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我忍不住扬起声音来:“你在哪儿?”
死鱼眼不吱声了。
卧槽,他刚才还用手抓我被我给甩开了,应该就在我身边,这会儿上了头顶是个什么意思,被吊上去了?
可他脑子不仅没问题,还猴儿精猴儿精的,真的要是出了啥事儿,他能不吱一声,就任由自己被什么东西吊上去,还能云淡风轻的跟老子瞎扯淡?
周围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妈个蛋的,我手心儿微微出了汗——真要是自己遇上麻烦,我倒是不怕,可死鱼眼肉眼凡胎的,真要是倒了霉,老子还得去救他,得多麻烦?
可死鱼眼还真跟死了一样,除了刚才在我头顶上还说了句话,现在是彻底没动静了。
“失”走成“迭”,“迭”不就是“上头”的意思吗?我也顾不上找棺材了,只好转身要往上面跑来找死鱼眼。
可我刚要转身,一只手就抓住了我,接着,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就给响了起来:“小王八蛋,别瞎撞!”
“卧槽?”一听这个声音我就听出来了:“顾瘸子,真特么是你这个老王八蛋?”
“混蛋!”我脑袋上被顾瘸子打了一个爆栗:“你混出人模狗样来,不认长辈了?”
对对对,他虽然岁数上比济爷和大先生小,可辈分跟他们差不离,也是爷爷辈的,我只好护着脑袋,说道:“就许您为老不尊,跑这里来捣乱,不许我不认长辈了?”
“榜。”顾瘸子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又在我脑袋上来了一下:“说你胖你就喘,平时你不是挺机灵的吗?今天怎么犯了傻了?甲烷吸多了你。”
“这跟甲烷可没关系啊!”我梗着脖子就说道:“您说您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好么,杀人越货!您这人人得而诛之……”
“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顾瘸子气极反笑:“我就问你,有证据没有!”
“您说呢!”我答道:“四楼丢棺材的时候,蛊民是被暗器打死的,千门的小师哥也是被暗器打死的,那些暗器,一般人都是见不到的,这里又是机关暗门,除了销器门,还有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顾瘸子不吭声,像是想听我继续说下去。
我喘了口气,就接着说道:“而现在,销器门又只剩下您一个人了,不是你,又能是谁?”
顾瘸子听到了这里,才说道:“你个傻王八蛋,谁跟你说销器门就剩下我一个人的?”
嘿我这个小暴脾气:“是献图门行刺失败之后,您红口白牙,亲自跟我说的。”
“我亲自说……”顾瘸子这才没词儿了,吭哧了半天,这才说道:“我说错了。不行吗?”
“好么。”我也听明白了:“这么说,干这事儿的元凶,感情是您销器门的余孽啊?”
“小王八蛋,嘴里干净点!”顾瘸子一段时间没见,火气见长:“你说谁是余孽呢?”
“您说还有谁!”说到了这里我还反应过来了:“不对,我们家死鱼眼还吊在上头挂咸鱼呢,您给想想办法,给他弄下来。”
顾瘸子一下又不吭气了,我等着着急催他,他这才说道:“弄不下来,被抓着走了。”
“卧槽?”我一把抓住了顾瘸子:“你说清楚,你们销器门的那个余孽,到底是谁?”
三番五次动人,现在动到老子头上了,也特么不跟人打听打听,我李千树是干什么的。
“这事儿你听我慢慢说。”顾瘸子叹口气。
“您还是抓点紧吧。”我说道:“红漆棺材和死鱼眼都被人家给拿住了,没工夫等着您。”
“磨刀不误砍柴,你猴急猴急的干啥,对个死鱼眼这么上心,你以后跟他结婚哇?”顾瘸子很不高兴。
我一瞅不听他说也不行,只好勉强答应了:“那您说说说。”
在黑暗里,顾瘸子啧了一下嘴,接着就说道:“这事儿要从好几十年前说起了。”
我掏了掏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原来销器门收徒弟,别的不看,一个是看天分,一个是看手。
天分是销器门拿出一个小玩意儿,让你改,看你能从这个东西上改成什么样子,手是看你的小拇指指尖,过没过无名指的最上面的指头节,能达到无名指指甲位置的长度,是最好的。
手指头不过那长度,你天分再好也不要,这是销器门老祖宗的规矩。
顾瘸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吃的还很顺畅,很快就以猢狲顾的名声响彻大江南北,给销器门争光长脸,可他运气不好,一辈子都没碰上小指头达标的,所以才一直没收徒弟。
他觉得很对不起他师父,在他师父临死的时候,跟师父磕头认罪,说销器门只怕就要停在这一代了,这种手的人实在找不到,他说这话有点私心,是想着让他师父临死的时候,能把这个“手及甲”的规矩给改一改,省的销器门就此灭绝,他自己尊师重道,倒是不敢改。
没成想,他师父摆了摆手,撂下过一句话,说销器门还有人。
顾瘸子听到这里就愣了,说拜师学艺好几十年,也没听说销器门还有其他人,就追问到底是哪个师叔伯或者师兄弟的?结果他师父就留下了一句,要小心,就断气了。
死人是问不出什么玩意儿来的,顾瘸子没办法,带着满腔的疑问就把他师父给葬下了,之后就四处去打听,也没打听出来销器门还有其他的传人,也寻思是不是师父说的其他人,也去世了?
就在献图门刺杀他的时候,他都觉得销器门就要绝了,可就在这段时间,他这才听说了,外八门大会,恐怕销器门的人也要参加。
他当时就来了精神,销器门,难道是师父说的“其他人”,而这个时候,外八门的人都听说了这个新蛊神的继任仪式上,能弄到一个东西,就能当外八门的头儿,他寻思着“其他人”是不是也来了,就马不停蹄的也赶来了,但一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他怕“其他人”躲着他。他就一直没敢露面,而是跟表情包里一样,来了个“暗中观察”。
这一看,我又好死不死的来了,而他也发觉了,这个偷棺材的,恐怕就跟销器门有关,他就偷偷追上来,想着跟我一起找销器门的那个人。
我听到了这里,就问他:“刚才那个披着黑布的,就是你啊?”
这顾瘸子的手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做个“变声器”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顾瘸子一听我这个倒是愣了:“什么披黑布的?”
卧槽?不是他?
他听了我说的,连忙矢口否认,说本来想告诉我机关到底在什么地方,没想到上了个厕所回来,我自己就给摸进来了,他知道这个机关很精妙,能把第一次进来的人给迷在里面,忙不叠就闯进来找我了,才刚找到了我。
你娘,这么说,这个地方,就是那个披黑布的故意让我进来的——就想把我困在这里。
为什么困我呢?知道我是个刺头,先把我给处理了?
“这个地方只有我们销器门自己的能知道怎么走。”顾瘸子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还说道:“你跟着我,往前走三步,再往后退两步。”
这个走法跟特么的凌波微步一样,合着来来回回折腾半天,只迈出去一步。
不过这个走法还真管用,我跟着顾瘸子,竟然很快就把方向感给找回来了:“我说,咱们现在是要上哪儿?”
顾瘸子的声音是很难得的严肃:“带你,会会那个设机关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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