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权拉着我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突然上前拦住蓝权,肃容说道:“你是什么人?”
他又对我喊道:“朱灵,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韩烈,我们曾经一起共事过。还有,这个男人是谁?”
蓝权眯了眯眼睛,压抑着怒气说道:“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她的丈夫!”
韩烈狐疑地盯着蓝权说道:“不可能,以我对朱灵的了解,她不可能这么快的嫁给另一个男人。”他转头问我:“朱灵,你忘了金钺呢?”
不等我回答,他又正色对我说道:“虽然我希望你忘了金钺,可是朱灵,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吗?你的孩子呢?”
孩子?!
我颤抖着嘴唇问道:“我的孩子是不是叫做小希?”
韩烈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不清楚,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生了。不过我可以打电话问李枫。你还记得李枫吗?”
我摇头,失望地说道:“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朱灵这个名字也是他告诉我的。”
蓝权握紧了我的手,紧张地对我说道:“朱灵,跟我走,别听这个人胡言乱语。他说的话都是在欺骗你。”
欺骗我吗?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有个孩子呢?
我看着蓝权的眼睛说道:“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叫朱灵呢?金钺又是谁?”
蓝权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朱灵,我们先走,我不想让你听这些,你的伤才好,你和我回去,我会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听的。”
他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要走,韩烈身形一晃,打算上前,却缓缓向后倒去。人群中立刻引来一阵惊慌,和他同来的人大声惊呼起来,立即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拦着我和蓝权说道:
“你们不能走,这人刚才和你们发生了争执,这么快就出了事。肯定是你们捣的鬼,你们必须留在这里。”
蓝权冷冷一笑,问道:“你是谁?凭什么说这个话?”
那人愣了一下,立即说道:“我是导游,我必须要对我的团员负责任。”
蓝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指了指我们暂住的帐篷,温和地说道:“你可以跟着我们到我的帐篷里去,我妻子身体不好,每天中午都要睡一会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这旁边的牧民,这几天以来,我们一直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这个人一来,发生了事情就要怪到
我们头上了?这样对我是不是很不公平?再说了,你看我手上空空的,连把刀都没有,我怎么对他动手呢?你还是赶快替他找个医生吧,他这样,也许是不适合高原反应呢?”
导游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围着韩烈的人又说道:“醒了,醒了,他醒了!”
听说韩烈醒了,我的心也松了一大口气,导游也就不再纠缠蓝权。
我和蓝权回到了居住的帐篷里面。
蓝权没有说错,我每天中午时分的确要睡上一个午觉。虽然身体看似恢复了,可是只要走多了路会很容易疲累。
我闭上眼睛躺在毡子上,脑海里反复想着刚才那个叫韩烈的人和我说的话。
蓝权也睡在我身旁,每天中午,他都会陪着我一起睡,可以说是和我寸步不离。
我的胸口有一个伤疤。
蓝权说,那是箭伤,我感到不解。不是说我被苗人误伤吗?可是这支箭是从我前面射伤我的,而不是从我后面射伤的。那么说,苗人是有意射伤我呢?
而且,用有毒的箭射中我,难道说本来就想置我于死地?
一个又一个地谜团在我脑海里产生,我突然想去找那个韩烈,我要好好问问他,我到底是什么人,从前又有什么事情。还有,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金钺又是谁?
我偷偷睁开眼睛,却发现蓝权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眉头微微皱着,好像极为苦恼!
蓝权是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而感到苦恼吗?
这时,门口一晃,有一只纸鸢摇摇晃晃地飞了过来。这只纸鸢只有拇指长短,十分精致小巧。
它一飞进来,蓝权就注意到了。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蓝权坐了起来,他的衣服拂到了我的面颊上。我悄悄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看蓝权。只见他已经将纸鸢拿在了手里,认真地阅读。
看完之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头稍微偏了一下。我立即闭上了眼睛。
他重新睡了下来,并且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这个午睡明显地失败了,我们都有心事,再也睡不着了。过了一会儿,我索性坐了起来。
我一动,蓝权也立即睁开了眼睛,柔声问我:“怎么呢?睡不着?”
