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间,我俩已经拆到了宝塔的顶层,二舅在这时候对我打岔道。
“先这样,暂时别动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后,他便从我的身旁站了起来,继而对着众人道。
“各位,此时有件事情我已经不得不讲了,但请你们在听完之后告诉我你们的想法,可好?”
宝塔机关破解到最后一层,却是不曾想被二舅停下了手,而且还要说什么话,任谁都不知道他此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二舅回头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回去,于是我站回在人群中。
在场所有人都仰起头看向他,二舅的脸上露出浅浅笑意,他接着开口道。
“唐太宗在位间,南方曾传一位僧侣,僧侣名玄玉,故称玄玉和尚。玄玉和尚一路向北化缘,在路过一处荒野村庄的时候,路上乏累,于是便坐在村头的桥头饮水起来。恰在此期间,有一小孩从桥上路过,玄玉和尚见小孩生的面若桃花,眼神机灵,忍不住的叫住他,慈爱的捏了小孩脸颊一下,并对小孩称赞了一番,说是人中龙凤,是个好孩儿。”
二舅说这一段的时候,楚江王就站在我的跟前,可我好像看到他的身体在刚才微微的颤抖了下,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其余人一言不发,二舅则是继续说道。
“可谁知那玄玉和尚在夸赞完之后,就被路过的一位村民听入耳中,而那年却是流言蜚语,经常有传出拐卖小孩的传言,说是人贩子将小孩的心挖出来入药,吃了可以永葆青春。村民很快联想到了这些,不管三七二十一,趁机大声吆喝起来,于是桥头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
大家依旧一声不吭,宝殿里面静悄悄的。
二舅再次道。
“玄玉和尚很快成了可疑人物,无论他如何努力解释,那群村民就是死活不听。后来有几个壮汉将玄玉和尚五花大绑起来,并挂在一颗大树上,他们想要将玄玉和尚吊死在这颗树上。玄玉和尚悲叹不已,谁能料想,就单单因为一句夸赞的话便能引祸上身,只得闭目念经度化众生。可就在村民即将点火的时候,人群中却是传出一道吆喝,在众人的背后有一位刚刚的路过的好汉,好汉向村民承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担保玄玉和尚,并将携带的重金分发给众人,这才救下了差点被吊死在树上的玄玉和尚。”
二舅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口渴了,反正停顿了下,但又很快的继续讲了起来,故事听到后边,我才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那好汉和玄玉和尚,坐在小溪边交谈起来。
好汉灌下一口烈酒后便问道。
“和尚,你说佛真能渡人?”
那玄玉和尚平静答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好汉摇头不懂,和尚接着道。
“众生的身体就是一棵觉悟的智慧树,众生的心灵就象一座明亮的台镜,要时时不断地将它掸拂擦试,不让它被尘垢污染障蔽了光明的本性。”
好汉恍然觉悟,他再次问道。
“世间如此世俗,可世俗之人又有几个真心之人?”
“皆有真心。”
“那刚才那些要吊死你的村民,是因何故?”
“也是真心。”
好汉这就又听不懂了,他心想,或许是这和尚修为太高?但他心中最为迷惑的问题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浪迹天涯数十载,心中想要的那一份归属始终没有找到。
于是乎,他当即就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物,并将之递给和尚。
“大师,你我有缘,十年后,若我仍未寻得初心,我便回来取走此物。”
十余载后,好汉果真又回来找到了玄玉,取回了十年前留下的包裹,再次打开包裹的一刻,那一面十方鬼王的面具依旧如故。十年来,玄玉从来都没将包裹打开,而临走时,他对着好汉说了一句。
“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
好汉好似充耳不闻的离开,他似懂非懂,懂与不懂又和何关系?因为那时黑龙教已经爆发了大规模起义,好汉戴上十方鬼王面具便策马而去。
他想,若十年后还能活着,他便会再次造访此地。
二舅说道这里,众人还是一头雾水,这故事的内容或许精彩,但与我们又有何干系?长生塔中的羽外飞天的确曾归佛教所有,难不成二舅讲述的故事是跟佛教有关?
末了,二舅一脸平静的朝着众人问道。
“你们说,那个好汉十年后又回去了吗?”
众人皆不答话,因为他们也不确定,此时也只有小胖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果断道。
“打打杀杀的,能活到明天就不错了,十年这么久,肯定是活不下去。”
二舅听见了却当做没听见,他转头看向其余人,只是大家都很谨慎的没有吭声,但就在二舅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楚江王忽然来了一句。
“你觉得他活着,他其实已经死了,你觉得他死了,其实他还活着。”
这话就像绕口令一样,让我反复的在心中咀嚼起来。
“这个人死不死很重要么?”
我困惑道。
二舅估计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提问,明显在跟前愣了一下,随后果断道。
“很重要!”
在我俩一来一回间,楚江王再次打岔起来。
“胡先生若是不急,老朽我也有个故事想要讲给大家听听,不知可否如愿啊?”
二舅眯着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些,他对楚江王回道。
“说吧,反正都已经到宝殿了,急是不急的。”
楚江王沙哑开口道。
“好汉在离开寺庙后,开始独步天下,后结识不少同胞兄弟,专做劫富济贫的正义侠举,却有次听信了小人谗言,杀了一户积德行善的大家户。好汉心中愧疚难堪,虽然手下兄弟都在极力开导,可他还是选择离开了堂口,并在那户主人的坟墓前自刎而亡,至此,他的一番侠义被引为门派典范。”
在他开口后,我就惊讶不已,楚江王讲的故事竟然会是二舅的续集,但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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