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一直找不到我留在会所里的U盘就看不到这封信。我可能会根据形势把刚才提到的一些事当面告诉你们，只是我也不确定被关上一段时间的我心态上有没有发生变化。
不过我想以你张云清的能力要找到这个U盘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尽管我不知道你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打开U盘看到这封信，但刘姗几人的事情我已经做出了安排，他们的生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我不再关心。
我只是希望你在看到这封信后能够第一时间来见我，我会为你提供关于你母亲案子的最关键的线索，决不食言。如果这个时候我已经死了，请将我留给芳芳的电子信转给她，谢谢。
其实在将彭毅设计进这个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两种可能性，第一神秘人会根据我的推算杀了彭毅，这种可能性高达八成。
然而我清楚神秘人和彭毅之间的关系，也了解彭毅为人处世的原则，又明白你张警官的能力，还有一种只有两成可能性的小概率事件是彭毅会听从神秘人的安排杀我。所以，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
“云清哥，不对啊。”张昊看到这里皱紧眉头道，“这马斌什么意思？他根本无法确定我们会在什么时候看到他的这封信，他在信里这么说，岂不是在暗示我们彭毅有可能会杀他，希望我们警方能够安排人手保护他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想让我们保护他。他很清楚只要他来警局自首就再没活着离开的可能性，一如他在信的开篇提到的那样。
对于马斌而言，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两件事，一是林芳，二就是他的这个计划。
他也无法确定当小概率事件发生时他的计划进展到了哪一步，所以他要暗示我们去保护他，不能活着看到他的这个计划的实现对他来说是最大的遗憾，毕竟他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很多的心力。
现在马斌已经死了，我们不用再纠结他的一些想法，关键是看这封信里与神秘杀手有关的事情。”
“原来如此。”张昊重重地点了点头，又要往下看，就发现这封信只剩下了最后短短的两段话。
“张警官，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该给的提示也都给你了，暂时就写到这里吧。游戏并没有结束，如果你有机会能够看到我给你的第二封信，我想那时候你对神秘人也有了一些了解，而我一定已经死了，看在我帮过你们的份上请你逢年过节的时候替我祝福芳芳节日快乐。此致敬礼，马斌。”
“完了，这就完了？搞什么鬼？这马斌……一封不够，还留了第二封，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啊。云清哥，你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调查马斌自首前的行踪呢？”张昊郁闷道。
“暂时不用了。这马斌有可能是在故弄玄虚，当前还是集中力量先把碎尸案调查清楚。”张云清说完又将马斌的信通读了两遍，接着说道，“星月，把信打印出来有时间我们再研究。杨涛，给慕队长打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
几人分头行动，张云清则是带着Ｕ盘跟慕晚晴几人回到了积案侦破小组的办公室。
“你们觉得马斌信上提到的那些事可信度有几成？”张云清想听听王羽佳几人的意见。
“八成。”张昊报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九成。”王羽佳道。
“说说你的理由。”
“这封信马斌是从他被李承辉带出河西村后说起的，信的前半部分他都在跟我们讲述他的一些人生经历。其中他谈论的一些事涉及到了我们前段时间所经历的一些案子，杨乐案、徐伟案、李刚案等等。
他的说辞与我们警方的分析和调查结果大致相同，如果有问题很容易被我们察觉出来，所以他也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面说谎。
最有可能存在问题的是信的后面一部分，尤其是马斌对他计划的描述。只是我也看不出来具体哪里存在着问题。
马斌很狡猾，他提到的东西很符合我们之前的一些分析和推理，例如马斌是要跟神秘杀手表面合作、背地里捅刀子，又比如马斌提到的彭毅的事情与我们的调查情况也很吻合。
云清，你觉得呢？”
“在我看来马斌这封信提到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实的。换个角度，要说这两封信是马斌留下的遗书也不为过。只要不会影响到他计划的实现，他都没有必要说谎。
看完这封信我只有两个地方没有想明白，第一，马斌为什么要让我在看到这封信后第一时间去找他，还说会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一些事呢？第二，马斌在交给神秘杀手的U盘中究竟设计的是一个怎样的计划？
他一直都在避重就轻没有说明白过，只说那套计划的目的是为了帮助神秘杀手消除安全隐患。”
张云清见王羽佳几人听完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跟着又道：“不如我们换个角度来思考。如今我们手上掌握到的关于神秘杀手的资料很少，只知道他可能是一名被部队开除的特种兵，只知道他购买枪支杀害了姚远的母亲，还一直在暗中与李刚勾结，只知道他与彭毅有关系。除此之外，我们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对不对？”
“嗯嗯。”几人点头。
“可是在马斌和神秘杀手眼中神秘杀手的处境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需要一整套非常完善的方案来帮助他洗清身上的嫌疑，难道说烧了修理厂还不够吗？”
张云清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昊和王羽佳都在这时睁大了眼睛，就听张昊咋咋呼呼地说道：“对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感觉马斌和神秘杀手的行为有点杞人忧天了。
我们这边对调查神秘杀手一筹莫展，而神秘杀手那边则是给人一种火烧眉毛的感觉，不得不按照马斌的计划行事。这是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我们可能错过了抓住神秘杀手的关键线索！而在这条线索没有消失之前神秘杀手都如坐针毡，马斌的计划就是为了消除这条线索而服务的。”张云清的一句话将王羽佳二人震得哑口无言，“记得那天在天台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就是没有抓住，而审讯马斌时，马斌也总说我想法太多，容易忽略到很多的东西，现在想来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也就是说抓住神秘杀手的线索其实就在我们的眼皮子下面，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了？”
