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茶香满室时,林立危才明白,唐知客说的礼,就是从青布袋里倒出来的那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
“这茶可是有年头的,几百年的茶砖了。”唐知客熟练的用开水把茶盏淋热。
“几百年,有黄霉曲菌了吧?”苏唯一不客气地说。
“那算什么?就是有砒霜,我也敢喝,这是爱茶人和不爱茶人的区别 ,你们不懂。”唐知客呵呵一笑,把两个茶盏送到林立危他们的面前,他们看了看,都没动。
“没毒,怕什么。”唐知客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陶醉的闭上眼睛。
“行了,礼赔过了,你可以走了。”苏唯一开始逐客。
“小苏啊,你还太年轻。这样做人是会吃亏的。”唐知客也没客气,反击了一下,倒让林立危刮目相看了。
“唐先生,确非凡人,让我刷了三观。”苏唯一不客气的说。
“我这次来,是正式跟你们谈一下,有件事,不吐不快。”唐知客叹了一口气。
“您啊,已经够随性的了,还有不吐不快的事?让我们这些憋屈的怎么活?”林立危白了他一眼。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勉强理解一下我的难处,我现在,唉,苦!”唐知客的身体向沙发重重一压,人矮了一头,眼中挤出两滴泪来。
“看来这燕子神没少折腾您啊。”林立危有点幸灾乐祸。
“小林,聪明人,确是这样。天地万物皆有灵,你别不信这个。现在这个燕子神跟我是死磕上了,只有你们能帮我。就把这房子借我半天,就半天,我做个法事,你们看行不行?”唐知客鼓起勇气,把要求说了出来。
“这要是我们的房子,随你折腾,可是我们只是代管,伤不起。”苏唯一断然拒绝。
“我出租金行不行,一千!”唐知客坐不住了。
“一千,可真大方。”苏唯一嘲弄的一笑。
“那是,一千能付别处一个月的租金了,我就用半天,保证不把屋子弄乱弄坏,就是进屋子里找准方位,磕几个头,烧一柱香。”唐知客急得恨不能过去按住 苏唯一让她点个头。
“不行。”苏唯一的倔脾气那可不是盖的,林立危最了解她,所以这次谈话无解,几百年前的茶叶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情不行,钱不行,你们说,这事到底要怎么办?”唐知客已经沉不住气了,语气很焦虑。
“唐先生,您这样,可是会得罪人的,不要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这是原则。”苏唯一没放过反攻的机会。唐知客灰着脸,低头走了出去。
这时苏唯一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方大山,让他们马上过去一下。
方大山已经等在书房,见他们进来,一边让座,一边把些东西铺在桌上。林立危一看就明白了,这些是银行的凭据,是三个月内,徐晴向同一个账户转账的收据。
“这是想转移点财产?”苏唯一苦笑一下。
“她要转移财产,会只要这么一点吗?”方大山短粗的手指点到金额上。林立危完全赞同,如果徐晴的胃口这么小,就好打发了。
“难道,这个账户的主人,和她之间有什么秘密?”苏唯一若有所思的说。
“我也这样怀疑,她不会凭白给什么人钱的。”方大山的手指不停敲打桌面,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这是她的帮手?”林立危脱口而出,苏唯一瞪他一眼,可显然他说的很有道理。
“账号的主人是什么人查到没有?”苏唯一问道。
“我在等电话,一会就知道了。”方大山已经撒开关系网,林立危虽然觉得他不应该自己处理这些事,应该马上报案,可方大山的主意正,多说无益。
“徐晴没在家?”苏唯一没见她围前围后的,还有些不习惯 。
“我把她交给二丫了,这事二丫会处理好的。”原来方大山怕她在家碍事,又怕她干扰他们查找真相,索性找到二丫。
二丫听说小宇失踪也急坏了,虽然把方大山好一顿臭骂,可是忙是要帮的,董兴凯亲自开车过来,把徐晴接到了他们家的别墅。二丫连麻将都牺牲了,死守严防。
下午一个电话把账号主人的信息传递过来,他们听着有点懵,是妇科医生齐家生的。
“徐晴一直在齐家生那里看病,难道他们两个有了私情?不然背着我打钱给他是什么意思?”方大山一想到自己的头上可能绿了,马上就不淡定了。
“我看不一定是私情,也许有别的原因。”苏唯一摇了摇头。
“什么原因?走,我们去找他,面谈!”方大山起身就往外走,苏唯一和林立危只能跟上。
他们把齐家生约到医院附近的茶室,找了一个僻静的单间。齐家生进门看到林立危和苏唯一两张陌生的面孔时,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看来他是误会了,把他们当成方大山要介绍过来看病的朋友。
“怎么没见徐晴?她马上要做四维彩超了,那边我已经帮忙预约。”齐家生笑道。
“她有事,不能出来。”方大山的话里没有一点温度,齐家生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
“不是身体不舒服吧?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齐家生努力调整着屋里的氛围,可惜收效甚微,林立危和苏唯一虽然不说话,可是眼睛没离开他的脸上,被三个人盯着的滋味不好受,齐家生有些坐不住了。
“她的身体情况你最了解。”方大山低下头,从包里掏出银行单据,铺到桌上,给齐家生看。
“这个,咳,是,是我的资金一时周转不开,向她借的。”齐家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吗?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向我借,她为什么要瞒着我?”方大山追问道。
“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也不差这点钱,找你找她不是一样。她总来医院看病,我能遇到她,所以就直接借了。”齐家生的脑子转的很快,刚一犹豫间已经把谎言编好了,越说越流畅。可怜他不知道,面前的苏唯一早就洞察了一切。
“我觉得,这事不是这样吧?”方大山慢条斯理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你不是怀疑我和徐晴有什么关系吧?天地良心,看我长这样,她能看上我?”齐家生掠起前额稀疏的几根头发。
“徐晴是什么人,我还算了解,如果说她没看上你,又无求于你,是不会给你一毛钱的。所以你们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方大山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有些迫不及待。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和小宇无关,可是又暗自祈祷,跟小宇有关是最好的,别的他不会追究,甚至不会在乎。
“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借钱,真的!”齐家生已经陷入自己挖的绝境,只能反复求饶,想找到一线生机,突围出去。
“如果你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就交给警方好了,到时你总会说的。”方大山已经没有耐心,决定收网。
“别!不能!不能啊!”听说报警,齐家生彻底就软了,他站起身隔着桌子拉住方大山的衣袖。方大山甩手起身离席,齐家生被他硬生生一带差点摔倒,桌上的茶具被连累,茶盏翻了,滚了几下落到地上,热气腾腾的茶水洒得到处都是。苏唯一和林立危站起身退到一边,冷眼旁观。齐家生扑嗵一下跪在方大山的面前,哭求道:“给我个机会!我全告诉你!”
原来这件事,他们都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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