我要是说睡不着,他肯定会知道我刚才偷窥了他。所以我装作迷糊刚睡醒的样子说道:“不是,我做了个噩梦!”
他也立即坐起来,握住我的手,很温柔地问我:“什么样的噩梦?”
我看着蓝权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单眼皮,有着一双清秀的眉毛。唇峰薄如刀。从醒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照顾我,如果不是他,也许我早就死了!
他对我实在是很好,照道理说,我这条命就是他救的,如果连他都怀疑,那我还能相信谁呢?
可是我还是想试探试探。我抿唇对他说道:“我梦里见到一个苗人对着我的胸口射箭,并不是误伤。”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果然,他听了后,眉毛稍稍蹙了一下,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我。
我也坦然和他对望,这不只是一场眼神的较量。我缓缓对他说道:“不是误伤,是有人一定要我死,对吗?”
他还是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皮,点头说道:“是的,是有人想要你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死?是谁,是射伤我的人吗?他是男是女?”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射伤你的是个男人,不过他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
我惊诧地瞪着蓝权,这样温柔的蓝权也会杀人吗?
我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又看了看门口,然后飞快地跑到门口向外张望,外面并没有人偷听。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重新在他面前坐下来,嗔怪地对他说道:“以后再也不许说这种话了,被别人听到可不好。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蓝权欣慰的笑了,他抓住我的手,感动地说道:“朱灵,你关心我,我好高兴。”
我垂眼笑道:“傻瓜,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呢?”
我依恋地抱着他的腰身,贴在他的胸膛上,又说道:“可是真奇怪啊,那个苗人为什么要杀我呢?”
他的胸膛一僵,随即揽住我,轻轻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发说道:“因为,因为那个苗人见你好看,想占你的便宜,被你反抗,所以恼羞成怒,就要杀了你。”
我听了,感到一阵后怕:“啊,那太可怕了!幸亏你赶来了!”
他叹气说道:“是啊,太可怕了,幸亏我赶到了!”
我靠着蓝权,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我连忙离开蓝权。立即就有人在外面喊道:“有人在吗?我是今天中午和你们说过话的导游,有事情找你们。”
蓝权说道:“进来吧!”
帐篷被掀开,有三个人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躺着韩烈,此刻,他微微睁开眼睛,气息似乎十分微弱。
我惊讶地问导游;“这是怎么一回事?”
导游指了一下韩烈,对我说道:“今天中午,他不是突然晕倒了吗?后来他醒了。醒了之后没一会儿,他浑身就开始麻痹起来,手脚都不能动。他说他是中了苗人的蛊,说只有朱灵才能帮他。他说你就是朱灵。所以,我们只有找到你这里来了!”
我吃惊地望着韩烈,他微微对我笑道:“对不起,朱灵,好像我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时,蓝权微微沉下脸说道:“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他,我们根本就不懂什么苗人的蛊,哪里谈得上帮助?你们快抬着他走吧!”
导游为难地看着我,韩烈却凝视着我,说道:“朱灵,我相信你。”
我看了看韩烈,又看了看蓝权,不知所措。
蓝权微微有点不耐,却还是压抑着性子说道:“我妻子自己都是在苗人的毒箭下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伤愈,又怎么可能帮你解蛊呢?你还是去另找旁人吧!”
韩烈却十分坚持:“如果连你们都解不开,这里还有谁会解开呢?朱灵,难道你就真的要见死不救吗?你应该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我整个人肯定要废了,就好像李季一样,你还记得李季吧?”
“李季?”我摇摇头:“抱歉,我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韩烈仍然固执地看着我说道:“没关系,一次想不起来,多几次。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解得开的。”
我迷惘地看着韩烈,他又对我说道:“李枫已经都告诉我了,朱灵,就算你忘记了,可是你的本能也不会让你忘记的。所以我身上中的蛊,我相信,唯有你才能解的开。”
我心里犹豫着自己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明白这也是我接近韩烈的一个好机会,我看向蓝权,试探地说道:“让我试试吧。”
蓝权却断然说道:“荒谬,你也相信了他的鬼话?你哪里会解什么蛊?你们还是去找藏医或者喇嘛吧。他们肯定可以帮助你们的,不要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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