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看着小希,他在我的怀里笑得无邪极了,仿佛黄皮子的事情和他毫不相干。
可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绝不可能不相干。
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没牙的嘴巴咧得大大的,笑得灿烂极了,口角还挂着亮亮的口水。
看到他的笑容,仿佛有一只小手挠着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这孩子,天生异秉啊!
就在他的小手无意识的一抓一挠之间,黄皮子就好像被什么拽住一样,凄厉的叫了起来。
它在地上疯了一般地滚来滚去,甚至用爪子抓挠着自己的脑门,好像有什么东西掐住它的脖子一样!疼的身子不停抽搐!
李宸自然不会放过此等好机会,揉身而上,一张黄符趁机贴在了黄皮子的脑门上,这只黄皮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它瘫软在地上,好像一团烂泥。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一样,再也反抗不了!
李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希,疑惑地说道:“朱灵,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不同寻常?”
我含糊其词地说道:“他的父亲本就异于常人,做儿子的有一些特别之处,也不奇怪。”
我自然知道我的小希和一般的婴儿不同,可是,即使李宸对我没有恶意,我却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小希的异秉。
金钺是夜叉族的后人,这事情我也不清楚李宸究竟知不知道。对于辰州李家,那位老祖宗,我也觉得有很多的谜团的。
她做寿的那一天,金钺为什么而去?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秘密呢?
这一切,也只有族长才可以告诉我。
李宸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笼子,将黄皮子塞了进去,他左右打量着这只黄皮子,疑惑地说道:“这只黄皮子怎么这么眼熟?”
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上次去乱葬岗,半路上遇到一只黄皮子?”
我点头,记得,我当然记得。而且我还记得那只黄皮子,后来还跑到我房里魇魅过我。
李宸这样一提醒,我也仔细地打量这只黄皮子,越看越心惊,不觉失声说道:“这只黄皮子,好像就是我们从前遇到过的那只黄皮子啊!只是那时候,它还小,过了这么长时间,它好像长大了一点。”
李宸说道:“没错,我们去乱葬岗破那个五鬼锁魂阵的时候就遇到了它,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只黄皮子不简单,只怕背后有人操纵它。”
我回忆着说道:“是的,当初我和金钺半夜去那座废园,想寻找玉玺的下落,无意中掘了他师傅的骸骨,他当时就说要报复我们的。现在想来,这只黄皮子是他豢养的,肯定是他指使的。对了,他当时不是遇到火灾了吗?到底火灾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李宸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们的确有责任,当时是你爹,气不过那老头用黄皮子来魇魅你。所以才邀着我一起去,说是给你出气。”
听说朱能为了黄皮子魇魅我的事情生气,甚至还找连老头出气,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时他哄着我们说是为了传国玉玺,现在我也已经知道,其实玉玺早已经在金族的穴地里,而我爹只是为了想尽办法进入金族而已。
只是,为什么要以牺牲我的代价呢?
到了今天,我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和我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李宸又说:“黄皮子也是很记仇的东西,一旦得罪了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报复你。可是现在它背后既然有那个连老头指使,一时半会儿,我还不好处理它,我要通过它慢慢找到那连老头藏身之处,一举解决隐患,以免那老头在暗中加害于你。”
想到连老头那副皱纹满面,行将就木的脸,我也觉得后怕。说道:“可是要找到那老头,也很不容易吧。”
提到连老头,被关进笼子里的黄皮子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灰色的眼睛里有种深深的眷恋,叫我又心生不忍。
我问李宸:“你不会弄死他吧?”
李宸摇头道:“不会,弄死它我岂不是没了那连老头的消息?那天晚上,偷袭连老头也有我一份,所以我也不放心,必须找到连老头,以防他暗中对我作怪。”
想起连老头师傅的骨灰坛,我自己也感到惭愧,不由对李宸说道:“要是他不是很过分的话,就放过他吧,他年纪也大了,活不了多少年了。况且,那件事我们的确有错,怨不得人家报复。”
李宸骇然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今晚捉住这只黄皮子,它有可能对你和孩子一起下手啊。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我凝视着这只黄皮子说道:“这不是没成吗?再说,那天临盆的时候,在老柞树下,它还要护着我了,我觉得它也不是真心想要害我的吧!”
