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腹一阵胀,突然发现一个尴尬问题,范朱朱离开了,他去卫生间都成问题。
如果护士不是范朱朱的好闺蜜,也许他还会求助,现在是断然不肯的了。他把躺得麻木的腿慢慢放到地上,用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支着身体缓缓坐起来,这时才发现,他是虚得可以,轻轻的动作,已经是一身的汗了。
脚踩到地上时,有些发软,他调整了一下急速的呼吸,这才站起身。眼前一黑,他差点栽倒,好在一只手支住了床。
接下的就是把点滴瓶解下来,举高,慢慢挪进卫生间去。他发现自己很聪明,做这些并没有难住他,甚至有了一些得意。
进入卫生间,他才发现,他高兴的过早了,在墙上有个黑洞,那里原来应该有一枚钉子,是挂点滴瓶用的,现在它消失了。
他的小腹胀得几乎要炸开了,嘴里一阵阵发酸,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冒险把拿着瓶子的手放低去解裤子,可是刚把病号裤上的带子松开,针管里就渗出一段鲜血,吓得他忙松手举高瓶子时,这时更尴尬的事发生了,没有了束缚的裤子直坠到地上,情况完全失控,还不如开始就叫护士了。
现在他的选择是完全不顾流血,把裤子弄起来,再不就是马上叫人,不管多难堪。
就在这时,他觉得身后的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卫生间很小,进来两个人有些挤,他的位置并不方便回身。他刚想说话,就听身后那人轻声说:“别动。”
是柳鱼,秦至真差点吓得尿了裤子,而接下来柳鱼做的事,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他们从卫生间出来后,柳鱼帮他把药瓶挂好,并没有再说什么,就红着脸低头走了出去。
秦至真歪在床上,心跳得像打鼓,不知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按说他和柳鱼已经有那样的亲密,现在她做这些并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慌得这么厉害呢?
这时忙了半天的晨晨想起关心他了,过来察看了瓶子里的药液,又体贴地问道:“要不要去卫生间?”
“噢,刚我自己去了。”秦至真说了一个谎。“那好,我去忙了,有事叫我。”晨晨抿嘴一笑,转身要走。
“等下!”秦至真可不能这样放她走,他忙指着卫生间说道:“不好意思,刚我取药瓶时把墙上的钉子给带掉了,也没找到,要不你找人帮我钉上去一个吧,不然不方便。”
“这样啊,好办,我马上让人来。”晨晨说话算话,没出五分钟后勤就把那颗不守本职的钉子给钉好了。
下午的时光,又变得静寂了,高干病房是故意安排在走廊里面的,取的就是安静。一共是五间,只有秦至真对门的一间住着来调理的老领导,其它的病房都空着。
老领导组织纪律性强,见秦至真的年龄不大,住进高干病房,很是不悦。找个时间就过来盘查一番,态度倨傲。
“小同志年龄不大吧?”老领导背着手,看了一下秦至真房间的比例,发现比他的房间似乎还要略宽敞一些,脸上更加阴沉。
“今年三十八岁。”秦至真态度诚恳。
“跟我儿子差不多嘛,这是什么关系,让你住进来的?”老领导蔑视地看着秦至真。
“不是托关系,是我的工作职务决定的。”秦至真早就看出他的意思,反正无聊,故事设圈套,看他一步一步扎进来。
“我参加革命这么多年了,才有资格住进这里,你年轻轻就混够了资格,真是厉害!”老领导已经沉不住气了。
“没办法,我的工作决定的,我的单位特殊。”秦至真坏坏一笑。
“噢?我到是想听听,你什么单位。”老领导较上劲了。
“这个,您过来一下,离得太远了,我怕说了您听不清。”秦至真招了招手,老领导狐疑地看了看他。
“我不聋,你就在这里说吧。”
“这个,隔墙有耳。我的单位,是保密的。”秦至真突然正色道。
“保密的?国家机密?”老领导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摇手道:“小同志,好好养,我不打扰了,我没来过!”
看着他急惶惶逃出去,秦至真差点笑出来。这些人,势利得可怕。他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就觉得胸口发闷,原来心肌炎这么厉害,硬把他一条汉子给放倒了。原来环岛能跑上十圈的人,现在说几句话就开始喘,这不是废人了?
他把胳膊搭到额头上,突然心就有些灰,正值壮年,落这么一个病根,只怕其寿不永。
一只冰冷的小手,停在他的胳膊上,他突然意识到,屋子里来人了,而刚刚他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他猛然睁开眼睛,不出所料,是柳鱼。
“你不要总过来,天要晚了,也许我妻子会过来送饭。她那人疑心重,让她看到你,只怕我的日子不好过了。”秦至真索性挑明了说,把锅甩给范朱朱,如果柳鱼还有一点自尊的话,也不会纠缠太狠。她明明就是一个又冷又傲的人,到他这里也不会例外的。
“放心,不会让她看到的。我只是担心你,想来看看。”柳鱼咬着嘴唇,一双眼汪出泪来,秦至真突然发现她的眼中也是布满红色的血丝,难道这一天两夜,她也没合眼?
“我没事,别再给我添事就好了,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什么也不能承担。”秦至真虚弱地说。
“说的跟你原来能担什么事儿一样。”柳鱼苦笑一下,突然把身体站直。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当,当,当……
范朱朱步步逼近。
“完了!”秦至真的头轰的一下,已经无力再思考,整个人瘫在病床上。
柳鱼一回身,嗖地一下钻进了卫生间。秦至真急得想坐起来阻止,可是软得动不得,他想说的是,不要躲起来。如果范朱朱看到他们在一起,还能解释一下,说是他的同志来探望的,本来在一个医院,也没什么。可是如果躲进卫生间被发现,那就是跳黄河也说不清了。
秦至真只觉得胸中一阵阵发闷,恶心得想要吐出来,满头的冷汗。
这时范朱朱已经走进来了,她优雅地把门推开,向秦至真微微一笑,解开围巾,可是随即就发现秦至真的异样,忙扑到他的床前。
“你怎么了?不舒服?”
“医生……”秦至真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范朱朱二话不说,把饭盒向他的床上一扔,撒腿就向外跑去。医生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侧,她的脚步声远去了。
柳鱼从卫生间从容走出来,向秦至真夹 了一下眼睛,搂紧宽大的病号服,把纤巧的后背和丰满的臀丢给秦至真,大大方方走出门去。秦至真长出一口气,人几乎虚脱了。
医生很快赶到了,给秦至真推了一管药,见他平复过来,又嘱咐几句,这才在范朱朱的不停追问中向外走去。范朱朱吓得不轻,一直问到医生无奈的直摊手,也不肯放过他。
“我没事了。”秦至真替医生解围,向门口的范朱朱抬了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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