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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把孟雨萱带到一幢陈旧的房子门口停下来。老妇人朝里面摊了摊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孟雨萱回头,看见夜一紧跟着自己,便对老妇人说道:“我这随从就不进去了。”
“夫人。”夜一惊讶地看着她。“属下必须跟着夫人。夫人要是有什么闪失,属下如何向主子交代?”
“夫人担心我们对你不利,想要留下你的随从以防万一。”老妇人明白孟雨萱的顾虑,说出她的想法。在那双睿智的眼睛面前,她所有的心思无法隐瞒。“大可不必如此。我这桃花谷里个个都是高手,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居民,那也是高手。想留下你们太容易了。”
孟雨萱终于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原来从进谷开始,她所看见的恩爱的夫妻,年幼的孩子,苍老的老者,美貌的少女,几乎个个都身怀武功。所以当她看见他们的时候,总觉得这画面和谐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这桃花谷……确实神奇。”孟雨萱朝老妇人点点头。“失礼。”
老妇人再次做了个‘请’的动作。
孟雨萱没有再拒绝。她决定了,只要发现老妇人对她不利,她马上躲进空间里。这一次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空间了。
当她迈进房门时,看见的是一片书海。与其说这是一个人生活的地方,还不如说是一个人读书的地方。
房子不大,几乎被书籍占满。除了几张椅子,能看见的地方除了书还是书。这倒是与她空间里的情况有些相似。如果不是确定空间是一个懂得法术的仙子留下的,她一定会认为是巫族留下的宝物。
“房间有些混乱,让客人见笑了。”老妇人对孟雨萱说道。
孟雨萱抬头,只见三娘和素儿等人没有跟进来。孟雨萱这才相信老妇人真的有话要对她说,而不是想用阴谋把她关起来。
“坐吧!”老妇人对夜一说道:“我这里地方小,你要是一直站着的话,瞧着有些碍眼。”
夜一一直站在孟雨萱的身后。经老妇人这样说,孟雨萱也觉得身材高大的夜一站在那里有些麻烦。她招呼夜一坐下来。
夜一可以不理会老妇人的话,但是对孟雨萱还是言听计从的。他找了一张离孟雨萱不近不远的椅子坐着。
“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孟雨萱对老妇人说道:“瞧你年长,如果不知道称呼,有些于礼不合。”
“我是这里的长老,你就叫我大长老吧!”老妇人,也就是大长老淡淡地说道:“你姓孟,我就叫你孟夫人。”
“是。”孟雨萱接过大长老递过来的茶水。她装作喝茶,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喝进去。
“刚才你说你们从京城而来。你们在京城呆得好好的,为何想要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大长老在孟雨萱的对面坐下来。
孟雨萱沉思片刻。她在想大长老问这些话的用意。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她都得想清楚了。有时候就是因为一句话,她有可能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黎城是皇上赐给我夫君的地方。可是已经赐了很多年,我夫君根本没有心思打理。如今他被外派执行一件非常艰难的任务,我就想着过来看看这里。当我知道这里的一切时,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书,上面写着巫族能够呼风唤雨。所以我猜测,这里有巫族的存在。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巫族对一些普通的百姓做这种事情?”孟雨萱淡淡地说道。
这些事情不是秘密,只要大长老派人去城里打听,那些百姓就能告诉他们事实。因此,她说的这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巫族当然不会对普通的百姓做这种事情。几年前,巫族出现一个叛徒,他偷了巫族的法宝,想要逃离巫族。我们发现他的意图,全族围剿他。然而他太利害了,我们还是让他逃了。他为了阻拦我们,竟用自己的妻儿启动了禁术,让这里寸草不生。黎城也是从那个时候受到连累,从此再也不下雨。幸好我们桃花谷的祖先从一开始就设了阵法,他的禁术对桃花谷无用。然而破坏了外面的平衡。”
大长老坐在孟雨萱的面前解释着。她的眼神告诉她,她所说的就是真相。这里寸草不生,确实是巫族所为,却不是他们所为。
“既然事情因你们而起,你们没有想过解决这件事情吗?”孟雨萱皱眉说道:“百姓无辜。你们内讧,他们却要受到惩罚。”
“我们无力解决这件事情。”大长老淡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可是……我们做不到啊!”
