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见到血泪的一刹那，老郭反倒冷静下来，只是眼底的那抹恐惧依旧存在。
“我是小四啊！”
小姑娘侧头看着老郭，脆生生的道：“妈妈说，我上面有三个哥哥姐姐，所以我是小四！”
“对了，妈妈很不喜欢三姐，她好恨三姐的，这两天，她对三姐又打又骂的！”小姑娘继续说着，在我怀里不安分的扭动一下，那双变得漆黑的大眼睛盯上我，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不放开小四啊？小四要爸爸抱！”
“小四乖不乖？”我凝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睛问道。
“乖！”小姑娘幽幽的回道。
“乖就去把妈妈找来，妈妈不来。爸爸是不会抱你的！”我哄着说道。
小姑娘将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放入嘴里，一边吸着一边看我，半响后才点点头，道：“好吧，我去找妈妈！”
说完。她从我怀里向下滑。
这一次，我放开了手。
顺着我的腿滑落，小姑娘“哎呀”一声，将手指从嘴里拿出，噘着嘴道：“怎么又咬断了？”
她一边说。一边呸呸着吐出了一截纤细的食指，血缓缓的渗出，在地上留下一块暗红色的印记。
郭燕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勉强控制着没有尖叫出来。
老郭颤抖着，牙齿碰撞，发出一阵咯吱声。
小姑娘好似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如同一阵风跑了出去，扔下一句话：“我去叫妈妈！”
“小顾，她是谁？是不是鬼？”
小姑娘一走，老郭立即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把老郭的手缓缓的挪开，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郭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瞒着我，有意思吗？”
“我瞒着你什么了？”老郭低吼道。
“那个小姑娘是谁，你很清楚吧？”我反问道。
“我不清楚！”老郭红着眼睛吼道。
“她很快就会回来，真相也将揭开，我们拭目以待！”我摊摊手说道。
“你不是要保护我吗？”老郭愣了一下，立即问道。
“你不是没事吗？”我笑着问道。
老郭神色一僵，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沙发上。
“爸，那小姑娘真的是鬼吗？我怎么看她有点眼熟呢？我觉得她很像雯雯小时候的样子！”
郭燕这时开口了，她在病床前来回转着，嘴里不停的说着。
老郭没回答，窝在沙发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老郭被吓的一激灵，才反应过来，是他自己的电话响了。
“喂？”
“什么？吐口了？”
老郭蹭的从沙发里站起，一脸的惊诧。
大约一分钟后，老郭撂下电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爸，宋智招供了吗？他的同伙是谁？”郭燕连忙问道。
老郭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吐出一个人名，可嘴唇哆嗦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
“爸爸，妈妈来了！”
病房的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小女孩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小洁？”看到女人。郭燕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燕子，好久不见！”
女人脸上满是病态，笑着和郭燕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看向了老郭，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老公，好久不见！”
“别瞎叫！”老郭脸色巨变，连忙挥手否认。
“什么老公？小洁，你怎么叫我爸老公？”郭燕看看女人，又看看自己父亲，磕巴着问道。
“这都要拜你所赐啊？”女人笑的更灿烂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和你爸有这一段姻缘，还生下了小四！”
“不会的，不会的！”郭燕连连摇头，绕过病床来到老郭面前，问道：“爸，你说句话，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对不起！”
老郭眼底浮现一抹痛苦之色，面对着女儿，他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又将目光对准女人，说道：“我是对不起你。但你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雯雯下手，为什么？”
“为什么？”
女人脸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说道：“因为我要折磨你啊，你拿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也要拿走你最宝贵的东西，你不是总是说，郭雯是你心头上的肉吗？现在我把心头的肉杀了，怎么样，痛苦吗？”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女人嘶声裂肺的笑了起来。
“疯子，你个疯子！”老郭哆嗦着，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之色。
“对，我是疯了，那也是你逼得。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让你后悔！”女人喊着骂着。
“小洁，到底是怎么回事？雯雯是你杀的吗？为什么啊？”郭燕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
女人冷笑一声，说道：“燕子，你在厂子上班也有几年了。自己的亲爹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郭燕连连摇头，可闪烁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老郭这个人，说他是色中饿鬼都不冤枉他。六十多了，外面还包养好几个情人。
女人虽然满脸病容，没有化妆，可正是这样，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人下意识就想去保护。
这种女人，对老郭这种控制欲强的男人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尤其是当她瑟瑟发抖，口中叫着不要的时候。
别说老郭，大部分男人都受不了。只看女人话里露出来的意思，便能知道，她给老郭做过情妇，没准还是被强迫的。
“呵呵，你不知道？”
女人冷笑着看着郭燕，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你这个禽兽父亲看上，并被他强暴？”
“你是厂长的女儿，学习不好也没关系，你爸可以花钱送你去上学。可我不行，我家里没钱，我要赚钱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不甘，更多的是绝望，“是你说的。我是你的闺蜜，你求过你爸爸，把我安排到厂里上班，可他是怎么安排的，你知道吗？”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老郭。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他把我安排到了他的床上，三年的时间，我为他流产了四次，这些。你知道吗？”
“爸，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郭燕抓着老郭的胳膊，不住摇晃着，哀求着，“爸，你说话啊！说话啊！哪怕你骗我也行啊，爸！”
“她说的是真的！”
老郭嘴唇蠕动着，最终还是承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郭燕嘶吼着，哪怕听到再多的流言蜚语，她都没有相信，这一刻，父亲的形象轰然倒塌。
“你有一个好爸爸啊。那天，我满怀希望的去他办公室找他，他可是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啊！”
女人幽幽的声音响起，“就在他的办公桌上，他强暴了我。事后还威胁我，要是敢说出去，就把我妈开除，还要收回厂里的福利房！你是知道的啊，我爸有病，家里就靠着我妈支撑，没了工作，就没了一切！”
“我性格本就懦弱，那会又刚刚十八岁，我真的害怕啊，就这样在你爸的威胁下，成了他的情妇！”
“后来，我认命了，你两年，你爸对我真的很好，他说要和你妈离婚，要把我娶进门！”
“你知道的，我很傻的，我信了，每天都憧憬着嫁给他，直到第四次怀孕，医生说，我已经流产三次，再流一次，以后都无法怀孕了！”
“我本以为，你爸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女人每说一句，便向前走一步，说到这，已经来到了郭燕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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