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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白氏,兰猗问起李灵虚,无奈李灵虚在侯府住的那一个月,公输拓人不在京城,遂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家的案子牵涉更广,一时间变得千头万绪,这也不急,迟早会查明凶手是谁,横竖田家人都已经死了,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活着的人。
“皇上已经对夏子青注意了。”
兰猗不无担心道,怕就怕性情多变的宇文佑突然下道圣旨,将夏知问的家眷连坐。
“不怕,皇上若是想杀夏子青,不会等到现在。”
公输拓也不是宽慰兰猗,当初宇文佑只要他提着夏知问的人头回来,却未说将夏家一族株连,那就是不想杀夏知问的独子夏子青。
“我带夏子青进宫也考虑到这一点的,是觉着皇上不会杀他,带他进宫是为了磨一磨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个性,可是我不明白,皇上为何不杀夏子青呢?”
兰猗手托腮看着公输拓,刚吃过橙子,嘴唇上黏腻腻的,她就伸出舌头舔了下,这姿势太撩人,因他有了身子,夫妻久不行房,公输拓此时按捺不住的伸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兰猗推开他:“快说快说呀。”
公输拓的自持能力极强,给她催促,就道:“宇文佑不杀夏子青,当然是为了我。”
兰猗用手指着他:“你?”
公输拓顺势抓住她的手轻轻咬了下:“对,我。”
兰猗只剩下惊讶了。
公输拓道:“留着夏子青,是为了让他将来惹出什么大事来,然后祸及至我,届时宇文佑便可以轻松杀了我。”
兰猗喃喃着:“宇文佑,让我觉着可怕。”
公输拓安慰似的轻抚她的面颊:“若宇文佑是个泛泛之辈,公输家的仇,我在十年前就该报了,不过不怕,我自然有克敌之法,比如我带回夏子青,就是为了克制宇文佑的。”
兰猗感觉自己头脑还算灵活,此时也无法理解公输拓的话了。
公输拓继续道:“这个夏子青,便是活招牌,我善待夏知问的遗孤,会有很多人来投奔我的,并且夏知问的死外人看来会归罪到我头上,这个冤枉终究得夏子青替我洗脱,因他了解整件事,宇文佑想用夏子青对付我,我就将计就计,用夏子青分散宇文佑的一部分注意力。”
这种大男人之间的较量,精彩又惊骇,兰猗不求别个,用手指勾着公输拓的手指,小女儿情态泛滥,哽咽道:“你要保重自己,为了这个孩子。”
公输拓郑重点头:“当然,不仅仅为了咱们的孩子,也为了你,我要陪你到老的。”
兰猗就把头伏在他手背上,公输拓感觉自己的手背突然湿了。
此时,有歘歘的脚步声传来,兰猗忙将自己坐直了,又迅速擦干眼泪,见进来的是甜喜。
“少夫人,五奶奶来了。”
五奶奶,不就是白氏,兰猗看了看公输拓,这个白氏从未单独主动来找自己,该不会是因为田家的案子,她慌了。
兰猗点点头,示意甜喜将白氏请进来。
女人家谈话,公输拓不想在场,刚好想去见一见住在来了京城的张元继,就同兰猗简单说明,然后走了出去。
方才还少女情怀的兰猗,此时正襟危坐,等白氏进来时,她又恢复到公输家族掌门夫人的气势,看白氏袅袅婷婷,三分姿色,这翩然的行止为她平添了另三分姿色。
“二嫂不忙么?”
彼此间是平辈,白氏一副熟络的样子,说话声音亦是婉转。
“这会子不是很忙,弟妹你可不经常来。”
兰猗看了看甜喜,那丫头也伶俐,忙给白氏搬了把椅子。
兰猗故意没请白氏往炕上与她同坐,是让白氏明白,她们之间,虽是平辈,但不平级,要给白氏一个下马威。
白氏距她不远处谨慎的挨着椅子坐了,坐得何其拘谨,简直比站着还累,接过甜喜递来的茶也不吃就放在身侧的小几上道:“我是知道二嫂忙,所以没什么大事一般不敢来打扰。”
兰猗挑眉看她:“这回难道出了大事?”
白氏听兰猗的语气,忙解释:“大事不假,但也是好事。”
兰猗哦了声。
白氏这才详细说道:“我只生养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之后这身子就没动静了,且经常闹毛病,不能给公输家开枝散叶,还不能好好的服侍我相公,所以我同相公商量了下,准备把我房里的大丫头柳絮抬为姨娘,一来替我相公替公输家开枝散叶,二来我相公身边有个侍妾,我也清闲些,所以来找二嫂了。”
古来贤妻,多能主动为丈夫纳妾,这白氏可真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兰猗由衷的佩服,点头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了。”
她想,身为妻子你都同意了,我凭什么横加阻拦。
白氏却道:“话不能这样说,而今这家是二嫂管着的,我们二嫂当二婶子一样看待的,所以二嫂不点头,我是不敢做主的。”
真是张巧嘴,希望她说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兰猗道:“行啊,我这里没意见,你自己择个日子,就把柳絮纳了吧。”
白氏就喜出望外的站起,连说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再无多余的闲话,告辞走了出去。
兰猗盯着那给她掀开又放下的珠帘出神,觉着她方才的表情有点夸张,自己的丈夫就要搂着新欢你侬我侬了,她为何这么高兴呢?似乎有悖常理,刚好秋落走了进来,兰猗就问:“你说,女人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替丈夫纳妾?”
秋落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的,直接道:“脑袋给驴踢了。”
啊?
兰猗随即大笑,笑得快岔气,秋落就慌了,急忙过来阻止她:“我的老天,我到底说了什么,你这样笑可别伤到小少爷。”
涉及到孩儿,兰猗立即止住笑,也是强忍着,快把脸憋红。
秋落倍感稀罕:“到底怎么了?”
兰猗手指门口:“你见过了,五奶奶来找我,说是要替五爷纳妾,我说我没意见,她就高兴的不成样子,你说这不奇怪吗。”
秋落咬着嘴唇想了想:“是奇怪,这种情况看,定是她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
兰猗问:“此话怎讲?”
秋落道:“要么,是她做了对不住五爷的事,以此安慰五爷。要么,是她准备做对不住五爷的事,以此稳住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