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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丁看着眼前的张妈妈,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时候他警校毕业不久,警校的老师很喜欢他,说幸好他考了警校,不然以后万一他和警察作对,那么可就有得受了。老师介绍他去省厅工作,他强烈要求回家乡,老师也知道他弟弟的事情,知道他报考警校就是为了查明弟弟的死因。也就没有拦着他,给了他一封介绍信,就回到了家乡。
他回到家乡以后,就在工作之余查看当年的资料。因为当时记录的是意外死亡,所以能找到的东西少之又少,可是就凭这些少之又少的东西,墨丁确定弟弟的死绝不是意外。
虽然当时已经出现“巨人观”,可是从照片上依然可以看出,弟弟的脸上有淤青;头部有撞击痕迹,当时判定是墨于一头跳进水里,头部撞到水里的石头,因此昏迷,最终造成溺水死亡;鞋子一只在水里,一只在水塘几米外。这些都是疑点啊!
他带着这些疑问,来到他的母校。他直接找到了张老师,以前是他的班主任,现在是教导主任了。
“张妈妈,您好啊!”墨丁拿着一篮水果,热情地和张妈妈拥抱了一下。张妈妈穿着紫色的紧身连体衣,墨丁似乎看见线头们为了不爆开而努力地团结在一起,张老师堆满肥肉的把两只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用她那特有的又尖又细的声音说:“墨丁啊,我还以为你把老师忘记了呢!现在怎么样啊?老师还时时为你没有考医科大而惋惜呢。”
“张妈妈,我现在也挺好的,回来做警察了。”墨丁拿起张妈妈给他泡的茶,吹开了浮在上面的茶叶。
“那就好,警察也不错,为人民除害。”张妈妈笑着跟他说。这时有人敲门,张妈妈出去了一下,回来对墨丁说:“你坐会儿,我去处理些事情,马上就回来。”
墨丁“嗯”了一声,在张老师走了之后,他放下茶杯开始环视这办公室。二十多个平方,本来教导主任是不能设单独办公室的,但是校方体谅张老师多年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又是全国优秀教师,她喜欢清静,给她单独设一间办公室也没什么,所以这间办公室就住了张老师一个人。
墨丁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两台电脑,电脑旁边有一架飞机,可能是某个有点良心的学生送的吧!除了办公桌,还有一个沙发,墨丁想象着这块肥大的身体睡在这个沙发上,莫名有点心疼这个沙发了。
沙发上面有个电插孔,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墨丁就朝着电插孔走了过去,他看见他手机里测试监控器的软件发出了提示音。这个软件是公安局内部才能安装的,为的就是检测摄像头装置。
他心里惊了一下。
这时张老师刚好进来了,墨丁顺势很自然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拍了拍沙发,说:“张妈妈,这沙发好舒服啊,一定很贵吧!”
“也没有,都是以前的学生送的,家里没地方摆了,就拿办公室里来了。”说着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墨丁看了看手表,撒娇似的说:“张妈妈,我好久没有吃过您做的饭菜了,我想的都流口水了,您看今天能不能让我饱饱口福啊?”
这场景像极了一对感情颇深的母子。
张妈妈笑着说:“行,反正我也一个人,有人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婆吃饭,我再高兴不过了。”
说着两人便朝楼下走去,张老师的家离学校很近,很快就到家了。墨丁看着屋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感觉有一层雾气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坐会儿,我去买菜,家里没菜了。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张老师说着就往外走了。
这年头红烧肉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食物了,只要你喜欢,每天都可以吃,可是张老师的红烧肉总是那么不同寻常,让人吃上一口就忘记所有烦恼了。
墨丁又开始在房间里转悠,他的目的除了红烧肉,打听一些关于弟弟死亡的内幕消息,还有就是验证他在办公室收到的监测摄像头软件的提示。
这是一个套三的房子。平时就张老师一个人住,但是周末或者节假日这里就会热闹起来。另外两间卧室都铺着床,一间是给留宿的女学生住的,一间是给男学生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乎张老师家里所有的房间的点插板附近都能收到提示。
墨丁憋住想笑,他一直都知道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野兽,区别在于有的人紧紧关着它,而有的人让它肆意狂欢。
他知道了张妈妈心里的野兽叫做“偷窥狂”。
没一会儿张妈妈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墨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张妈妈到了厨房。他开始打听当年的内幕。原来当年是学校害怕事情闹大,弄得不可收拾,所以让警方草草结案,不管有什么疑点,那个学生就是意外死亡。学校里不可能发生杀人事件。除了死者家属,外人都比较容易接受意外死亡这个结果,家长们可以把孩子送到发生过意外的学校,但绝不会送到有杀人犯的学校。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总是愿意相信美丽的谎言,而忽视丑陋的真相。
墨丁吃完饭从张老师家里告辞,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给张老师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张妈妈,谢谢您的款待。顺便提醒一下,电插板的位置要记得更换哦,不然容易坏呢!
墨丁发完信息,想象着屏幕另一头那张堆满肥肉的、惊慌失措的脸,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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