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等待电话接通的这短暂几秒钟，就像是一种煎熬。
每一声“嘟”都像是大锤重击在林初的心头。
终于，电话接通了。
“沙！沙沙！沙……”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非常诡异的声音。
背景中还有空灵的女人在歌唱。
这一切正如白天卢雨薇所言。
林初仔细听那阵规律的“沙沙”声。
这声音他感觉并不陌生。
似乎在日常生活中经常能够听见。
磨刀！
林初猛地回忆起来，这就是磨刀的声音！
有人在卫生间里磨刀！
他为什么要磨刀？
难道是要……
林初的心里中猛蹦出两个字——分尸！
随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画面：
昏暗的卫生间里。
一盏蜡烛立在洗手台上。
墙上的镜子已经开裂了，反射着烛火摇曳的微光。
地上的瓷砖被鲜血染红。
一个浑身是血，鼓着眼睛的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因为厕所很狭窄，她的上半身只能靠着墙。
她的头低垂着，发丝有几根贴在了她的嘴唇上，沾上了血斑。
她的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是瞳孔却很空洞，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光泽。
旁边蹲着一个男人，在默默的磨刀。
那把刀，被他磨得正反锋利，磨得吹发即断……
最后他用这把尖刀，插入了女人的咽喉，慢慢往下划开。
在女人腹腔被缓缓打开的时候，地板上黑色的淤血也四下蔓延开……
林初一个激灵，从自己想象中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额头后背早就一片冷汗。
凶手未必是男人，这一点林初也很清楚。
可是在他潜意识里，杀人碎尸这种事情，他还是认为一般的女人无法做到。
所以在想象的画面中，凶手才会是一个男人。
回过神来之后的林初，停止了胡思乱想。
他要尽可能多的从这段通话中提取线索。
除了磨刀的声音之外，电话里还能够听到的声音，就是背景里那断断续续的女人歌唱。
歌声好像是从收音机里放出来的。
那首歌，旋律非常的熟悉。
甜蜜蜜！
林初确定了，背景里正是邓丽君演唱的经典情歌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
林初把这首歌的歌词，带入刚才想象卫生间碎尸的血腥画面。
顿时毛骨悚然！
这首温暖动人的情歌，非但没有降低恐怖气氛，反而把现场的诡异感提升到了极致。
嘟！嘟！嘟！
急促的嘟声响起，这通电话自动挂断了。
林初松了一口气，一分多钟的通话，他感觉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打开灯，吹灭了蜡烛，走出了压抑的卫生间，倒在自己的床上。
很快林初就在袭来的疲倦中睡过去。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更加难得的是那个从严村回来之后就一直困扰他的噩梦，今夜也没有做。
第二天早上是星期六。
对于没有工作的林初来说，天天都是星期六。
他先去旅馆看望了小强一家。
小强告诉他，昨天晚上就有社会上的人在楼下闲逛，好像是来盯他们的。
林初让他别害怕，对面就是市局，那些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再说昨天市局刑警大队这么一介入，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人之所以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下边旅馆下班，多半只是来打探消息的而已。
从旅馆出来，林初顺便去了一趟对面的市局，问问王海那个号码查得怎么样了。
王海让林初不要着急。
电信部门那边说了，这是一个二十年前的老号码，当年的数据更迭了几次之后，想要找出这个号码的信息，需要一点儿时间。
林初很意外，这竟然是一个二十年前的老号码，那岂不是98年左右开的户。
这都和徐明浩是一年生的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初刚在脑海中想起徐明浩，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表哥，我搞到了那个蒋小姐不少的信息。”
“等一等，别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去我家。”
林初挂断了电话，和王海道了别，就往家里回。
他到家的时候，徐明浩已经在屋里坐着玩电脑了。
“表哥，你上哪去了？”
“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人在市局，说说吧，你都查到了什么。”
徐明浩放下键盘鼠标，转过椅子来，说：“蒋梦萱，她是深城一中高三七班的第二班花。你猜猜第一班花是谁？”
林初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就是去打听了这些无聊的东西？”
徐明浩无辜的说：“我只是想要突出这个蒋梦萱是蛇蝎美人而已，她长得非常的漂亮，但是心肠却非常的恶毒。”
接着说：“好了，不和你卖关子了，高三七班的第一班花，就是那位卢雨薇卢小姐，蒋梦萱只能排第二。”
“蒋梦萱还有两个跟班，一个常年理着沙宣短发的，叫做丁琪，家里好像是书商，垄断了深城学校教辅书籍市场。”
“另外一个喜欢扎着马尾辫的，叫做邱璐，家里是做连锁培训学校的。反正这俩跟班都很有钱。”
听徐明浩说到这里，林初就闻到了一丝权钱交易的味道。
蒋梦萱的父亲是市教育局的局长，她的两个跟班，刚好是教育产业大老板的两个女儿。
这里边恐怕不仅仅是巧合吧？
徐明浩继续往下说：“她们三个人在一中可谓是臭名昭著，专门欺负一些家庭出身一般，学习也不算顶尖的女同学。甚至是一些软弱的男生，也被她们仨欺负。”
“总之就是那种学校常见的以欺负别人为乐趣的坏学生，因为蒋梦萱的父亲是教育系统的最高官员，而且有传言明年就要入常，成为主管教育文化的副市长。所以一中对蒋梦萱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睁一只眼。”
“蒋梦萱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一中里有家庭背景比她大的，她从来不去招惹，那些家庭一般，但是学习拔尖的，她也不去欺负。”
蒋梦萱在学校里的胡作非为，林初能够想象得到。
可是接下来，徐明浩所说的，就让林初感到有些意外了。
“蒋梦萱之所以在校园里敢这么横行霸道，人人都怕她，不光是她父亲家庭背景，而且和她交的男朋友也有关。”
“这个女人，她真的是太不自爱了！”
“我听她们学校的人说，蒋梦萱从初中开始，就交男朋友了。而且她和一般女生不一样，一般女生交的都是长得帅，学习好，运动好，或者有钱的。”
“可是她交的男朋友，除了长得帅这条是必须的之外，全都是能打、调皮、捣蛋的！她好像不喜欢乖乖男生。”
“到了高中之后，她更是变本加厉，开始和校外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接触，不断换男朋友，一个比一个更混。受她的影响，丁琪和邱璐也交了郊外的混混男友。”
“据说蒋梦萱现在的男朋友，是个叫做小龙的黑二少，那个西湾那边挺火的X酒吧，就是他家开的。”
“一中是每个星期天放假休息，所以每个星球六的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蒋梦萱都会带着丁琪和邱璐去X酒吧玩个通宵，然后和她们各自的男友开房睡觉。”
“偶尔蒋梦萱也会强迫一些其他的女同学一起去。”
听到最后这一句，林初的眉头皱了起来。蒋梦萱她们要怎么放荡堕落，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可是如果她们把别的清清白白女学生拉下水，这性质可就恶劣了。
“明浩，给胡来打电话，告诉他换身帅点的衣服，今晚我们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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