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超是被陈江和付晓宇架着上楼的，跟在一旁的除了一脸得意的张昊还有押送半路与他们会合的慕晚晴，唐超归案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刑警队处理，慕晚晴也得赶回来指导工作。

　　如今，过道的两旁站满了围观的警员，在今天之前唐超从没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多的警察。

　　这些人虽然没有说话，只是目视着他们往审讯室的方向走，但唐超却从他们的目光中读出了很多的东西，有愤怒、有蔑视还有厌恶。

　　唐超自己的心绪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被警方抓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完了。直到他在围观的警员中看到了身穿着警察制服的东子和猴子在对他笑，他的脸上才多了一丝愤怒的神情。

　　没多久，他脸上的愤怒之色又被一抹羞愧的神色所取代，他停下步子对旁边的一个便衣警员到了一声“哥”，跟着就埋下头跟随慕晚晴的脚步进了右手边的审讯室。

　　“哥？哥你大爷！你他妈把话说清楚，谁是你哥！你个该死的畜生，作案的时候眼睛没见你瞎……”

　　“星月、星月，别激动别激动，那家伙精神状态有问题，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语，还把我和陈江都认成了他哥。”张昊见状飞冲上前，抱住了完全不顾自己形象，蹦跳着破口大骂的慕星月，发现慕星月骂得难听，他又用手捂住了慕星月的小嘴。

　　“唔唔唔、唔唔唔。”

　　王羽佳也一边斥退围观的警员一边上前安抚慕星月，慕星月用力挣脱了张昊的怀抱，扑进王羽佳怀里，一脸的委屈，眼含泪光说道：“羽佳姐，我今晚上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被莫妮卡那小丫头教育，现在又被嫌犯认成他哥，我是不是该买本黄历以后出门先看看啊。”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王羽佳连声安慰，嫌犯的那声“哥”连她都有点猝不及防，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慕星月。

　　就在这时慕晚晴从审讯室里快步走出，她冷冷地扫视了四周一眼，还滞留在过道里的警员立时作鸟兽散。

　　跟着慕晚晴就走到王羽佳几人身前说道：“好了丫头，别闹了，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我跟羽佳聊几句。”

　　张昊闻言立即将慕星月从王羽佳怀里拉出来，又带着付晓宇和杨涛回了积案侦破小组的办公室。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王羽佳往审讯室门口瞄了一眼问道。

　　“我先让人给他做个活体取证，一会儿再视情况考虑要不要连夜审讯。”慕晚晴说道。

　　“看他刚才的状态恐怕有点难办。”

　　“是的，回来的路上我就注意到了……你这边有什么安排吗？”

　　“我要出去一趟，送莫妮卡回酒店。大家也辛苦一晚上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回来跟他们聊几句就准备放他们回去休息了。”

　　“那行，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慕晚晴说完转身要走，又被王羽佳出声唤住：“晚上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莫妮卡就是那个样子你别怪她。”

　　“呵呵，她不是你情敌吗，现在就帮她说话了？放心吧，我才会不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呢。”慕晚晴笑道。

　　“我现在可没把她当情敌，我跟云清一样，拿她当妹妹看待呢。”王羽佳笑道。

　　“一会儿师徒、一会儿姐妹，懒得管你们。走了，让张昊那小子把我妹妹安全送回家！”慕晚晴转过身摆了摆手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直到现在王羽佳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想到张云清才离开不到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她关心、处理，可想而知张云清平时工作的压力有多大了，也难怪有那么一段时间张云清也会有心累的感觉。

　　不过今天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山猫落网了、“7.11案”他们也找到了侦破方向，想到这些王羽佳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但愿后面的事情会更顺利一些，云清，我等你回来……”她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大会议室。

　　第二天一早，张昊几人像平时一样回到警局等着早上的会议，与平时不同的是今天早上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古怪一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慕星月的身上，张昊几人都憋不住想笑。

　　“宝贝，昨晚送你回去的时候我就想采访你一下了，嫌犯当时叫你哥哥的时候，你除了愤怒还有没有别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啊？是不是有那么几秒钟你也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男人？”张昊强忍住笑问道。

　　张昊的话并没有得到慕星月言语上的回应，回应张昊的是一个个飞行的办公室用品，其中还包括一把小剪刀。

　　“你想谋杀亲夫啊你？”

　　“你再敢提这事我就跟你分手！”慕星月心里也在暗骂张昊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昨天张昊出去执行任务还让她担心好久，现在这家伙又拿昨晚的事情拿她开涮，差点没把她气死。

　　“呵呵，小师娘，你跟我师父天天闹分手都没见你付诸过实践，我是很支持你离开他的。”

