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啊,你忘记了么?我的教诲,我们乔氏部族的教诲,你已经忘记了呢!”
“父亲........”
乔玉生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已经百感交集,眼神激动着,再一次能够见到逝去了10年以上的父亲。
“为了自己的族人,所做的一切。”
乔玉生看着自己的父亲认真的说道,乔达点了点头。
“可以啊,玉生,现在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自己的族人么?众多的牺牲,每天都活在负罪感中,我所遇见的未来便是毁灭,玉生难道你不这么想么?”
乔玉生低着头,面对自己父亲的质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脸色凝重,咬着牙齿,双手攥成拳头。
乔达一步步的靠近了,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而后脸颊上渐渐的变黑,深处丝丝殷红的血液来。
“没有胜算的吧,这场战争,明明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的,玉生,却始终假装一定能够胜利,能够击退敌人,现在乔氏部族虽然在后方,但这么多年你加紧练兵,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正在带领着族人走向破亡。”
“不是的,父亲,这场战争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我们已经大获全胜了,两次都是大获全胜。”
“真的是这样么?如果和敌人的正面部队冲突呢?会如何?结果你不是看到了么?不是体味过了么?中部隘口的时候,难道你忘记了么?姬长是怎么死的。”
“父亲.........”
一瞬间乔玉生露出了愤怒的神情来,他瞪着自己的父亲,内心里是恐惧的,连日来的战争,始终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而现在是无法再次欺骗自己了,在中部隘口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之时,乔玉生便很清楚,完蛋了一切都,自己这边错过了最佳的撤离时间。
为了据点的防御他已经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对策,虽然已经一时间让敌人吃了败仗,但如果敌人真的有心,据点恐怕连2天都无法坚持。
这样的事情谁都很清楚,但大家都在自己骗自己,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了,敌人到现在没有合围攻击,是因为粮草的问题,以及士兵们对于草原的不适应性。
“所以你一次次的思考着,想尽一切可能,把对策重复不断的告诉其他人,那是因为你打心底里从未觉得这场战争能够赢。”
乔玉生没有反驳乔达的话,他只是静静的低着头。
“明明可以很轻松便解决掉的,而你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了,这个办法,大家都能够得救。”
“父亲........”
乔玉生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着,他十分清楚乔达口中所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我们为姬家所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不欠姬家任何东西,玉生乖乖的投降吧,只要你投降的话,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父亲,你究竟在说什么啊,这样做的话大家都会沦为奴隶的,大家都.........”
“会沦为奴隶者只有邹氏部族和北方部族那般的无用之途,而你你呢?好歹比他们强上太多了,会受到优待的是你,而你只需要拿下一片地方,而那些你不愿意眼看着沦为奴隶之人,不就得救了么?”
“可是啊,父亲.........”
“没什么可是的玉生,你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断的逝去么?不管是我们的还是敌人的,把心交给野兽,别开玩笑了。”
乔达怒吼着,一根手指头戳在了乔玉生的心口处。
“这里还在痛吧,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发痛么?你无时无刻都在惧怕着,哪一天族人们,朋友们都会落得这个下场,还是说你真的打算听那个怪物的?”
“允儿她........”
猛的乔达两只手按在了乔玉生的肩头上。
“你真的以为那怪物是姬允儿么?它不过是一只喜欢战争,嗜血的怪物而已,跟着他你会走向毁灭的。”
一时间乔玉生沉默了下来,内心里那些负面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跑出去,他浑身上下给黑气包裹住。
“玉生,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父亲便是一个例子,如果我当时能够安稳的听从北方部族的话,那么我们也不会招来杀生之祸,一切都是因为你啊,玉生........”
一瞬间乔玉生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乔达,两只手按着自己的肩头,而乔达的样子已经开始在消失不见了,在黑气中,自己的眼前也开始给黑气一点点的夺去了可见之物。
“看起来有一个已经先撑不住给自己内心的黑暗吞噬了呢!”
