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收了一万元好处费,空出房子不知所终。这一天房子是归苏唯一和林立危随意出入的。
这是一个寻常的三口之间,墙上挂着陈旧的婚纱照,一个略胖的小眼睛男人把一个大嘴大眼的女子搂在怀里,一副捡到宝儿的样子,不知过了这些年,他是不是还这样想。
南面的阳台正好对着人工湖,从这里看放钱袋的位置很清晰。只是南阳台上堆的东西太多了,林立危让苏唯一等在一边,他先把阳台清了一下,两个人才得已肩并肩站在窗前,每人手里多了一个高倍望远镜。
这时方大山和章雨出现了,他们就像寻常的夫妻,去了一趟早市儿,拎回一大袋东西,看起来黑塑料袋沉甸甸的。走到第二个垃圾箱前,方大山先是看了看,这才弯下腰。原来绑匪选这里是有目的的。这里有一个长了绣的铁环,原来应该是拴船缆的,现在弃用了,他按纸条上的说法,把塑料袋口扎紧,系上尼龙绳,正准备把它系到铁环上,听后面有人叫。
“看什么呢!说你们呢!”来人带着红袖标,一看就是小公园的管理员。
“没事儿,看看风景。”章雨先迎了上去,笑脸。
“看风景就好好看,不要往湖里扔垃圾,逮着罚不死你们!”管理员没好气的说。
“瞧您说的,扔什么啊,刚去早市买的菜,怎么就扔了。”章雨说着把口袋拍了一下。
“不扔最好。”管理员嘀咕一句,慢吞吞向别处走去。
章雨和方大山没敢马上行动,等着他走远一些。现在离约定的时间不多了,他们都度日如年。
好容易管理员的注意力被一个溜狗的女子吸引了,为了一摊狗屎,二人暴发了一场 大战,方大山才快速把绳子结好,把塑料袋贴着湖边顺了下去。章雨不放心,又在袋上拉了拉绳结。他们放好后,马上转身离开。这是按纸条上的要求,不能监视,不能回头。管理员被溜狗的女子打败,灰溜溜转过来,一眼瞧见章雨他们手中的袋子不见了,就要过来找麻烦,他们两个只好低头快步跑到车前,一头钻进去。管理员没抓到现行,心里一直忿忿不平,他走到湖边特意看了看,并没有瞧出来铁环上的绳结有什么不对,这才走开。
苏唯一一颗心落下去,继续观察 起来。
按约定,方大山他们开车绕一圈就会去另一个监视点。这个时间差就指着苏唯一和林立危来做。可惜他们可能都是绑匪早就关注的人,所以不能去现场。湖边的人少了起来,看得越发清楚了。除了管理员刚去看过一眼外,根本没有人走近那里,垃圾箱很多,没有人需要绕远过去,那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观,分明就是一个很僻静之处。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交钱的地点有点怪,这能拿到钱吗?”林立危忍不住问道。
“按说拿钱的地点应该选个人多热闹的地方,不好追,不好查,这里真的很怪,我怀疑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苏唯一皱眉说道。
“希望他顺利拿到钱,就把小宇放回来。”林立危低声说道,苏唯一不由得放下望远镜,心情沉重起来。
这时方大山的电话打了进来。
“有没有情况?有人接近吗?”
“没有,我们一直在监视,没看到任何人接近。”苏唯一忙说道。
接下来这一天,异样漫长,他们一时不敢错开眼神,中间吃饭都是两个人换着来的。可是直到天色擦黑儿,也没见有人去取袋子。
“他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不敢来了吧,知道我们在监视?”林立危担心起来。
“现在天色暗了,也许会好下手一些,再等等吧。”苏唯一安慰道,好在她的望远镜带夜视仪的。现在天气有些凉了,晚上出来的人也少,小花园彻底安静下来。
这时门铃响起,林立危走过去一看,是方大山和章雨过来了。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我们被耍了,会不会钱已经取走了?”方大山的脸色苍白,嘴唇 有些发抖,章雨的脸阴沉着。
“我和小危去看看。”苏唯一也有这个想法,只能铤而走险了。
这时已经顾不上许多,苏唯一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挑了一下,拿出一件男式运动服塞给林立危,自己找出一件女式长风衣,林立危换好衣服,把帽子带上,苏唯一又找了一副眼镜卡上,走起路来有点飘,还好有林立危拉着,这样看来已经和两个人平时的形象大不一样了,希望夜黑风高不会被人发现。
他们没敢直接去水边,而是在小花园里绕了一下,紧搂在一起,像一对热恋的情侣,他们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这才起身向湖边踱去。
两个人虽然假装 一直在低语,可是心里忐忑 ,根本不知道胡言乱语的什么。月亮很大,加上有路灯,把湖面反出一片白,他们一眼就看到铁环上的绳结还在,看来钱是没有拿走。
苏唯一蹲下来,假装用手掠起水花,一个不备把绳子就拉到手中,重重的,东西还在,她向林立危点了点头。
“东西还在,怎么办?”她小声对着怀里的手机说道。
“你们先回来吧,等一夜再说,也许是我们心不诚,这样毛糙会害了小宇的。”方大山听说钱还没取走,又焦虑了。
他们急忙返回楼里,那边方大山安排,这户人家又多得了五万元,已经坐上飞机去海南了,他们可以继续等下去。
这一夜四个人分成两班,两个人监视,两个人在屋子里休息。说是可以睡一觉,可是谁也睡不着,有点风吹草动就起来看一眼,天快亮时,他们都有些绝望了。
“我们报警吧。”苏唯一担心的说,这两天和方家人同甘共苦过来,不知不觉小宇已经成了她的亲人一般。
“不行,如果报警,他会撕票的,到时怎么办?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小宇了。”方大山软弱的说。
“先不要报警,再等一下,等一下,他既然想要钱,就一定会拿走的。”章雨咬了咬嘴唇说道。
“好吧,再等等。”苏唯一不敢强求,方大山和章雨的情况并不算好,都在崩溃的边缘。
“会不会,钱已经拿走了?”林立危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没有说明时,聪明如章雨已经猜到了,她快步跑向门口,三人追 了过去。
从水里捞上来的还是黑塑料袋,可已经不是他们沉下去那只了,这只里面放的是砖头,中间的绳结是重新系过的。
“他怎么做到的?”方大山愤怒的叫道。
“应该是从水底下过来的,这倒是暴露了一点,那人的水性极好。”苏唯一沉思着说道。
“他既然拿到了钱,为什么还不给我们小宇的消息。”章雨幽幽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怯懦和无奈。
“再等等,也许会有吧。对了,我们回去吧,也许家里有消息了!”林立危提意道,四人匆匆上了车,向方家驶去。
苏唯一和林立危坐一辆车,一路上苏唯一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林立危问道。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怪怪的。第一是绑匪要的钱太少,第二是他太聪明了。”苏唯一摇了摇头。
“这不矛盾啊,要钱少和太聪明矛盾吗?”林立危不解的问。
“矛盾。从他设计的这个局来看,他要想得到更多的钱,并不难,而且他也能很清晰的分析出方家的承担能力,可是他只要这么少,就是说……”苏唯一停下来。
“说呀,说明什么,别卖关子!”林立危气恼的说道。
这时方大山的车已经进了小区的大门,踩着油门就奔他家的方向去了,苏唯一的车刚驶过门口,老关就招手让她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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