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和我约好了,要一起考大学的,她不可能自杀!”
提起当年的事情,陈海瞬间激动起来,“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泪水顺着陈海的眼角流了出来。
我和胖子谁也没有吭声,安静的等着陈海平复心情。
“我喜欢甜甜,甜甜也喜欢我,我们约好了,上同一所大学,然后结婚,生孩子,我们说好了的!”
陈海低下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哽咽着说道。
半响后,陈海抹了抹眼泪。情绪稳定了一些,“甜甜家重男轻女,我是知道的,她上高中的学费,是她打暑期工赚的。她爸妈根本不给她钱!”
“为了省钱,甜甜从来不吃早饭,午饭和晚饭是馒头白水,偶尔买一包榨菜,她过的很苦。身上的衣服永远是初中时的那套校服!”
“甜甜回家的那天是周五下午,之后的两天放月假,其实甜甜不想回家的,她想利用这两天时间捡瓶子赚点生活费!”
“甜甜的妈妈来了,还带着她弟弟,甜甜不得不回家!”
“等到了周一,甜甜没来上学,我急的不行,中午放学我托人打听才知道,甜甜自杀了,我知道甜甜不会自杀的,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就去报了警!”
陈海的声音越发低沉,半眯着的眼眸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恨意。
“只有这么多吗?”我问道。
“嗯!”
陈海哼了一声,抹了抹眼角。
“那行,今天先到这!”我深深看了陈海一眼,站了起来。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找到了什么新线索吗?”陈海迟疑了一下问道。
“算是吧!”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海舒了一口气,眼底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陈海有些不对劲!”
从烧烤店出来,我带着一丝疑惑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这货看似说了不少,有用的一条没有!”
胖子有些犯嘀咕,说道:“哥,按理说不应该啊,当初报警的是他,前些年一直没放弃追查的也是他,怎么到了这会,他反倒什么也不说了呢?”
“不知道!”
我摇摇头,事情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不急,时间多的是,慢慢查。
在我看来,王甜甜的死,那一家三口都脱不了干系。
王强不是个省心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厮混,局子没少进。
管理老市场那片的是南山路派出所,王强几次被拘留。都是在这个派出所。
所长姓刘,我见过两次,算是熟悉。
我和胖子到了后说明来意,刘所也没推脱,指派了一个叫陈辉的片警。
陈辉三十多岁,方头大耳的,体形和胖子有一拼,市场那片正好是他负责,几次抓捕王谦,他都有参加。
“王强那小子,属于小错不断,大错不犯,每个月都得进去两回,不是赌博就是偷窃,每次偷的还都不多,百八十块钱的,不够判,只能拘留几天!”
提起王强,陈辉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那小子。不争气啊,他爹妈赚的那点辛苦钱,全让他败了,他要是挣点气,不偷不赌。哪怕是什么都不干,在家干待着,都能攒下不少钱!”
“这么说,这小子挺不是人啊?”胖子递过去一根烟,乐呵呵的说道。
陈辉接过烟道:“谁说不是呢!在市场摆摊卖菜。赚的是辛苦钱,半夜就得起来进货,王谦那两口子一天天这么熬着,这才几年,四十多岁看着像是七十岁。和王强那小王八蛋操碎了心!”
“王强那小子最近老实吗?”我问道。
“最近还行,天天混在棋牌室!”陈辉说道。
“能把他逮回来审问一下吗?”胖子问道。
这个要求其实有些过分,陈辉说的很明白,王强天天混在棋牌室,棋牌室是什么地方。打牌的地方。
无论是麻将还是扑克牌,都属于赌博。
龙门市的规矩我知道,绝大部分棋牌室,麻将都是一块钱的,扑克牌不定。有大有小。
按照我们这的打法,麻将的话,点背一场输上七八百很正常。
如果严格执法的话,这些棋牌室有一家算一家,全都得关门。
但是。绝大多数棋牌室都开着,其中的奥妙,谁都清楚。
胖子提出逮王强,其实是很为难陈辉的。
进入棋牌室强行抓人,这个棋牌室的名声就臭了。警察进来抓人,以后谁还敢过来玩牌?
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棋牌室的老板,一定是打点好了陈辉。
果然,胖子的要求一提出。陈辉的脸便僵了一下。
“辉哥,你别多想,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带我们去王强经常去的棋牌室,我们哥俩进去抓人!”我连忙把话圆过来。
“这样行!”陈辉的脸色好了许多,同意了这个方案。
王强常去的棋牌室有两个,都是小区内。
说是棋牌室,其实根本没牌子,几张麻将机一摆,谁都可以开。
走了两家。我和胖子把王强揪了出来。
警察的身份不能露,我和胖子假装催账的,进屋也没客气,两个大耳刮子下去,把王强拎了出来。
“你们谁啊?”王强被我打懵了。没敢反抗,缩缩着脖子带着一丝哭腔问道。
“上车你就知道了!”胖子呲牙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上车后,胖子对藏身在旁边楼道口内的陈辉做了一个手势,表示感谢。我开车离开。
一路向北,出城后拐入一个岔道,最后把车停在一片小树林边上,我和胖子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王强身上。
“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如果说王强一开始没怎么害怕的话,他现在是真的怕了,缩在座位上,畏畏缩缩的看着我俩。
胖子一巴掌拍在王强的肩膀上,发出啪得一声,“错哪了?”
“哪都错了!”王强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孬种!”胖子吐了一口,打开车门,扯着王强的脖领子,把他拎了下来。
“大哥,我到底错哪了?”
王强彻底萎了,一下车就跪在地上。
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怕了!
冰天雪地的,在这片没人的小树林里,死上个把人,还真不算什么事。
如果我没记错。王强今年应该是二十五,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年纪的,身体正是倍棒的时候。
王强很弱,还算帅气的小脸煞白。不是吓的,而是他的脸本来就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王强的个头不错,一米八几,但比很多小姑娘都要瘦,和麻杆一样,在加上乌黑的眼圈,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感觉。
按照陈辉的说法,自打王强搬到市里之后,就是他们派出所的常客。
小偷小摸,打架斗殴,除了毒不沾,其他几方面,几乎没有他不沾的。
八九年的时间里,王强就没干过一件正事,尤其是高中毕业后,王强白天不是在游艺城里面赌币,就是在棋牌室扎金花,晚上去撸串,经常喝到半夜。
用陈辉的话来说,这个人算是废了。
不只是这样,陈辉说,王家刚刚搬来龙门市时,不说有钱吧,起码生活无忧。
不到十年的时间,王强起码败了五六十万,这还是已知的。
陈辉说他是亲眼看着王谦一点一点衰老到如今这副样子的。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王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蹲在王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脸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提个醒!”
“大哥,您说!”王强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王甜甜!”我盯着王强的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
听到这三个字,王强的脸色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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