　　“逆徒，你几个意思，想造反是吧？”张昊正打算修理付晓宇一顿，就见王羽佳缓步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他也收敛了手上的动作和付晓宇几人一起跟王羽佳问好。

　　王羽佳先将几人扫视了一眼，就淡淡地说道：“今天早上不开会，就按昨天我们商量好的工作去做。星月、杨涛，你俩准备一下跟我去见云清的姨妈和姨父，张昊、晓宇，你俩去查徐振华的案子。下午六点回来碰头，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及时沟通。”

　　“没问题。”

　　“还有，以后大家还是稍微注意点影响，我刚才在门外都听见你们谈笑的声音了。”王羽佳苦笑着摇了摇头，张昊这几个人工作起来倒还有几分警察的样子，可平时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她倒是已经习惯了，可要是旁人看见了影响不太好。

　　“知道了，羽佳姐。”张昊几人齐声道。

　　王羽佳点了点头，正打算把人都带出去查案，就见慕晚晴和陈江满脸愁容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王羽佳正要跟慕晚晴打招呼，就发现慕晚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走过她的身旁，慕晚晴目光飞速从张昊几人身上掠过，东瞅瞅西看看，这才扭头说道：“羽佳，莫妮卡没来吗？”

　　“找小师父？是嫌犯的审讯工作出问题了？”王羽佳黛眉微皱，“嫌犯不配合吗？”

　　“他昨晚做的两件案子铁证如山，他就算不开口我们也能零口供办案的。反之除了蝰蛇的事情他闭口不谈之外，其他的案子我们问他什么他都能如实地回答，甚至除夕发生的2.15案他也承认是他做的了。

　　可问题是那小子神神叨叨的，时不时自言自语一句，有时候的情绪甚至会失控那么一小会儿，这样我们审讯的思路不仅会被他打断，也无法开展正常的审讯工作，以他的状态他的口供是否合法有效我们都担心，所以昨晚审到一点过我们就放他休息了。

　　本以为他睡一觉起来状态会好一点，可刚才见他还是老样子，精神状态甚至比昨晚还差，我们几个审讯他的人都感觉像见了鬼的似的，那家伙时常对着空气嘀嘀咕咕我们看着都觉得瘆人。

　　所以我跟头商量了一下想找莫妮卡姑娘咨询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陈江从旁解释道。

　　“喔，是这样……”王羽佳点了点头，又露出笑容对慕晚晴二人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昨晚回家跟云清打电话的时候也谈起过，我觉得嫌犯的情况跟人格分裂有相似之处就跟云清探讨了几句。”

　　“哦？那小子怎么说的？”慕晚晴眼前一亮，要不是怕影响到张云清在外地的工作她和陈江也不会来求教莫妮卡了。

　　“云清说嫌犯的情况并非人格分裂，分裂人格之间是很难有交叉记忆的，而嫌犯却能记住他所见到的一切。他眼睛看见的幻象是他大脑基于某些事情无意识构建出来的，嫌犯的主意识与他产生的幻觉是一体的……”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慕晚晴忍不住打断道。

　　“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王羽佳含笑道，“云清说你们要想审讯工作顺利开展，甚至从他口中问出和蝰蛇、弑影团伙相关的线索要先做好两件准备工作。

　　第一件就是查清楚嫌犯幻觉产生的原因，云清的建议是让你们调查一下嫌犯的背景资料，尤其是和他哥哥相关的那件案子，对他的人生经历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你们在审讯他时最好从嫌犯的童年或者少年时期问起；

　　第二，你们要弄清楚嫌犯产生幻觉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都有那些，这些人分别都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些幻觉中的人都跟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结合第一点了解他为什么会产生和这些人有关的幻觉；

　　不过云清也说了，嫌犯的病不可能在短期内治愈，如果要想审讯工作顺利开展，莫妮卡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因为就算嫌犯在审讯时有幻觉产生，导致他自言自语、胡说八道，莫妮卡也能准确地捕捉到嫌犯出现状况的原因和他在表达的东西。云清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我都不相信。”

　　“哦？他说什么了？”不仅是慕晚晴和陈江，张昊几人也感到好奇。

　　“他说……”王羽佳看了一眼围在她身旁的陈江几人，“他说莫妮卡具备和嫌犯幻觉对话的能力。”

　　“吹牛！”

　　“开什么国际玩笑！”

　　“呵呵，没想到云清哥现在也学会吹牛了，看来他也受到我师父的负面影响了。”听完王羽佳的话后，除了张昊很想把他徒弟掐死之外，其他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觉得张云清有点言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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