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
我瞪了赵亮一眼,还是抱着褚墨下车。
堵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挺好奇的。
堵车这块是郊区,还是双向车道,这种地方,一年到头也堵不了一次车。
堵了车,还没人叫喊,出去看了一次全都老实回来,这本身就不对劲。
赵亮在前带路,我跟在他身后,不时揉揉褚墨的头,褚墨很烦躁,一直对我呲牙,让我别揉了,否则就要给我好看。
人啊,有时一旦想开了,也就放开了。
能怎么给我好看,跪搓板还是方便面,还是捏我要害,老子不怕,老子这是摸头杀你知道吗?
“哥,我咋感觉你像是个男人了呢?”赵亮走了两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滚!”
这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句话能让你气半天。
“不是,哥,你真男人多了!”
赵亮一脸的认真,还伸手指了指褚墨,“要是以前,嫂子一瞪眼,你恨不得给嫂子跪下,你看现在,你玩嫂子玩的这个开心!”
“皮痒了是吧?”
我恨的牙痒痒,褚墨也生气了,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我俩耳边响起,“看来小薇平日对你太好了!”
“哥,前面的情况很复杂,我和你说,一会你一定要露一手!”
提到小薇,赵亮立马老实,顾左右而言他。
“媳妇,还是你牛!”
我低头对褚墨笑笑,发现她正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看着我。
我心里一颤,什么男人的雄风都丢到脑后,夹着尾巴跟在赵亮身后。
到了之后,我明白堵车的原因了,前面的路口横着一辆灵车。
灵车是要拐出路口,进入下面的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一个敞着大门的幽静火葬场。
不用想,这是拉着尸体来火化的,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把车横在这里。
我和赵亮凑过去时,灵车围了一圈人,有死者家属,也有阴阳先生,还有看热闹的。
家属的脸色这会都不太好,不是因为伤心,倒像是因为恐惧,阴阳先生脸色也不好,是急的,脸憋得通红,脑门上一层汗。
“你行不行啊,这都半个小时了?”
家属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对着阴阳先生低吼着,吼完还看了车一眼,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有伤痛,有恐惧。
阴阳先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吭哧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承认不行,招牌就砸了,以后他别想接活。
赵亮这时凑上去,一把搂住阴阳先生的脖子,把他揪出人群,阴阳先生张嘴刚想喊,赵亮凑他耳边来了一句:“我们能帮你!”
阴阳先生脸一变,咬了咬牙,对家属喊道:“我师弟来了,这次的事包在我身上!”
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地上,还师弟,真能编。
不过我还是顺势走上前,这会怎么也得顶上去,家属们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半响,最后还是领头的发话了,“快点,一会时辰都误了!”
我没理他,而是爬上了车厢,阴阳先生和赵亮也跟着爬了上来。
车厢里摆着花圈纸人纸马之类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灵床,上面躺着一个老太太。
家属这会都离得不远不近的,有几个有心靠近,又有点害怕,在那垫着脚往车上望。
其实家属也清楚,什么师弟之类的说法都是扯犊子,这会就是死马当活马医,阴阳先生也是这想法!
上车之后,他小声介绍着情况,老太太家是下边农村的,前两天过六十六大寿,没想到刚吃过饭人就不行了。
老太太平时没灾没病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没的,子女算是孝顺的,没那么多事,在家停灵停了两天,本打算今天火化然后入土,没想到到了火葬场门口,车突然熄火了!
幸好已经到火葬场了,家属本打算把老太太抬进去,可根本抬不动。
“我说也说了,念叨也念叨了,符也贴了一张,可没用啊,刚才上来六七个,愣是抬不动!”
阴阳先生一脑门的汗,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瞟那些家属,“我寻思着人抬不动,那就推车,可车也推不动,就在这堵着了!”
“这事你咋知道我能解决?”
阴阳先生说完,我盯着赵亮问道。
“你不行,不是有嫂子呢吗?”赵亮眼一瞟,瞄了瞄我鼓鼓囊囊的胸口。
刚才为了怕那些家属忌讳,我把褚墨揣在了怀里,幸好褚墨身形不大,这会天又凉了,我穿的棉服比较大,看不出来。
“就会找事!”
我嘀咕一句,对身侧急的不行的阴阳先生道:“说吧,这事你出多少钱?”
阴阳先生一愣,摸摸兜,悄悄递过来一沓钱,我捏了捏,能有个三四千吧!
“这是三千八,你先拿着,只要让我度过这次难关,我再给你补上六千二,凑个一万整!”阴阳先生咬咬牙说道。
我知道他这是急病乱投医了,我就问了一句话,他塞过来三千多,还答应事后补上六千二。
说实话,一万不多,这次他要是搞不定,饭碗就砸了,以后别想吃阴家饭。
“行!”
我一口答应下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费啥劲,顺手而为之,而且也方便我早点回家。
老太太面色沉郁,眼有青气,嘴唇黑紫,喉咙肿胀,在加上阴阳先生说的吃了一顿饭就死了,和褚墨小册子上说的中了龙吻而死差不多。
这里的龙,指的不是真的龙,而是指上了年头,有了须子的泥鳅,通常情况下,我们称呼这种泥鳅为泥龙。
换种说法,这种泥鳅已经有了灵,你把它抓来,还要吃它,它肯定不能干,祸从口出,谁吃谁死。
因为吃了泥龙而死的症状,称之为中了龙吻。
“老太太生日那天吃了啥?有没有泥鳅?”
虽然大体判断出了死因,我还是冲着家属问了一句。
“有!”
家属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说老太太喜欢吃泥鳅,生日那天,他们花钱给买了五斤,还说一条最大的泥鳅快赶上鳝鱼了,须子老长。
“得,病根就在这!”
我拍了一下巴掌,这下更有把握了,鳝鱼大小的泥鳅鱼,说不上活了多少年,须子还老长,肯定有灵了,你吃人家,人家不弄死你才怪。
知道了病根,一切便很好解决,我侧头问道:“有馒头吗,来一个!”
家属一愣,马上回答有,然后便是一阵手忙脚乱。
馒头肯定有,火葬场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贡品,除了馒头,还要一小截红绳,和一根缝衣针。
忙了将近五分钟,东西凑齐了。
把红线从针眼内穿过,再把针掰弯,弄成一个鱼钩的模样,最后掰一块馒头,穿在针上,我要钓泥鳅。
弄好之后,我侧头看了一眼家属,问道:“谁是死者的直系亲属?”
“我!”
顿时一大片举手的。
“不用那么多!”
我伸手一指,叫过来领头的那个,对他道:“来,把手指递过来!”
“啊?”
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啥啊,我要取你几滴血滴在馒头上!”我皱皱眉,又重复一遍,对他比了比那根鱼钩状的针。
“哦!”
他尽管有些疑虑,还是把手指递了过来,我没客气,针尖对着他的中指扎了下去,他疼的一缩。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指,说道:“别动,还想不想老太太入土了?”
一边说一边挤出几滴殷红的血珠,滴在馒头上。
“行了!”
滴好血,我松开他的手,用针勾好带血的馒头,示意阴阳先生捏开老太太的嘴,准备钓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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