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面对什么?”我沉声问道。
褚墨和秀秀打了半天的哑谜,搞得我一阵迷糊,可从她俩的语气中我能推断出,三棵树那个地方很危险。
褚墨没回答,而是靠过来,将头枕在我的肩膀,隔了半响,缓缓说道:“过去!我的过去!”
我拍了拍褚墨的背,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陪你!”
“嗯!”
褚墨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三天后,我和褚墨坐上了张秃子的车,目标三棵树。
三棵树是一个很邪性的地方,最开始我让灰孙去调查,它派了不下十个手下,没有一个回来的。
灰孙还想派,褚墨制止了,还说如果知道根本不会让我们派,我问为什么,她说三棵树有个狐狸冢,她这次去,是要带我回去上坟的。
扫墓可以是长辈给小辈,也可以小辈给长辈,而上坟,大部分时候是指小辈给晚辈。
看褚墨的意思,好像是要带我回家见岳父岳母,这让我很紧张。
和褚墨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提起过自己是打哪来的,也没说过自己的父母。
我唯一知道的便是她在上岗村有一座狐仙庙,还有她名字的由来,我记得她当初说她的名字是我的前世给起的。
如果这么算的话,她应该是被我的前世养大的,既然是这样,上坟又是什么意思?
我问她,她也不说,只说我到了就知道了。
这次去三棵树,只有我、褚墨还有张秃子我们仨,秀秀她们看家,给人看事赚钱。
带上张秃子则是为了探查他口中的宝藏,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什么!
不过我总觉得褚墨有另外一重意思,特别是她看张秃子的眼神,很奇怪。
张秃子比我们还要紧张,褚墨的眼神我领教过,真的会让人头皮发麻。
张秃子的车也是面包,按照他的说法,干我们这一行的标配便是面包车。
面包车后面的空间大,可以拉纸人,也可以拉死人,看着既不寒酸,也显得专业。
“裕民村的老于头前两天诈尸了,瞎老王给摆平了,要了一万六!”
可能是被盯的发毛,张秃子开始张嘴说话,都是我们左近新发生的事。
比如他说的裕民村,距离我们村有一百里,瞎老王是出黑的,也就是俗称的阴阳先生,和张秃子是同行,因为瞎了一只眼睛,得了那么一个外号。
都说同行是冤家,放在以前,要是知道瞎老王赚了这么多,以张秃子的脾性,肯定是羡慕嫉妒恨。
可现在,也就是一个谈资而已。
因为出事的太多了。
诈尸还只是小事,变鬼索命才是大事。
不过现在出的事大部分都是小事,大事也就那么一两起。
现在出事,最高兴的就是我们这种和阴人打交道的职业,也就是俗称的三出,出黑、出道、出马。
放在以前,谁会让孩子学这个!
都是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学这个,混一口饭吃。
而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出黑也就是阴阳先生这一行就火起来了。
“现在瞧见赚钱了,都一窝蜂的往里面钻,学了点驱鬼的土方法,就觉得了不起了,早晚有他们受罪的时候!”张秃子还在唠叨。
我虽然没接他的话茬,可也没阻止,天天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外面的情况我还真不怎么了解,借着张秃子的嘴,倒是能听到不少消息。
褚墨也没阻止,而是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
“还有,前一阵上河村的老黄家,不知道在哪拜的门,弄了个鬼堂,前半个月确实赚了钱,这会也完了!”
张秃子话里话外带着一抹幸灾乐祸,说老黄家不到半个月赚了十万,看的事也确实准。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只会撑死自己。
鬼堂供奉的如果是自己家的老祖宗还好,毕竟是自己的后代,只要贡品上的及时,还不会逼迫太甚。
可供奉的要是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孤魂野鬼,本身的修为还差,八字又不够硬,那你就完了。
你赚的越多,鬼索取的也就越多,和鬼牵连的因果也就越多,最后很可能是你的钱赚到了,但是命也丢了。
张秃子说的老黄就是这样,前后不到一个月,便把命丢了。
“还有上岗村的老王,不都说疯了吗,前两天突然好了,不过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我看啊,不知道是被啥玩意附了体!”
张秃子似是无意的提起了他的一个同行,却让我心里一动,问道:“你说的老王是哪个?”
“也是出黑的,和我是同行,这些年你们村有啥事不都找他看吗,也就是前几个月,他突然疯了,你们才找我的!”张秃子呲着牙说道。
“还真是他!”
我嘀咕一句,这就有意思了,老王在上岗村,褚墨的狐仙庙也在上岗村,他相当于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可他恢复这事,如果张秃子不说,我们竟然都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
褚墨琥珀色的小眼睛转了转,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她和我一样,都没想到老王竟然恢复了。
褚墨当时说的很清楚,她那一下子,等于是把老王的脑子破坏了,他这辈子都别想有机会恢复。
如果恢复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如同张秃子说的那样,他被附体了。
“回头去上岗村看看!”我在褚墨耳边小声说道。
褚墨转了转眼睛,点点头,又伸出一只小爪子指了指前面的张秃子。
我明白褚墨的意思,张秃子看似无意,实则意有所指,他中了蛊毒,这些天肯定没少找人,一方面是为了解蛊毒,一方面是为了调查我。
我被继父和亲妈卖了的事当时传的很广,老王就是当事人,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张秃子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了还在我面前提,那就大大方方的,做出一副讨好的姿态,可他用这种试探的方法,很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我可以确定,张秃子肯定知道一些关于老王的事情,没准就是想要把我们引去。
我比较好奇,他都中了蛊毒了,怎么还敢在这算计我?
更何况,褚墨先后掰断了他两根手指,给他的教训已经足够多了。
他还这样做,要么就是真的蠢,要么就是有了解蛊毒的方法,在这钓着我们,不断的给我们挖坑。
蛊毒是张茉留下的,为的就是方便控制人,她走之前已经和褚墨商量好,如何扩张势力了。
东北出黑的,出道的,出马的多,可对于解毒解蛊,还真没有擅长的,张茉留下的蛊毒很奇特,一般人根本解不了。
张秃子屡次想要算计我们,难道他背后的人能解他身上的蛊毒?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一定要小心了,能解他身上的蛊毒,那一定说明,苗疆来人了!
褚墨和我想到了一块,我俩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了张秃子。
张秃子很敏感,马上发现了不对,脖子上的汗毛立起,起了一排鸡皮疙瘩。
他放缓车速,僵硬的转头,对褚墨道:“姑奶奶,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三棵树了!”
“看着点路!”
我指了指前面,张秃子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马上转过头,嘴上没闲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这人嘴臭,说错了你们别见外!”
我盯着他看了半响,笑了笑道:“没事,我们不见外!”
接下来的一小时,张秃子闭嘴不言,直到一个建在山间的小村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三棵树到了,狐狸冢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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