李宸摇头说道:“妇人之仁!”
我坚持说道:“不管我是不是妇人之仁,你答应我,别伤害它性命。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它愿意以后不再找我麻烦,放了它就是了。”
李宸摇头说道:“要放也要等一段时间,我还是先从它身上追寻连老头的下落再说。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你答应我,别伤它性命。”
李宸十分无奈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黄皮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李宸的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他不可能长期逗留在外,所以,在我出院的那天,他也告辞离去。
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事先早已经安排好了人在我坐月子的时候照顾我。
之前在医院照顾我的乡人嫂子就住在离我家不到50米的地方。
乡人嫂子姓李,为人热心快肠,自己也生了三个孩子,家里比较拮据。可是孩子却还小,偏偏离不开她。
能够在照顾我的同时还顾忌到家里,她十分高兴。为了这事,二婶对我还发了不少牢骚。她觉得,我应该找她帮忙,那份工钱,也可以给她。
可是我才不敢让二婶来照顾我了。照顾照顾着,只怕给她买菜的钱都到了她的荷包里面。
李嫂子人勤快,在有些方面也尊重我的意见,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十分舒心。
她每天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完了事就可以忙她自己的家务事。
小希很健康,可惜我的奶水不够,出院之后找了很多偏方也没用。医生说我的身体之前太过于疲劳,这种事情急不得。
不过小希倒是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小希很能吃,才一个月的孩子一顿就要吃300毫升牛奶,而且长得也快,出生的体重虽然不重,只有七斤,可是身高却很长,足足有56厘米。
望着小希一天比一天变化的小脸,我的心里满足极了!
这段时光可以说是我感到最宁静舒心的时光,唯一的遗憾就是朱佩的两个哥哥时常来找我要钱。
好在每次都有李嫂子帮我赶走他们,碍着彼此知根知底,他们当着李嫂子也不敢太过分。
有时候,我也有点怨金钺,做下这一桩破事,让我自己心里也很难受。无论如何,逃婚这件事朱佩是无辜的,即使她贪心,也不至于卖掉她啊!
时光悠悠度过,转眼小希已经半岁了。
半岁的小希每天可以吃一顿辅食,白天,我煮了蛋黄给他加餐,还要加一顿果泥,这样的日子,虽然没有一个男人在身边,可是乡村人淳朴,倒也没有多少人来为难我一个女人。
只是这天下午,二叔和朱泰又来找我要钱了。
他们一进屋,就大咧咧坐下。
朱泰开门见山就说:“当初你不是说了这房子给我们吗?都让你住了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该腾出来给我们吧。”
其实,这半年来,他们时不时来闹一次,我早就有了想走的念头。
我心里也明白,他们这样,也是为了赶我走。听说二叔已经帮朱泰在外面说了一门亲事,今年过年就要接进门。所以他们自然巴不得我赶快离开。
我一口就答应了:“好,我既然当初答应了这房子给你们,自然也不会食言。给我几天时间吧。”
朱泰又说:“上次你给我们的钱,这段日子我们为了找我家朱佩已经花光了。你是不是应该再拿点钱出来给我们找朱佩?”
我听了不禁恼怒起来!
五万块钱,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花得这么快?
况且,我心里明白,朱泰压根就没有出去找朱佩。他们其实是拿了我的钱逍遥快活,只有我二婶,还真的以为她儿子去找朱佩去了。
我不止一次从旁人口里听到说朱泰在邻近的某个地方如何如何大手大脚花钱,如何如何快活!
现在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来说钱花完了?
可是我知道,和这种人讲理根本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其实我本来还舍不得乡下新鲜的空气,觉得小希在这里,可以接触到大自然,不用在城市里,呼吸到汽车的尾气和各种废气。不过他们这样逼我,倒是促使了我离开的决心。
小希已经半岁了,我想带着他去看看他爷爷奶奶,还想见见族长,问清楚一直盘桓在我心里深处的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了小希的一些必带的用品,抱着小希,直接坐上了去辰州的长途客车。
房子,就留给二叔一家人了,这个地方,只怕我是再也很难回来了!
没有了亲人,也不再是我的家了!
小希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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