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铜匕首的力道非常强悍,爸的身体都被带出半米多远,随即,他喷出了一口血,就倒在地上。
在他跟我交代让我代他尽孝的时候,我脑海里边就闪现过这一幕,可是,我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幕会真的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这一幕还是发生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爸那么厉害,他不是个普通人,就算是欺骗自己麻醉自己,我也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对,一定还活着!
我忍着全身的剧痛爬起来,撑着身体往他那边走去,我手上的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或许,给他戴上玉佩他就会好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那黑色的轿帘子被掀开了,轿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可是,我所看到的,是一副非常诡异而又不和谐的画面。
因为,这女人身上的衣服跟这种诡异的黑色轿子完全不搭调,她穿着那种非常清纯的蓝白色格子裙,也就是小甜在学校时候穿过的那种。
怎么可能是她?
我想到了那个引我出门的小甜。
她一身乌黑的长发,那张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阴郁邪恶的气息,这跟我想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最关键的是,她的脸竟然和小甜一模一样。
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我愣住了,脑海里嗡的一声,就像是爆炸了一般,成了一片空白。
我盯着那张脸,想看出她和小甜的区别,我相信,她肯定不是小甜,小甜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张阳,怎么样,很意外吗?”她说道,离的近了,我听得很清楚,连声音也一样。
我记得不止一个人说过,那个人是我们村的人,老烟杆说过,我师父说过,连二丫也说过,她听到的那个人说话声是个老头,所以,肯定不是她的。
我这么跟自己说,直起了身子,盯着她说道:“就算你装的再像,也是假的!”
“张阳,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我就是小甜啊!”她说道,她的表情和语气也一样。
怎么会这样,难道,和我在一起的小甜,一直都是这个人?
也不对啊,我师父说过,我和小甜缘分很深,很般配的,我师父那么厉害的人,他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小甜是个善良的女孩,我能肯定,她也绝对不会对我爸下手,也不会伤害别人,她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人!
“你别装了,你说啥我都不会信的!”我冷冷地说道。
“是吗,张阳,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这是怎么了,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啊!”她说道,脸上还甚至浮现出几分忧伤。
她装的可真像。
我冷笑了一声,对她说道:“你害了我爸,伤了杨爷爷,还勾了我爷爷的魂,你这么干就是你为了我?”
“张阳,你怎么不能相信我呢,我做那些,真的是为了你!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们这个村子有多恐怖,你看见的你爸就是你爸吗,你看见的杨爷爷,就真的是他吗?即便真的是他们,他们做了什么,又有多少事情瞒着你,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怀疑吗?”她一连串的问题把我给问懵了。
她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她看着我,我也不由自主地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
“张阳,跟我走,我带你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她说道,她的声音很温柔,甚至从我的耳畔缠绕,入了我的脑海中一般。
她伸出了纤细的玉手,牵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般的冰凉,跟平日里一样。
我的精神变地有些恍惚,甚至,在下意识地觉得她就是小甜,我跟着她,往那顶黑轿子上走去。
“阳阳,快……快醒醒,你看清楚她是谁!”这声音是我爸的,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的伤,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冲我喊着。
我看了他一眼,他胸膛上还插着那把青铜匕首,伤口并没有流血。
“你看到了吧,伤成那样还不会流血,你觉得他是人吗?”小甜的声音就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
“走吧,张阳,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不应该卷入到这种肮脏的事情当中!”她说道,我已经走到那黑轿子旁,她掀开了轿帘。
她回头,冲我微笑,示意我跟她进去。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
这个小甜突然被人给泼了一盆冷水,那哗啦一下,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贴身的格子裙还不断的往下流水,是那种淡黄色的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臭的气味儿,倒是这股气味儿让我从刚才那种恍惚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老烟杆站在旁边,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陶罐。
被这么浇了一下,小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甜美,只剩下了愤怒和狰狞。
她冷冷地看了老烟杆一眼,一声尖利的叫声,冲着老烟杆就要扑过去。
可是,她刚抬起的手,竟开始冒了青烟,转眼的工夫,整条胳膊都瘪了下去。然后,出现裂缝烂掉,最后,就像湿哒哒的纸一样,贴在了地上。
这到底咋回事,老烟杆往她身上泼了啥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开始恐怖地发着抖,浑身上下冒着青烟,那张脸都变形了,变得丑陋无比。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瞅了旁边的老烟杆一眼,问道:“杨爷爷,她……她咋会变成这样?”
老烟杆拿着陶罐晃了晃,然后,丢到一边,说道:“还好我提前在这儿放了一罐童子尿,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咋对付这个替身!”
“童子尿,你的?”我疑问。
“放屁,你知道的,我……我不是,我找村里那些娃子蛋们弄的,一人两颗糖就弄了这么大一罐。”他说道,那张老脸都红了。
“这……原来只是个替身啊?”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幸好她不是小甜,要真是小甜我都不知道该咋办。
“没错,你这不瞅见了,就是个纸人,专门扮成这样,为了迷惑你的!不过,这恐怕只是个开始,那人肯定不会就弄个这东西吓唬吓唬咱们就算了的!”老烟杆说。
说话之间,整个纸人替身都已经烂了,完全瘫软在了地上。
它刚才的人样都已经全都没了,那皮肤白森森的,一看就是纸糊的,还有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做纸扎用的那种彩纸做的。
包括后边那顶黑轿子也一样,我也看出来了,也是用纸做的。
除了那次我爷爷的魂魄被勾之外,我好像在哪里也见过这种黑色的纸扎轿子,感觉特别眼熟,我就问:“杨爷爷,这种轿子是干啥用的?”
“黑色的轿子,是烧给阴间用的,土地爷或者城隍爷的庙会时候,为了祭祀城隍土地,那些扎纸匠就会做一些这种黑色的轿子。”他说道。
这么说,一直以来藏在背后的那个人,还有可能是阴间的人。也怪不得,我记得当时我跟我师父提到黑色的轿子,他好像是有些意外的。
“阳娃,有火吗?”老烟杆问。
我说有,摸了一下口袋,就把火机给了他,不知道他要干啥。
他拿着火机,咔哒一声,打出一条小火苗,把那黑轿子也给烧了,青色的火焰很快就窜起了一丈多那么高,老烟杆把那地上的纸人也给捡起来,丢在轿子上烧了。
没多大一会儿,整个黑轿子连同那个纸人,都烧成了灰烬。
刚才还跪在地上的那些阴魂,看到黑轿子都被烧了,一下子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这咋回事?”我问。
“它们以为这是阴间的轿子,现在轿子被烧了,它们认为有狠角色,当然就被吓跑了。我跟你讲过,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尤其怕恶人,敢烧了阴间的轿子,还不算是恶人吗?”老烟杆反问道。
这边我们把这黑轿子和纸人给烧掉,那边我见江雨蝶也把我爸给扶了起来,爸的胸口中了一刀,还不知道情况咋样了,我赶紧过去扶着他问:“爸,你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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