“是的。”张云清苦笑起来，“算了，这个问题暂时放一边吧，大家有时间都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我们在以往的调查工作中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细节。现在我们回头去看第一个问题。马斌让我看完信后去见他，又说要告诉我关于我母亲案子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些想法。我觉得马斌是在利用时间点来掌握计划的发展。在马斌想来，我们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刘姗几人可能已经遇害了。
换言之，神秘杀手已经完成了他答应马斌的事，接下来就该轮到马斌帮他完成U盘里提到的那个计划了。
马斌利用伯母的案子吸引你过去见他，就能从此掌握到他那个计划进行的进度。所谓关心则乱，你肯定会很紧张伯母的案子，马斌就有了可趁之机，诱导你去干某些事情，他的计划就得以进行下去。”
“羽佳你说的对，这或许也是目前我们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了。”张云清点着头苦笑道，“如今马斌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接下来就专心查一下碎尸案吧。”
“嗯。”
这时，就见付晓宇从门外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云清哥，死了！”
“你才死了，你这逆徒，好好说话！”张昊郁闷道。
“呸呸呸，我是说马斌信上提到的几个人都死了，地点就在嘉豪KTV的一个包房里。不仅刘姗死了、戴娜死了、连戴波也死了，和他们一同被杀的还有KTV的一个服务员。四条人命呢！”
尽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付晓宇的话还是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张云清几人的心口上。
“死因？死亡时间？”
“死因枪击，头部和胸口中弹，近距离射杀。死亡时间是今天晚上八点二十分到八点四十分。具体的情况慕队长还在调查，那边声音很吵，我也只问到这么多。”
尽管知道他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张云清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这几个受害生前都跟他有过接触，说不定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走吧，我们小组也全部过去。”
一夜之间四条人命，神秘杀手又在他的犯罪史上划下了重重的一笔，怕只怕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
黑夜中，男子徐步前行，此处距离案发地点已经好几公里了，杀人的凶器在他的怀中渐渐冷却。
迎面的寒风刺骨，男子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暗道：“小兔崽子，老子答应你的事可是做到了。你小子在九泉之下记得念我的好……不过这次会不会玩得有点过火了？一下打光了手上所有的子弹，真是有点浪费了。老四那边是不能再光顾了，下次有事情要出手恐怕就只能用刀了。咝，真有点冷，得赶紧回家喝几杯。”
……
刚从案发现场回来，张云清和慕晚晴就被王强叫去了局长办公室，张昊几人则是留在办公室里等消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斗败了的大公鸡。而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过了。
“师父，我就纳闷了。根据受害者家里人反映的情况，刘姗几个人因为马斌的关系一直被家里禁足，家里人还为他们安排了保镖。马斌刚死，几个人就想出来聚聚会，那杀手是怎么知道几人行踪的，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付晓宇实在没忍住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张昊白了付晓宇一眼，道，“你以前不也做过特种兵吗？难道你做不到他那种程度？”
“我可以做到。”回应张昊的是坐在一旁的肖青，“只要有目标人物，死死地盯紧其中一个就行了，而这种事还没有时间限制。只是这个杀手给我的感觉非同一般，绝对不是简单的特种兵。
根据云清哥的分析他进入现场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前后一共开了十二枪，四名死者头部中弹一枪，胸口各两枪。虽然胸口处的两枪都是事后补上的，但位置却心脏上、精准无误。
以当时现场的光线和设计角度不难看出，凶手的手法娴熟，作案时极其冷静，我怀疑他有多年的丛林作战经验。远非我们这种没执行过几次任务的特种兵可比。”
“这些云清哥早就分析到，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我不也正想着吗，不像你只知道报怨，你这么厉害也不见你说点有建设性的意见？敢情你这副组长也是只懂得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呵！”肖青反唇相讥道。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出了案子大家心里都很烦，云清哥和我姐都被王局叫去喝茶了，指不定被骂成什么样呢！你们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行不行！”慕星月愤然道。
张昊与肖青互瞪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听杨涛叹着气说道：“哎，一夜之间四条人命，算上前次的案子还有我们不清楚的案子，也不知道神秘杀手究竟背了多少命案。如果再不想办法将他绳之以法，我就怕还有更多人遇害。”
“你们也不用这么悲观，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确没有太多的线索，但其他方面的调查还是有进展的，云清也不会看着他再继续作恶。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可能替云清分担一些，如果只是一味的争吵反而会在无形间加重云清身上的压力。”
“羽佳姐说得对，那神秘杀手再怎么厉害也毕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的弱点抓住他的。虽然以前的案子我经历得不多，但我听羽佳姐说起过很多次，以前那个李承辉、李刚也都是狠角色，最后云清哥不也带着大家粉碎了他们的阴谋吗？”慕星月努力给大伙打气道。
“对对对，以前的案子我跟羽佳姐最有发言权了。你们几个进组的时间不长我就给你们讲讲《神勇警探只身一人闯虎穴勇斗女匪》的故事，还有《英勇警探怒斥匪徒舍身救同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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