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所中,不允许反抗,只有服从。
再怎么桀骜不逊,再怎么狂妄,没有背景,在这里只能吃灰。
好勇斗狠这条路是很难行通的,在这里,大多是社会上管不了的问题人物,没几个善茬,且早已拉帮结伙了,怎么会容忍新人称王称霸。
环境造人,而这里,是专治刺头的地方,难听的说,就是用更直接的手段,管教那些社会上管不了的问题人物。
打磨掉他们的凶性,不求他们造福社会,但最少能自食其力,不再危害社会。
迪锋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身上的诡异而和这个环境独立出来,如今的他,就像在看一部电影,看着一个个的刺头被送进来,被修理,劳作,最后被脸谱化。
有进来的,自然有出去的。不过各自的反应就大不相同了。
大部分人都很开心,等了很久,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封闭的环境,有些人面无表情,走出去的那一刻还带着茫然。
当然,还有个别人,不愿意离去,哭着喊着要留下。他们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出去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总归是要离开的,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迪锋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空暇的时候看看书,喂喂鸟。
鹧鸪被他养大了,这里原本是禁止养宠物的,但因为迪锋的特殊情况,教官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里的人眼中,迪锋越来越奇怪了,放风的时候,经常见到他独自一人,对着鹧鸪说话。这种行为让人对他更加的戒惧。
唯一让人安心的是,监狱里再没有闹过鬼,迪锋精神状态很好,有时候还会哼唱一首古怪难明的歌谣。虽然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曲调确实很悦耳。
迪锋原以为,他会在这里度过第二个春节,但事实上,他没有,他表现的很好。
甚至,他在这里还读完了初中的全部课程。
这是一个异类,跟这里格格不入,近两年的时间里,很少犯错,很少跟人起冲突,事实上,大家避还避不及呢,谁还敢去招惹他。
总之,因为良好的表现,他提前出狱了。
临走之前,迪锋放飞了陪伴自己一年多的鹧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少管所。
长腿琪早就来了,等在外面,她穿着一身淡蓝的套裙,显得年轻了很多,见到迪锋自少管所的大门走出后,就用力的挥着手,非常激动。
近两年的时间,迪锋的个子又长高了很多,现在已经比长腿琪还要高上一头,已经是大小伙子一个了。
相逢自然是激动与喜悦,这暂且不谈,长腿琪带着迪锋四处游玩,放松了一天。
“阿娘,你有心事吗?”
迪锋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一无所知的少年了,长腿琪掩藏的忧虑并没能瞒过迪锋的眼睛。
听迪锋如此一问,长腿琪顿了顿,抬起手摸摸迪锋的头,笑道:“没事,见你出来,开心。”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临近傍晚的时候,长腿琪带着迪锋去吃饭。
但在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拉着迪锋,从饭店的后门逃出。
“阿娘,怎么了?”
迪锋不明所以,他们都已经付过账了,看她这样子,并不像是在逃账啊。
“快走,没时间解释了!”
长腿琪拉着迪锋,心急如焚。
迪锋心中一沉,没有多问,而是顺着长腿琪的拉扯向外跑。
饭馆的后面,有一条小道,阴暗潮湿,但没走多远,转了一个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的是一个宽广的街道。
在街道口,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经停在了那里。
“快,进去!”
长腿琪招呼迪锋,但刚一打开车门,她便被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脑袋。
“琪姐,你要去哪啊?”
轿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黑西装的光头,正是当初的阿力,他戏谑的笑着,露出两颗黄色的大板牙,看着长腿琪还有她身后的迪锋。
长腿琪愣住了,忽然转头厉声骂道:“朱老四,你背叛我!”
轿车的司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闻言后摸了摸嘴上的小胡子,无辜的摊摊手道:“琪姐,这不能怨我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给的好处多,我就给谁办事喽!”
阿力没管这么多,趁着长腿琪分神的功夫,他一把将她拉进了车内,用枪指着她的脑袋,瞥眼瞧了瞧迪锋。
迪锋举起手来道:“别伤她,我听你们的话就是了!”
。。。
黑色轿车开往了帝豪洗浴中心,迪锋和长腿琪被带到了四楼,在那里,豪哥等候他们多时了。
见到豪哥后,长腿琪哭道:“都是我策划的,豪哥,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是了!”
豪哥躺在一张宽大的摇椅上,手里捏着那标志性的粗大雪茄,他背对着一群人,喷云吐雾。
听到长腿琪的哭声,豪哥嘎嘎的笑着,因为动作太大,不停的发出咳嗽声。
他缓缓的起身,踱步,然后转身看着长腿琪和迪锋。
猛然看到他的样子,迪锋心中一惊,因为这个豪哥,跟以前大不相同。
干瘦的身板,苍老的皮肤,连头发都稀疏了,仿佛苍老了二十多岁。更瘆人的是他那双眼睛,比以往更加的阴毒了,像一条毒蛇,随时都能噬咬周边的人。
“遭鬼了?”
迪锋暗暗嘀咕,他能从这人身上感受到淡淡的鬼气,这是他天生的感应,从小的时候就有。
豪哥冷笑着上前,脚步有些虚浮,但短短的距离只需要几步而已。
啪!
他一巴掌扇在长腿琪的脸上,将她扇倒在地上,末了还补上一脚。
“你还想逃?还想带着这小子一起逃?真是天真!老子派的人,是那么容易甩掉的吗?”豪哥声音嘶哑,骂完长腿琪,他眼神阴毒的瞥了一眼被一群人按住的迪锋。
“怎么,你想打我?小杂种,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豪哥掏出一支枪,狠狠的抵住迪锋的脑门。
“豪哥,跟他无关,是我干的!”
长腿琪头发披散,脸上带着一个青红的掌印,格外的凄楚,大声的祈求。
“无关?有区别吗?你们两个垃圾,翅膀硬了啊,还想摆脱我玛莎皇贵?我告诉你们,进了我玛莎皇贵,你们就是玛莎皇贵的人,一辈子都是,想走?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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