魑魅魍魉得意的说道,马上呼的一声朝着左侧飘开,闪过了姬允儿的长枪直刺。
姬允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给黑气覆盖住的乔玉生,眼中已经失去了光彩。
“真是个笨蛋,不过只要杀了你,他们应该都会恢复正常吧。”
姬允儿邪笑着再次朝着魑魅魍魉冲杀过去。
“不知道呢?可能得救也肯能杀死我的话,他们也就死掉了哦。”
唰的一声,姬允儿手里的长枪直刺了过去,并没有因为魑魅魍魉的这番话而有任何动摇。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我就好好陪你玩玩吧,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人究竟是多么可怜而脆弱的动物。”
“好啊,我倒是很期待啊。”
姬允儿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马上对着魑魅魍魉快速的挥动着手里的翠绿色长枪。
“姬梳姐,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卢婞有些害怕的看着四周围的雾气,灰蒙蒙的一大片,眼前的姬梳还在持续不断的向前走。
“跟着我走就对了。”
卢婞呵呵的笑着快步的跟了上去,能够再次见到姬梳,她打心底里开心。
“对了,姬梳姐我现在已经死了吧。”
猛的姬梳脸色骤变突然间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卢婞。
“你死还是不死,取决于你自己。”
姬梳说着伸出了一只手来,指在了卢婞的额头前。
四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极为沉闷,卢婞走得有些厌烦了,而眼前的姬梳还在快步的走着,在这没有尽头,也没有目的地的浓雾中,卢婞停了下来。
“允儿还活着吧,姬梳姐,虽然我想跟着你,但很抱歉我得回去了。”
“你说什么?”
一瞬间姬梳扣住了卢婞的手腕,力道很大,卢婞咧着嘴。
“姬梳姐你可不可以先放手,我现在哪里也不会去。”
“这就对了,小婞,你不是最喜欢我的么?那么就跟我走吧。”
姬梳说着拉着卢婞继续走了起来,但这会卢婞却没有动,姬梳一脸疑惑的看了过去。
“对啊,我最喜欢姬梳姐了,喜欢你的率真洒脱,即使身为女性,依然可以扛起大梁来,丝毫不在意男人们的眼神,大家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发现你逐渐变得不可或缺了。”
“这........”
姬梳说着脸色阴沉了下来,而后她露出了一个忧伤的表情来,接着说道。
“并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一切都是强迫的,我的丈夫很早就过世了,以前我或许觉得部族间的联姻不过是为了两族交好的虚假的婚姻,但认识了我的丈夫,我所熟知的一切有了改观,我很爱他,可惜他走了,我们无儿无女,留下了一堆东西需要解决,而我无奈之下,只有去做了,为了不想让丈夫难过。”
姬梳静静的坐了下来,脸上透着一股恬静,丝毫不向卢婞所熟知的姬梳,讲起自己的爱人来,总是温柔的笑着。
“知道么?小婞,我不止一次希望哪天要是死了就好了,可以不用管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也可以去见我的丈夫,所以隘口那一次并不是为了姬家,也不是为了姬地,而是为了我的丈夫,以及允儿啊。”
卢婞一时间傻眼了,她竟然都不知道,以前姬梳的脸上,会流露出一股忧伤的思念,而这思念,卢婞一开始觉得或许是姬都的生活,毕竟那会姬梳能够过来姬都的时间,十分有限。
卢婞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静静的看着姬梳,问了一句。
“那为什么,姬梳姐当时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去,明明我去的话说不定我们两.........”
姬梳温柔的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抚摸着卢婞的额头。
“小婞,我们都是女人,你觉得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卢婞哽咽着摇了摇头。
“是有一个爱你疼你的人在身边啊,小婞,这些你都没有吧,所以我希望你活下去,你还年轻。”
阵阵啪嗒声作响,卢婞的眼泪珠子如同断线了一般,在不断的嚎啕大哭着,姬梳不断的在安慰着卢婞。
“既然这样,你就和玉生离开吧,远离战争,你们两独自去生活,我很清楚,你的内心里,爱着玉生,而他也爱着你,我实在不忍看到你和玉生走上我的老路,相爱的人,无法长相厮守,最终阴阳两隔,甚至还不知道彼此是那么的爱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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