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立危从后屋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我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苏唯一叹口气。
“她还会来的,她既然想来,就是有心求助,你放心吧。”林立危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
外面的雨下得昏天暗地,出去看电影的成本太大,他们只好把门关好,窝到床上,林立危殷勤的选了一个惊怵片,情节紧张,可苏唯一看得心不在焉,想来心思还放在小莲身上。
本来以为没事可以睡个懒觉,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生意就上门了,还是侯大娘介绍来的。侯大娘走在前面,气焰嚣张,一副这里我说得算的架势,身后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生,在侯大娘正式介绍了苏唯一之后,她紧张之下竟然弯腰行了一个礼。
“太客气了,坐。”苏唯一被侯大娘弄得浑身不自在,拉着小女生坐下来。
“她叫青格格,就住在我的楼上,我跟你讲,这单生意还是我抢下来的,她本来是要找隔壁的王大娘请仙儿的。让我硬给拦下来,给你送过来。那个王大娘就是个骗子,上次我孙子受惊吓,她非得说什么老鼠精上身,硬给喂了一碗不知什么东西,弄得我孙子上吐下泄,去医院输液才保住命。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也学得那么迷信,要相信科学,诺,苏大夫在这里,我先出去了,你们聊吧。”侯大娘说完转身走了,苏唯一听明白了大概,不由得有些尴尬,这个青格格并不是有心理问题才求助的,是被侯大娘公报私仇劫持来的。
“这件事,我也不知怎么讲好,如果你没有什么咨询的,我……”
“不,我有问题,其实有几次我想要进来的,可是没有勇气,今天 既然来了,我就跟您聊一下吧。”青格格猛然抬起头,眼中已经含了泪水。苏唯一这才放下心来。
“进来吧,我们好好聊聊。”苏唯一领着青格格进到里屋,让她坐到沙发上。
“我觉得,有人把我的记忆封存了。”青格格说完这句话,就在审视苏唯一的脸色。苏唯一心里吃惊一下,脸上并没有带出来。
“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苏唯一轻声问道。
“我的故事有点长……”青格格为难的说。
“没关系,想到哪讲到哪,我听就是了。”苏唯一的微笑如春风化雨,把青格格的顾虑洗掉。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光,眯着眼睛,沉浸在往事中。
青格格正在读大四,她自幼没有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关于母亲的记忆,早就模糊得看不清了,因为父亲那边没什么亲戚,跟母亲的家人也没什么联系了,青格格十几岁时才隐隐听说她的母亲死于癌症,而且父亲也背负着克妻的骂名。在青格格记事起,父亲再婚不下三次,这还不包括暂短的同居,那些满怀希望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没有多久都会哭着离开。青格格还小,理解不了为什么,父亲也不会跟她说,整日喝酒买醉。
父亲是个令人厌恶的酒鬼,几乎所有缺点都有,却对青格格百依百顺,好的有点超乎常理。从小到大青格格一直享受着不属于她的待遇,父亲最爱的是喝酒,可他宁可去打一两元一斤的散白酒,也要花上百元给青格格买个新书包。这种纵容对于小青格格并没有什么,只是一种宠爱,可是长大后,她才发现,这并不合理。
而且相对应物质上的满足,青格格再难从父亲那里得到什么了。他跟青格格没有互动,甚至交谈都少得可怜。青格格一度以为父亲就是寡言的人,直到有一次她提前回家,看到父亲和几个朋友在喝酒,满屋的烟气弥漫中,父亲眼睛闪着光,正在高谈阔论,看到青格格的瞬间,他马上把嘴严严闭上,直到所有人离开,再也不肯说完整的一句话了。
而让青格格真正意识到她和父亲的关系有问题,是在一年前。那时她读大三,工课并不算紧,还有时间享受生活,只要有同学邀约,就去周边玩一下。
那个周末,她和几个同学就近爬了一次山,下山时都饿了,就找了一家餐厅。餐厅不大,东西贵得要死,几个人都是学生,只有青格格的经济条件好些,其它人看了看菜单就默默放下了,只有青格格认真的点了三个菜。
很快菜上来了,因为都是又累又饿,吃得香甜 ,青格格觉得这钱花得也算值得,心情并未受影响。这时老板娘从后厨转出来,送上一盘白糖拌西红柿,红红白白,吃在口中很是清爽。
“谢谢了。”青格格客气 一句。
“你是青格格?”老板娘却脱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对,我是叫青格格,您是?”青格格认真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微黑,身材匀称,看着就很干练。她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又对不上号,难道是原来的邻居?毕竟他们搬了很多次的家。
“你不记得我了?呵呵。”老板娘淡淡一笑,青格格恍然大悟,这是父亲的诸多前任妻子的一个,在她家住的时间算长的了,有近一年的时间,可还是没留下来。那时她对青格格还是很好的,青格格已经在心底接纳她了,所以她离开时青格格还哭了一场。
“原来是您,您过得好吗?”青格格热情的问道。
“就那样吧,我儿子刚上小学,带着有点吃力。”老板娘擦了擦手,向后退了两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再婚了?”青格格问的有些唐突,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没,一个人过呢。”老板娘不以为意,只是摇了摇头。
“妈,快点,我要饿死了。”门帘一挑,后厨钻出个小男孩,只看一眼,青格格就呆住了,这简直就是父亲的翻版,她容易有些懂了。同学们差不多都吃完了,又拿着手机跑出去拍照合影,有人在叫青格格的名字,她只是弱弱的抬手拒绝了,并没有力气多说话。
“你猜到了?”老板娘看了看青格格的脸色,苦笑着问道。
“我父亲一定不知道吧。”青格格苦涩的一笑。
“他知道。”老板娘的回答很干脆,把青格格闪了一下,她更加不解了。
“他知道 ?那为什么你们还……”青格格这下可是真懵了。
“就是因为知道我怀孕,他才要跟我分开的,逼着我把孩子打掉。可是我舍不得,那时我年龄也不小了,要是再不生育只怕以后也难。男人是靠不住的,怎么也要有个孩子,所以我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本来以为他会回心转意,没想到他那么狠。他喝多了酒就打我,想把孩子打掉,好在我跑得快……”老板娘回想起当年的狼狈,眼圈一红,掉下泪来。男孩不知她们在聊什么,只是觉得母亲的样子怪怪的,有些怕,就没有再要吃的,走过来仔细看老板娘的表情,还掂着脚伸手给她擦了一下泪。
“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青格格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这件事了,如果说父亲当年是怀疑孩子 不是他的,现在看来,孩子就是证据,活脱脱就是他的骨肉,不知现在他有何话说。
“他怕我有了孩子 ,会对你不利。”老板娘的话里没有埋怨,可青格格还是听出了问题。她失魂落魄随同学下了山,她再想不到,父亲爱她能爱到可以把其它的子女舍弃的地步。
正好假期到了,青格格收拾一下就去了父亲的家。她有近半年没回来了,原来不回家的理由很多,随便找一个就行。可是上次那件事后,她总觉得欠了父亲的,他也许只是不会表达对她的爱,她这样把父亲抛在一边,实再是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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