“据我看见的古书记载,只要破坏施术的法阵就能破解。大长老说无力解决,这应该是推脱之词吧?”孟雨萱淡淡地笑道。
“孟夫人有所不知。我们桃花谷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但是能够用上我们祖先传承下来的巫术的却只有两人。一个就是那个背叛者,另一人在当初阻止叛逃者的战斗中受了重伤,一直没有醒过来。他就是我们巫族的族长。”大长老沉痛地说道。
“原来如此。”孟雨萱垂眸,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说来,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果有人能够救醒我们的族长,自然就有解决的办法。我们族长的巫力特别强大,只有他能够破解这里的阵法。”大长老看着孟雨萱说道:“我们族长在昏迷之前留下一句话。总有一日,黎城之主会带着曙光踏入桃花谷,那日便是桃花盛开的时候。”
“黎城之主?踏入桃花谷?”孟雨萱重复大长老说的话,指着自己说道:“你说的黎城之主不会就是我吧?”
“黎城是不是你们家的?”大长老淡道:“你是不是踏入了桃花谷?”
“那也不能代表他说的就是我。他真有那么利害,昏迷之前能够算出几年后发生的事情?”孟雨萱轻笑道:“我可不相信。”
“我们族长就是这么利害。”大长老对巫族族长无条件地信任。“既然他这样说,那么你一定就是带给我们曙光的人。”
孟雨萱终于明白这个大长老为何那么好说话了。原来竟有这么一层原因存在。如果她真的救醒那个巫族族长,是她嘴里说的那个带来曙光的人,以后进桃花谷倒是方便许多。再加上她有空间,还懂得医术,倒是可以看看那个巫族族长的伤势如何。
只是,如果治不好他,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总感觉这个大长老不是那么好说话。
“我懂得医术,可以帮你们看看你们的族长。只是如果治不好他,你们会怎么对付我们?”孟雨萱看着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苍老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那双眼睛里射出阴冷的光芒。她邪恶地说道:“要么死,要么永远留在桃花谷,别想出去。”
孟雨萱在心里说道:果然如此。
一般来说,这种与世隔绝的人都有些病态。他们病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现在骑虎难下,就算不想救,那也不得不救。这个桃花谷只有一个出口。要是被他们盯住了,还真逃不走。
“我可以帮你们看看你们的族长是什么情况。不过你也是知道的。你们族长伤了这么久,想要在朝夕之间把他救醒,除非这个人是神仙,否则一般人办不到。我可以先看看他,至于怎么救他,还得慢慢想个对策。你要是没有意见,我们现在就去看他。”孟雨萱道。
“当然没有问题。这位夫人,请跟我来。”大长老又恢复那幅慈善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冷漠不复存在。
可是见了她刚才那幅阴冷的样子,孟雨萱可不敢把她当成普通的老妇人。她随时要小心这个人。
孟雨萱跟着老妇人走出这幢房子。三娘和素儿等人还在外面等着他们。他们看见大长老带着孟雨萱走出来,一个个戒备地看着她。
“你们还记得族长昏迷之前留下的话吗?我现在要带她去见族长。如果她能救醒族长,便是我们巫族的恩人。如果她救不了,那就只能抱歉了。”大长老看着孟雨萱说道。
这是对孟雨萱的警告。同样,也是对族人的交代。
刚才他们已经说过,巫族不接受外来者。大长老一开始的态度让他们产生了疑惑,现在就是给他们解释的时候。
“她真的能够救醒我们族长?”素儿好奇地看着孟雨萱。“我们族里医术最高超的人都办不到呢!”
“论医术,再没有比巫族更利害的。可是族长昏迷前确实说过需要外来者才能救醒他。”三娘冷冷地说道:“姑且一试吧!”
孟雨萱听他们说话就不痛快。巫族利害,武功第一,医术第一,还懂得巫术,可是他们就是救不醒一个人。
“大长老,我的时间很宝贵,还是快点带我去见你们那个几年醒不过来的族长吧!”孟雨萱有些不耐烦,说话当然就没有那么客气。
“你这人真是无礼。”三娘冷冷地瞪着她。
“说别人无礼之前,难道不应该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吗?”孟雨萱微笑地看着三娘。
“够了!别吵了。”大长老用力一顿拐杖,冷冷扫过三娘的脸,最后朝孟雨萱说道:“孟夫人,你跟本长老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