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捏着手机,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狄钢道:“狄哥,我们被耍了!”
狄钢看了手机,陷入沉默。
从老年公寓离开时,车内也是一片沉默。
“狄局,那个号码查到了!”
开到半路时,狄钢接了一个电话,里面传出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
“嗯!”
狄钢脸上的坚冰稍稍有些溶解。
“号码的持有者叫赵琴,女,三十八,北方疗养院的护工!”电话那头继续汇报着。
“去北方疗养院!”
挂断手机,狄钢立即命令道。
车立即掉头。
北方疗养院,名字起得很大,其实就是一家稍稍高档一些的老年公寓。
高档到什么程度,这一点可以体现在钱上。
葛红城所在的老年公寓,每月需要7块钱。
北方疗养院,每个月需要4块钱。
将近六倍的差距,可想而知,两个地方相差多少。
北方疗养院虽然名字是北方,具体位置却在南郊。依山傍水,环境很好。
见到赵琴,是在院长办公室。
相比于同龄人,赵琴稍稍有些显老,但是气质很好,温婉和善,在加上两个酒窝。让人不自然的想要亲近。
“院长,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进屋之后,赵琴看到我们,略有些拘谨。
赵琴来之前,我们已经和院长大致了解了赵琴的情况。
赵琴是孤儿出身,曾经有丈夫和孩子,后来丈夫和孩子都得了白血病去世。
孩子和丈夫去世后。赵琴打过很多零工,后来来到北山疗养院当了护工,一干就是好多年。
可能是由于孤儿的关系,特别渴望亲情,赵琴对疗养院内的老人很好。
无论是从简历上,还是从性格上,几乎挑不出赵琴的毛病。
“这为公安局的狄局长,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院长简单介绍了一下。
“狄局长好!”
赵琴拘禁的冲着狄钢点了点头。
“别紧张,我们来找你只是了解一下情况!”狄钢安抚了一下,跟着说了一个电话号,问道:“这个号码,是你的吗?”
“是!”
赵琴疑惑的看了一眼狄钢,说道:“这个电信号是我以前用的,后来换了移动的卡,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个号了!”
这话一出,几乎宣告了我们方向错了。
“那个电信号出了什么问题吗?”
见我们表情不对,赵琴问了一句。
“能问一下,那个电信号,你是多久以前不用的吗?”我问道。
“差不多有一年了吧!”
赵琴想了想,说道:“那次移动的来我们疗养院做活动,电信那个号就是那时候不用的!”
“卡还留着吗?”我问道。
“卡早都不在了!”赵琴摇摇头,又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了,谢谢你的配合!”狄钢勉强扯了扯嘴角,对赵琴伸出了手。
赵琴略有些诧异的和狄钢握了握手。
“小赵,你去吧!”院长见状挥挥手。
“那我出去了!”
赵琴没说什么,对我们点点头,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孙院长,那我们也不多留了,多谢配合!”
赵琴出去后,狄钢伸手和院长握了握手,表示感谢。
“应该的应该的!”孙院长堆着笑回道。
从北山疗养院出来,气氛再次变得凝重,和上一次一样,线索就此断了。
我们一帮人,被那个幕后凶手耍了两天,已经死了好几个,残了好几个,看情况,对方还会继续作案。
目前为止,我们的线索不多。
整件事情,以程辉为始。
他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和他有关联的,周薇死了,刘春生半死不活的,还在医院抢救。
给我发过短信的,葛红城死了,赵琴还活着,但是也不能确定,那个幕后黑手会不会对赵琴动手。
从目前来看,暂时不会,但也不敢确定。
回到市里后,我们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刘春生身上。
当然,该查的东西还是得查,那张电信卡的线索不能断。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还真查到了一些线索。赵琴的那张电信卡,曾经补办过,具体是谁补的,不得而知,有极大的可能是赵琴。
补卡需要身份证复印件,正常的话,需要本人到现场,但也不排除,有人走关系补卡。
补卡的日期能查到,时间在半年前,当时的监控早没了,为此狄钢又给孙院长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赵琴那天有没有外出。
孙院长查了一下日期,一口咬定,赵琴那天没有外出。
原因很简单,补卡那天是周三,孙院长说,赵琴在疗养院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请过假。
也就会说,可以排除赵琴。
那么问题来了,谁这么无聊,特意去给赵琴补了一张卡,然后用她的卡给我发信息挑衅。
“赵琴不正常!”
我立即判断道。
“哥,怎么说?”胖子来了兴趣。
“正因为她表现的没有一丝破绽,所以才不对!”我一边说,一边分析。
赵琴自以为把自己摘除,其实是画蛇添足。
那张电信卡我们查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一个电话没打,一条短信没发,只是给我发了两条挑衅短信。
谁那么无聊,半年前补了一张卡,然后什么也不干,就放在一边,每个月还按时缴费?
