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随口回我一句:“你要是能解除印记,老子跟你姓!”
王子妃眨眨眼睛,道:“你若能帮奴家解脱,奴家愿意服侍你,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王子文笑笑说:“你要是能解掉我身上的印记,我日夜服侍你!”
就连荀千灵也忍不住幽默了一次:“你要能办到,我能变成百灵鸟。”
他们这么不正经,压根没有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只是无聊调侃而已。
不相信拉到。
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他们四个说完,不再理会我了,直接朝着出口走去,边走边讨论:
“下次来,炸了这地方!”
“不能炸,你想死啊,当年日军死了一堆,你想学他们啊!”
“少说点没用的!”
哥哥回头看到我没跟上,催促道:“别墨迹!你走不走?”
“我帮你们找找诅咒的来源,你们先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事做,不学习不工作,闲着无聊。”
我这样说,哥哥便没再理会我。
毕竟对他们有好处。
什么事情都不好说,万一真的被我碰巧发现一些线索,他们岂不是要乐翻天。
荀千灵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走了回来,说:“你哥让我陪着你,赔礼道歉。”
“滚蛋!”
我没好气地骂了句。
听到王子文在前面跟哥哥说:“你弟现在脾气不小啊,谁都敢吼,快跟你一个德性了!”
“滚蛋!”
哥哥踢了一脚王子文的屁股,三个人并肩走出了古庙,隐约还能听到哥哥那大嗓门在说:
“你别看东阳小,他精着呢,刚才一直不进那扇门,不像咱们几个傻吊,八年才知道门上的字,才知道印记怎么来的!就让他在这儿找吧,万一被他瞎猫碰到死耗子,咱都得感谢他。让千灵看着他……”
声音渐渐消失,哥哥已走远。
我最近越来越觉得,哥哥真不是个傻大个,我六年没有接触过他,仅凭回家的几天印象,误以为他还是小时候那样混。
我骂荀千灵,让她滚蛋,她竟然站着没动,而且态度相当好,淡定地问我:“骂我的感觉如何?”
我没再搭理她,转身走进了门洞。
现在大部队走了,我可以进门洞,哪怕我出不去,他们也不知道。
大不了最后再一头撞上石柱。
因为我相信伍夜静,相信她的“W”记号,那颗耀眼的启明星,是巫婆真正的后人为我指明的方向。
是我花两千万买来的特殊通道……
结果,我一只脚刚跨进门洞,被荀千灵一把拽了出来,严肃地对我说道:“别进,门上有字,进去会受到诅咒,和我们一样。”
“与你无关!”
我推开荀千灵,一个大步迈了进去。
回头对荀千灵说:“你别跟着我,我让你滚,你听不到吗?”
说完我才发现,荀千灵刚才拽我的那一下,无意中把我胳膊上的衣服拽掉了,露出的右臂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也没有伤痕……
荀千灵那双猫眼快要瞪出来了,惊讶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不想理会她,直接朝着石室里面走去。
走到四根石柱跟前,停下来观望,熟悉的现场,依旧是我一个月前毁掉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坠落的青铜棺,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下面是月儿的红木棺。
我跳下去。
站在红木棺前。
眼前又浮现出了荀千灵夺我曲谱、一脚把我踹到墙壁上的场景,心中的火气更盛了,虽然并不能怪她,可我就是气!
荀千灵扑通一声跟着跳了下来。
站我身后阴恻恻地说:“你不是人……死了能复活,受伤能复原……”
我抬起棺盖,仔细查看里面的白骨,看着一根根细细的骨头,仿佛能看到千年前那个孤苦少女的柔弱。
荀千灵在我身后问:“你是谁?”
这个问题我必须回答她:
“老子叫东阳,东方的朝阳,我的爱人叫百灵鸟,你是我嫂子,你是荀东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我回答她,是怕她真把我当成鬼,在背后冷不丁再刺我一刀,那我岂不是悲剧了。
荀千灵伸出爪子在我胳膊上摸了摸,发现我的皮肤光滑细腻,不亚于女人。
我对她说:
“肉体的创伤可以愈合,心灵的创伤无法恢复,我这人很简单,要么爱,要么恨,没有别的情感。”
又对她说:
“我曾对你说过,虽然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可以救你一命。现在,我已经帮你解掉了身上的印记,你从此以后不必再压抑情感,不必再担心睡梦中死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最后对她说:
“不过,此刻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可以救你一命,同样可以要了你的命,不要整天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当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说完,心里毫无波澜。
荀千灵却大惊失色。
我话音刚落,她直接在我面前就把她的上衣脱掉了,那慌乱的动作,快要把衣服撕破,反应特别夸张。
小身板儿扭来扭去,想要看看自己的后背,却看不到。
没关系,哥有小镜子……
晚上从大姐房间出来的时候,顺手在梳妆台上拿的,本来就是为荀千灵带的,想让她跟着我进古庙时,能照照脸上的灰土,不至于变成一个大花猫。
我从口袋里掏出镜子,荀千灵一把夺了过去,让我拿手电帮她照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看了五分钟。
看了十分钟。
看了二十分钟。
红印始终没有出现。
怎么可能出现。
山洞里那口温泉,形象地说,是方远大将军的棺材变成的,辟邪……
荀千灵越看越激动,全身颤颤抖抖,二十分钟保持一个动作,就像一个石化的雕像,摆成一个扭腰的姿势。
最后,镜子啪的掉在了地上。
荀千灵竟然哭了。
哭得很痛,哭出了声音,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光着小身板儿,乌黑的秀发垂在腰间,搭在胸前,真的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把她上衣套在她头上,她呆呆地举起细柔的胳膊,让我帮她穿好。
然后接着哭。
瞬间哭到哽咽。
哭成了花脸。
好像要流干积攒了八年的眼泪。
用眼泪诉说着内心不为人知的情感,嘴里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依然止不住地流,想趴我胸前擦擦眼泪,被我推开了。
老子光着膀子。
擦个屁的眼泪!
我推开她,没再理会,继续观察眼前的红木棺,总觉得这口棺材不会这么简单,越是看起来平平无奇,越让人浮想联翩。
看着看着,真被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确切说,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我听到棺材里的骨骸都在响,颤颤的回响,虽然声音很微弱,但老子天生有绝对音感,能听出吵杂环境中的不同声音。
骨骸发出的回响,跟随荀千灵的哭声起起伏伏,很奇妙。
我扭头对荀千灵说:“继续哭,大声点!”
荀千灵没有提高声音,但仍然在痛哭,平时不哭的人,一旦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能哭三天三夜。
我把脑袋伸进棺材里,仔细听听,骨头的长短不一样,发出的音调不同,能听出来每一根骨头都在响,都在回应荀千灵的哭声。
我扭头对荀千灵说:“不哭了。”
荀千灵哭声更大了。
我伸手捂住她的嘴,耳边终于清静了,寂静无声,棺材里的骨头也不再发出回响。
这种情景,简直让人无法解释。
我看看荀千灵,再看看棺材里的骨骸,再看看荀千灵,说:“别哭了,你的哭声好像能把死人叫醒……”
说完我才瞧见,荀千灵裤子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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