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归山宴
听到杨弟久这么说,我知道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三个案宗,三个地方,偏偏只有这里有蹊跷。而且这之后,五岭再也没有与渡厄悬棺有关的事情发生。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测。
再加上这渡厄悬棺总是伴随着雷雨天气出现,盘瓠在神话中又是动有雷声、行有雷随。
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
至于到底有没有盘瓠,我是不信的,兴许只是这苗寨的巫师瞎扯。
又咨询了一下相关的事情,便从吊脚楼出来。
村长杨勇波忙完手头的事情回来,正好撞见我们,问我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个空屋子。让我们暂且住下。
在这边吃了顿特色的苗家菜,天就已经黑了。
这苗寨什么都好,就是冬日的夜晚冷的出奇,我们生了个炭盆。围在旁边商议事情。
杨弟久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我观他面相,监察官命气清澈,眉上有一颗痣。这痣是平痣,眉上有平痣,多半是忠厚老实之辈,所以我笃定他不会骗我。
想到这里我就问了杨勇波一句:“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人被恶鬼踩了腰,直不起身子啊?”
杨勇波拨了拨盆里的炭火,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咧,三娃子以前是个精壮小伙儿,夜晚进了越城岭一次,回来腰杆子就直不起来了,花了大价钱都没能治好,寨子里的吉安巫师说,这是盘瓠为了惩戒不敬之辈,特地派恶鬼踩了他的腰,没救了。”
我问他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这个三娃子。
杨勇波为难道:“不是不能带你去,只是……三娃子那之后得了失心疯,一到晚上就发病,怕黑。”
我和徐来吃了一惊,失心疯?
杨勇波点头,说杨弟久那事儿之后不久,吉安巫师在村里三令五申不准人晚上去越城岭,可是三娃子不听,这娃子天不怕地不怕,带着干粮和猎刀就进了山,第二天大早被人发现躺在寨子口昏迷不醒,醒来就疯了。
谁都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啥事儿,一问三娃子就发了疯一样的乱跑。
我问:“其他进山的人呢?”
杨勇波说那之后就很少有人晚上进山了,偶尔有两个,也是摔的头破血流。
又聊了一会儿,在我的执意要求下,杨勇波无奈把我们带到了村子靠北的一个吊脚楼前,三娃子就住这里。
我们还没过去,就听到楼里冷不丁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我和徐来吓了一跳。杨勇波回头说:“三娃子发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仅怕黑,胆子还小,一到夜晚就叫个不停。”
我往吊脚楼看去,里头灯火通明,也不知点了多少点灯。
杨勇波走到吊脚楼钱,敲了半天门,喊道:“三娃子,是我,勇波叔,你开开门。”才有个蓬头乌面的男人给我们把大门打开。
那男人一开门,就赶紧退回了灯光中,好像一秒都不愿意在黑暗中多待。
等进去后,我才真正看清楚‘三娃子’长啥样。
说是娃子,其实他年龄和杨弟久差不离。
脏兮兮的,头发上的灰都结成了团。身上穿着一件破棉袄。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腰几乎呈九十度弯着,看人的时候,脖子只能使劲的往上扬。同时眼珠子也跟着往上翻,露出了大半个眼白。
我被他这么一瞅,冷不丁起了身鸡皮疙瘩。可细看之下,他身上没有啥阴气。也就说,他这个腰,不太像是被恶鬼踩弯的。
杨勇波蹲下来对三娃子道:“三娃,这两位是省城来的人。有点事要问你,你配合一下哈。”
徐来小声问我:“能不能看出啥来?”
我摇摇头,他蓬头乌面,各处相门命气都被污垢盖住。看不出什么。不过好在相门第一层境界后,可以直接用‘观星宿’的法子简单看看。
想到这里,我便将相气凝聚到监察官,可抬头看过去后。豁然一惊。
以前观星识人,再不济,也是个相门命气无法汇聚成星图。
三娃子倒好,头顶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会有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三娃子是个死人。
我朝徐来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过去扶住三娃子,途中捏了好几把,才把人弄到凳子上坐好,回来冲我小声说:“是活人……”
我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尧舜寨绝对有古怪!
只要能搞清楚三娃子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就能更接近真相一步。
可看相的法子用不上,我也头疼无比。
越城岭的情况不明,再这么拖下去,周明毅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定下来。回忆起二爷的教导,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儿走偏了。
自从掌握了相气后,我对它太过依赖,反倒是疏忽了看相、卜卦最初的内容——衣、食、住、行。
仔细观察了四周一圈。很快便找到了突破口。
三娃子怕黑,腰部弯曲,那一夜从山上下来后就得了失心疯,一直浑浑噩噩生活到现在。
我们换个思路来看的话。也就是说,他现在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山里头事情的‘投射’,因为山中的东西对他‘打击’太大。导致当时的状况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我猛拍自己脑门。
无字相书上写着这么一句话:“观相不相,衣食住行皆可为相。”
这话我打小就会背,可怎么就忘了这么一茬。
总的来说观人三庭五眼只是看命、解命的基本,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可以推算出一个人的命理、气运!
屋子里正好有我想要的东西……西北角的桌子上。有数十道菜,奇怪的是,这几盘菜都是泥巴和草叶做成的。
还没等我问,杨勇波就代替三娃子回答了:“他那天之后,谁问他话他都不说,但是会在家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跟过家家一样。”
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这桌子泥巴和树叶捏成的‘宴席’看清楚了。
我认出来,这是一桌典型的‘野宴’……
为什么这么判断呢,是因为宴席上有一种菜,叫“看菜”,主要作用是昭显一桌菜的主格调。解食相宴。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这道‘看菜’。
这个‘看菜’,可能是一道菜,也可能是一种特征。例如一桌菜肴中,有尾巴被烧焦这种特征。那么在‘食相百宴’中,就多半是烧尾宴了。
三娃子用泥捏的这桌菜肴也是,他用泥土捏出来的多半是野兔、野鸡、野鹿之类的野生动物,所以才说这是一桌典型的野宴。
根据食相来解,野宴的主格调是气运下降。
这里头还有个典故,相传当年宋徽宗入山行猎,猎到一只灵犬。此犬身细,身着斑斓。宋徽宗大喜,正待把这灵犬带回宫中,忽然天降真仙,劝说宋徽宗放其一条生路。宋徽宗心诚,在山上大设宴席,放犬归山。
后人就把这桌宴席叫做野宴,也叫归山宴。
岂料归山宴之后不就,便蒙受了靖康之耻。
所以这野宴代表不吉,寓意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解到这儿我有点儿纳闷了,三娃子特意捏出这么一桌‘归山宴’干什么呢?
我就大声问道:“你做这么一桌子饭是给谁吃的啊?”
三娃子听到,呜呜啊啊说了半天,我才听到几个字儿。
他说:“……别……别……别人请我……吃,吃的!”
徐来问他是谁请他吃的,三娃子耳朵好像不灵,徐来把语气提高了几个分贝,三娃子才含糊不清的道:“山……山里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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