在我看来。这张卡就是备用卡,一旦有事,便可以激活。
就如同这次一样。
这样看似毫无破绽,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哪怕赵琴说手机丢了之类的,我都可以接受。
可现在这个理由,我接受不了。
“确实不对。但孙院长也说了,赵琴没外出!”胖子说道。
“如果孙院长也撒谎了呢?”我说道。
“狄局,葛红城的资料查到了,他曾经住过北方疗养院!”
就在这时,有人汇报道。
“什么?”狄钢面色一动。
“葛红城曾经在北山疗养院住过一年,三个月前搬出!”那人继续汇报道。
葛红城身上的事很简单,之前住北山疗养院。是因为有人付钱,付钱的人是他侄子。
三个月前,他侄子出了事,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把他接出来。
“走,北方疗养院!”
听到这,狄钢立即命令道。
两相验证下。不用狄钢说,基本可以确定,北方疗养院有问题。
半个小时后,当我们再次进入北方疗养院,我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刚才来的时候,疗养院的大院内有老头遛弯,锻炼身体。现在院里一个人没有。
当然,现在的天气比较冷,也许是人回去了。
可活动室内不冷,活动室内现在也一个人没有。
活动室位于院子左侧,进入主楼时,正好路过活动室,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们刚才来时。活动室内的人还很多,打扑克下象棋的,干什么的都有,现在里面一个人没有。
还没到饭点,人去哪了?
进入主楼后,依旧没看到什么人。
等我们来到四楼院长办公室,终于看到了活人。
孙院长和我们之前来时一样。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忙着什么。
“狄局长,您怎么又来了?”
看到我们,孙院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再次确认一下!”狄钢沉着脸说道。
“什么事情,您说!”孙院长客气道。
“需要把赵琴叫来一下!”狄钢说道。
“没问题!”
孙院长一口应下,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等了将近五分钟。赵琴到了。
“狄局长,你们怎么又来了?”
赵琴和孙院长的表情差不多,疑惑中略有些惊诧。
“有事情需要和你确认一下!”我接过话头,一步来到赵琴身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可以!可以!”赵琴有些拘谨的说道。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赵琴和之前几乎一模一样。
“葛红城在你们这里待过吧?”我开口问道。
“待过!”赵琴直接承认,说道:“我护理过他!”
“他死了,你知道吗?”我问道。
“死了?他身体还行的啊?”赵琴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吗?”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什么露了马脚?”赵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有句话叫过犹不及,你知道吗?”我笑了笑,回手指了指孙院长,有指了指她,说道:“你们做的事情,看似万无一失。滴水不漏,其实就是最大的漏洞!”
“你说什么?”赵琴还保持着那副疑惑的样子。
“卡,电话卡!”
我摇摇头,说道:“再装下去有意思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没等赵琴说话,孙院长沉不住气,先来了一句。
“我想说的是,你们的事发了!”我盯着孙院长。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赵琴和孙院长不对劲。
我逼问赵琴,并且说出电话卡的事情时,孙院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下意识的落在赵琴身上。
按理说,孙院长是院长,疗养院是他开的,他是以赚钱为目的开疗养院的,不是为了办慈善。
一个护工出了问题,甚至可能得罪我们,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甩锅。
可孙院长的表现很奇怪。他不但没甩锅,还护着赵琴,更奇怪的是,他落在赵琴身上的眼神,透着一股寻求指示的意味。
他是院长,犯得着需要一个护工指示吗?
其实最大的根源还是那张电信卡,那张卡上的疑点太多了。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啥,请你们出去!”孙院长脸色一沉,伸手向外一指。
这是要翻脸。
说实话,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推测,具体如何,还不得而知。
孙院长如果真的拉下脸,和我们闹翻,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我们没证据。
“搜查令,我可以开出来!”狄钢接过了话,冷冷的说道。
“我等着你开出来!”孙院长拉下了脸,冷哼一声说道。
“院长,没必要为了我闹翻!”赵琴这时带着哭腔来了一句。
看着赵琴那张倔强的脸,我有一瞬间的愣神。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你不用管,我还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王法了?”孙院长大手一挥,一副要和我们肛到底的样子。
“蜡油掉下来了!”我心里一动,指着赵琴的眼睛说道。
“什么蜡油?”赵琴疑惑的看着我,眼底闪烁着一丝厌恶。
她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无辜的被冤枉的人。
除了那张电话卡。我几乎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破绽,她太完美了。
可越是如此,我越是笃定,她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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