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夜游神给梦尸炉拿出来,之前在梦里没仔细看它,这会一打量,我发现它表面乌黑,但这并不是尸炉的表面颜色。
它本来是白色,外层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黑灰,像锅底一般。我用布擦了擦,梦尸炉就冒出了本来的样子。
与其说它是香炉,倒更像是某种野兽的牙床,口腔和额内骨作为炉体,而周围分布的雪白獠牙,则构成炉边。
《山海经》中,曾记载着一种名叫《梦貘》的妖兽,梦貘来自上古,专门吞噬他人的噩梦,也许这只梦尸炉,就是用梦貘的牙床打造的。
夜游神并没有告诉我,这梦尸炉该如何使用,我尝试将一丝山河气透入炉内,就听轰地一声,纯白色的火焰从炉里喷了出来。
它居然是以气场为燃料的!从而释放出噩梦尸火来伤敌!
之前在梦里,我曾见识过夜游神火烧噩梦时,那些纯白火焰。
梦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而在现实中见到这种白色火焰,让我感到无比惊诧。
我从未见过白色的火焰。
它白到没有丝毫杂质,如深山白雪般质朴,如丝绸般润滑,而且那火焰摸上去,竟然完全感受不到温度。
我用手指在火焰上轻弹两下,几片指甲盖大的纯白火星,闪电般从炉里飞出,射到对面墙壁上。
它居然直接穿透墙壁,飞到外面没了踪影。
过了会,炉内的白色火焰熄灭,我深知它不是凡物,欣喜的不行。噩梦尸火是厌胜术的克星,我要借助它的力量,在现实中再次击败张五!
经过几日的调养后,我肩膀完全恢复如初,道行达到八十个阴年后,我体内的山河气也更加浑厚了。
道行,就好比是一个容器,容器越深,所能承载的气场也就越多,质量也越浓缩。
徐总也终于不再做噩梦了,这几夜他睡的很踏实,不过危机尚未解除,张五随时还可能再对他下咒,所以最近徐总一直待在我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开。
那个女秘书每天开车去大饭店,打包些菜肴,给我们送上三十楼。
将状态调养到巅峰后,我准备铲除张五这个祸害。
徐总托各种关系,将铁岭黑道白道都找过来了,却始终打听不到张五的下落。
这个人仿佛已经从人间消失了,音讯全无。
但我知道,张五还活着,他不死,徐大运就要死。这种比鬼都可怕的玩意,不除掉早晚会成为我的祸害。
这次来辽宁,我就是要跟铁尸堂算账的,张五在堂口排行第五,杀了他,铁尸堂势必将受到重创。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徐总那边帮不上忙,周燕倒是给我出了一招,她说,可以试试我二爷爷的燃香,说不定燃香能锁定张五的藏身所在。
有一个问题,我没有燃香的口诀,香点着也不好使啊。
周燕眨着美目思索一番,道:“当初张五在墙里藏的那个小木头人,还在你身上吧?那木头人是张五亲手做出来的,你可以用它来点香试试呢。”
我苦笑着摇头:“二爷爷梦游时,教了我句童谣,那能当口诀使吗?”
周燕娇声道:“谁规定童谣怎么不能当口诀了?试试呗,说不定真有用呢。”
我按她说的,将那小木头人用火点着了,然后将燃香对到火苗上。
小指粗的燃香,唰地点着了,一缕紫烟飘了出来,直飞上天花板。
我口中念叨爷爷教我的童谣:“扯大锯,拉大锯,老家门前看大戏……”
也就怪了,我刚念了没两句,那紫烟居然拐了个弯,从天花板上倒飞下来,聚集在了地板上。
上过小学的都知道,烟比空气轻,所以是往上飘的,哪有香烧出来,烟往地板上飘的道理?
这一违反常理的想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紫烟聚集在地板上,意思是让我们下楼?
我立马收拾好东西,抓着车钥匙下楼,周燕跟在我后面,小红也要凑热闹,想往电梯里冲,被我抱了回去。
对付张五,还用不着小红出手,我跟周燕足够了,再说我现在有夜游神送的梦尸炉帮助,对付张五应该问题不大。
再说了,今天只是探探路,能不能找到人还是两说。
小红作为我的底牌,用一次少一次,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我舍不得放他出来。
我让小红留下来陪着徐总,我手持二爷爷的燃香,和周燕进了电梯。
来到一楼后,我俩走出单元门,这会是下午时间,刮大风,而香头里飘出的紫烟,居然逆着风,往东南角方向飞去。
我发动越野车,按照香的指引前进,车开出小区后,我们沿着一条僻静的公路行驶,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有了要下雨的感觉。
烟往哪飘,我车就往哪开,显然,就连风都无法改变它的轨迹,我将燃香探出车窗,香头被风吹的忽明忽暗。
我在想一个问题,难道爷爷梦游时,真的是清醒的?烧香找人的口诀,居然跟发霉的童谣碰巧吻合?
行驶了几十公里,路两旁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了。除了这条公路,周围光秃秃的,全是烂草滩子,入眼处一片灰黄色,什么也没有。
偶尔能看到几座孤坟,孤零零耸立在路边,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在路边看到孤坟,一点都不奇怪,为了防止坟土被风吹走,有些坟上还压着一排排砖头。
奇怪的是,坟主人是谁?
在死后,人们为什么会把它埋在这种荒凉的所在?
紫烟开始向左拐了,我还没找到往左转的路,只得又行驶了几公路,这才看到道路左边,出现了一条土路。
这条土路,勉强能容下一辆车通行,路面还算平整,但却瞧不见车轮印子,显然,已经很久没车开进去了。
越野车拐进土路,我看到路边插着个牌子,上面用油漆写着三个字:《家具厂》
看到那路牌,我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沿着土路开了大约一公里多,前方出现了一个大院子。
从外面看,这院子有半个足球场大,四面用土墙围着,墙头上用水泥固定了些碎玻璃。
院子大铁门紧锁,能听到里面的狗叫声。
一般做假冒劣质产品的小作坊,都设在这种荒凉地方,第一场地租金便宜,第二方便逃避检查。
从外面瞅,与其说这里是家具厂,倒更像新闻上报道的黑砖窑。
现在人坏,特别是火车站那种地方,瞅见外地来的年轻小伙,就有个慈眉善目的大叔过来,笑着问你,小伙子找工作啊?来我们厂打工吧!月薪四千包吃住,每天六小时上班,双休。
你跟他走,那你就进了地狱了。
给你带到个荒凉地方,先是往死里打,然后把你当奴隶关起来,每天让你干十八个小时的苦力,不干就打,饿你肚子,累死了挖个坑直接埋了,省时省力。
从黑砖窑里解救出来的人,基本都疯了。
下车后,我手中的燃香就自行熄灭了。
家具厂大门紧锁,我正琢磨是该敲门呢,还是翻墙进去,因为狗叫,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有个贼眉鼠眼的瘦猴子,年纪二三十岁,穿的脏兮兮的,他打开门瞧了我几眼,没好气地问:
“干啥?”
我问他:“张五在不在?”
瘦猴子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歪着张狗嘴骂了句:“草你吗的!”
他要关门,我一把将铁门推开,朝瘦猴子耳朵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他捂着耳朵差点栽倒,我朝他下巴上又猛砸了几拳,瘦猴子被我打的满嘴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踉踉跄跄地跑到墙边,准备放狗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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