的,泰国佛牌有那么多功能吗?”
“当然有,很多泰国佛牌都能起到帮主人达成心愿的效果,这不稀奇。”我随口回答。
美术社大哥说:“那得多少钱一条?”
我说要是佛牌的话最便宜的一千多,贵的五六千,天童古曼两三千,地童贵点儿,得四五千往上走。另外还有养小鬼、鲁士灌顶和布周等种类。这些术语把在座的三个牌友听得直发愣,连呼不懂。我问美术社大哥:“难道你也有兴趣,想请一条吗?”
他说:“得了吧,我可不戴这些鬼鬼神神的玩意,是我妹夫,在某效益非常好的窗口单位上班,总说他们单位考试太多,都有点儿顶不住,快要得精神病了。”
自行车行老板哼了声:“那么好的单位还不知足,要不让他跟我换换?”
美术社大哥说:“你这叫抬杠,要不是有正式编制,他早就辞职不干了,还等你。”又转头对我说:“那种能帮助通过考试的佛牌要多少钱?”
我想了想:“没有专门帮人考试的佛牌,都是那种成愿型的。墙上贴的那个考上名牌大学的高考生,请的就是古法拍婴,专门成愿,可以让你妹夫试试。”
“听说泰国佛牌还分正牌和阴牌?”美术社大哥问。我笑着说连你都知道,他说那不还是在你店里翻泰国佛牌介绍的画册学来的。我告诉他,阴牌中也分正邪,对亲朋来讲,我只卖正牌和正阴牌,邪牌和入灵的效果更好,但我不能卖,因为供奉麻烦,一不小心就会出事。
美术社大哥说:“我是真不懂,等回去我把你电话给他,让他自己问你吧。”
晚上在家里刚吃完饭,手机就响了,一问是美术社大哥的妹夫,他姓叶,年龄比我大几岁,在沈阳某窗口单位当收费员。例行的寒喧过后转入正题,叶哥就开始发牢骚:“我在单位就是个最普通的窗口收费员,可你是不知道,我们经理特别讨厌,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从教育局调来的,特别喜欢考试。隔三岔五考核测验,一个礼拜五天班,至少有两天都在准备考试。回家也不轻松,没完没了地背题。我压力太大,都去医院开两回镇静药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发疯不可!”
这类牢骚我没少听,以前经常有顾客和我倒吐水,说什么老公赌输,婆婆变态,家里欠了几百万还不起之类的话。我在两年内听到的牢骚话,比之前二十八年的总和都多。
我问他有什么要求,叶哥说:“我这三十好几的人,记性眼肯定没有年轻人好,别的同事大部分才二十三四岁,但也被折磨得不行。我就更完了,一道题得背半小时,第二天有时候还忘。我老婆上个月刚从泰国旅游回来,说导游给她们讲了不少佛牌知识,还带他们去庙里请,有不少人买。可我以前听大舅子说过,说他隔壁就是佛牌店,店主经常从泰国发货过来,所以我就告诉她别买,又不懂真假货,再上当呢,所以就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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