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强子的宝马车正缓缓拐过来,特意兜了一大圈,把目光赚足了,这才停下。强子妈满面春风下车来,见到林立危,不知为何有些尴尬。
“听说大妈要住新楼了,恭喜啊。”林立危是打定主意来套话的,哪能放过这搭讪的机会。
“哪有,就是随便看看。”强子妈难得谦虚起来,王奶奶一听话里有话,马上把耳朵伸过来。
“那有啥,看就看了,还怕人知道啊!就在新城小区那边的房子,我给我妈买的!”强子大嗓子,喊得强子妈身子一震。
“你瞎嚷嚷啥,你是不是傻,进屋!把你能的!”强子妈扯着强子就往屋子里走,林立危不死心,跟在后面,不想强子妈顺手把门一关,把停止营业的牌子打了出来。林立危碰了一鼻子灰,再看旁边看热闹的王奶奶,小眼睛瞪得溜圆,把拐杖一夹,健步如飞去讲八卦了。
“新城小区”,林立危猛然站住,上次在许琳琳处,看过她开发的楼盘模型,其中就有新城小区的名字。看来强子妈还真是关键人物。
强子妈一向油滑,只怕从她那里套不出什么话,苏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乱事之秋,先让她远离的好,不想卷她进来。
许琳琳心思慎密,不可能得到线索。林立危站在烈日下,发了一会儿呆,头上烤得发糊,才慢吞吞向楼里走去。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宁必远。
宁必远是唯一不会被许琳琳收买的人,因为他不缺钱。虽然现在去找他,有可能被他套出真相,可也值得冒险 ,如果可能 ,把他拉进同盟最好,对小年只有好处。
正巧宁必远从外面走进小区,林立危鼓起勇气拦住他。
宁必远看林立危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冷漠,楚奇奇的救场只是暂时的,他还是在怀疑。
“今天没事儿做,出去喝一杯?”林立危双手插在口袋中,轻松道。
“你没事,我有事。”宁必远扬了一下手中的口袋,里面是一些外伤药和纱布之类的东西,林立危尴尬地一笑。
“那算了,改天吧。”林立危转过身。
“别改了,现在吧。”宁必远叹口气,改了主意。
他们一起走进上次的小酒店,老板飞快上来几个小菜,还是上次的标准。原来宁必远请客都来这里,而且菜式是一样的。
“上次你问我,我赚这么多钱为什么。我想了很久,一直想到现在。”宁必远喝了一口酒,眼睛眯起来。
“我随口问的,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林立危也喝了一口算上陪着他,一个自己都没活明白的人,哪有资格铐问别人。
“你问的对。其实,我想过的也不是这样的生活,我可以很光鲜的活在那些上流人物中间,打高尔夫,在一流的餐厅吃法式大餐,飞到蓝天白云碧水的海滩渡假,身边围着金发翘臀的女子。可是,那些对我,没有意义了。这,死了。”宁必远用手狠狠在左胸戳了一下,他的眼睛像蒙上一层什么,是刚放到桌上的包子蒸起的腾腾雾气。
“吃,吃,凉了不好吃了。”宁必远用筷子插起一个包子,汤水顺着筷子流到他的手上,他顺手在桌布上一抹。林立危看呆了,一个人角色转化的如此快,这是经历了什么。
“其实,你住的那间房子,我是有感情的,有很多人想租,我只租给有缘人。”宁必远没有喝酒就先醉了,这话说出来,活脱脱一个算卦的江湖骗子。
“这个房子有什么故事吗?”林立危想听关于这个房子的所有一切。
“你听说过强子的事吧?跟他有点关系。”宁必远说完叹了一口气。
“强子?他杀人入狱了?”林立危的后背一凉,他预感到宁必远要说的是一个悲剧,突然不想听了。
“不想听也要听,有十年我没讲这个故事了,今天想讲给你听听。你坐好了。”宁必远狠咬了一口包子,被烫得说话都囫囵了。
林立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也扎起一个包子放到口中,热油烫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又不好意思吐出来,一急之下竟咽下去,胸膛一条火辣辣的烧下去,这哪里是吃包子,这是上刑!他看着宁必远,差不多一口一个,不知道他怎么吃得下去。
“这家的包子最好吃,开了十几年了,先头是老板的爸爸在做,后来手艺传给他。”宁必远解释道,林立危刚还听他讲人生,突然拐到包子,有点诧异。
“我的故事,就是从这包子说起。”宁必远又喝了一口酒,林立危鬼使神差也学着喝下去,食道更加不舒服了,宁必远这是在自虐?
宁必远是出生在W市,父母都是小市民,没多大出现,就挣出一家三口的吃食。那个年代还不是人人都能上大学,所以他没有考取,就自然走上了社会。父母还年轻,轮不到他接班,只能做临时工混着。好在他脑瓜子灵光,年纪不大就在街上混出点名堂,东拼一刀,西兑一下,渐渐的,他淘到了几桶金。
这时很多同乡都去南方淘金了,宁必远自然是蠢蠢欲动。可是他受到了来自家庭的阻力,他不幸是独子,父母当然不想让他远行,每次他准备要走,母亲都大病一场,原因他是懂,可偏又是孝子,在这种煎熬之下,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没出一个月,他的媳妇进门了,水灵灵的一个妹子,家世也清白,外人看着是宁必远高盼了,知道底细的都说这女子是傍上了摇钱树。
媳妇争气,三个月后肚子就鼓起来,宁必远把媳妇往家里一扔,拎着一个小皮箱就走了。算是把人质扔在家中。
这一走就是三年。他的消息少得可怜,家里人除了定期收到他寄来的钱,只能有支言片语。不过听同乡讲,宁必远在外面十分风光,办了几个厂子,全国各地销售产品,还不时上电视。
家里的老人见他寄来的钱越来越多,也猜到那些话是不假的,可是明明上电视是好事,为啥不让家里人看,还能解了思念之苦,何乐不为?下次通电话时,老人催问了几句,宁必远只是吱唔,并不坐实。
那时他的女儿已经出生了,两岁多,胖胖的,五官不算漂亮,可是招人稀罕,穿戴得又好,到哪儿都引人多瞧几眼。二老虽然是盼孙子,可暂时没有,就把爱全放在孙女身上了。
媳妇虽然跟他闪婚,可也是痴情的女子,在家守得很本份,给女儿起个小名叫思思,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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