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立即对李承辉实施抓捕，如果他是一号凶手，我不相信他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天衣无缝。没错、我们手上是没证据，但他也有协助我们警方调查的义务，只要人能带回来，审也能审出点东西！”张思琪果决道。

　　“我还是不同意抓捕李承辉：第一，我们手上一点证据也没有；第二，李承辉是明星主播，社会影响力极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动他，我们无法承担来自社会各界的压力，反而会被一号凶手利用；第三，一号凶手究竟是不是李承辉还不确定，之前云清不是分析过吗，一号凶手也有可能是整个《老李夜话》团队中的一员，我们抓捕李承辉反而会打草惊蛇。”王羽佳据理力争。

　　“难道我们就一点事情也不做？说不定一号凶手已经发现我们注意到了他。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做出狗急跳墙的事，你王羽佳能眼睁睁看着别的无辜群众遭到凶手的迫害？”张思琪反唇相讥。

　　“呵。”王羽佳冷哼一声，冰冷的面颊涨得绯红，“冲动是魔鬼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并不否认一号凶手对社会有极强的危害性，但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这是硬伤你明白吗？就算李承辉是一号凶手，我们没证据也只能放了他，我们对付唐涛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指望通过审讯在短短的几十个小时内击溃一号凶手的心理防线？可笑！”

　　“谁说不可能？特事特办。查案是讲究方法的，你这种从法医调过来的人又知道多少我们刑警的手段？”张思琪冷笑道。

　　张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张云清身旁，看着争吵中的张思琪和王羽佳，压低声音道：“云清哥，你不是说过她俩能成为好朋友的吗？”

　　张云清记得这已经是张昊第二次询问他同样的问题了，当时只恨不能找块胶布把张昊的嘴巴封上，他的嘴角像犯了癫痫的病人一般抽动不止，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江。

　　这小子旁若无人般注视着手机上刑警队员们发给他的调查信息，那样子十分专注，颇有一种心远地自偏的境界。

　　“小子，你说！”

　　“云清，你说！”

　　争论没有结果，王羽佳二人毫无意外地将矛头对准了张云清，等待张云清给出一个公正的评判。

　　或许是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张云清已经掌握了一定的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他打着哈哈说道：“羽佳，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说这么多的话。思琪也是，很不错啊，知道分析问题了。”

　　张云清的话听似在表扬二女，却透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王羽佳的脸皮比张思琪可是薄的多，瞬间面红过耳，冰山美人的形象荡然无存。张思琪则是狠狠地瞪了张云清一眼，气呼呼地说道:“说人话！”

　　“其实你俩说的都有道理。羽佳担心打草惊蛇，思琪担心再生事端。我们何不折中处理，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住李承辉和《老李夜话》的团队成员，同时继续调查王娇娇的案子。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一号凶手指使唐涛杀害杨恒是因为这个凶手。另外我过几天会和李承辉见面，我也想再了解他一下。你们记住。”张云清顿了一下，加强了语气，“一号凶手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凶手都可怕，我们在与他周旋时每走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太激进或是太保守都是不可取的。”

　　张云清各打了五十大板，但张思琪隐隐觉得张云清的话中有偏帮王羽佳的意思，难道是自己小心眼想多了？

　　“小子，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过两天你会以媛媛男朋友的身份去参加《老李夜话》十周年的庆祝舞会，到时候你就再观察观察那个李承辉，我相信你的眼光。”张思琪的脸色阴转多云，“另外你可要对媛媛好点，不要每次都是姑娘家主动，你也主动点。以你的眼光应该看得出媛媛是个好姑娘，也是最适合你的好姑娘。”

　　王羽佳先前已经失态一次了，这次听了张思琪的话强忍住没有出声。她如何听不出这些话是张思琪故意说给她听的。

　　张思琪就是这么个人，生起气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但心地是特别善良的，而且不会记仇。对此、王羽佳也清楚。

　　张云清却能感觉到有两道冰冷的寒光从王羽佳的冰眸中射出，将他捅成了筛子，赶紧纠正道：“思琪你说哪里去了，我和媛媛只是普通朋友。后天只是暂时冒充一下他的男朋友而已。”

　　“怎么会是普通朋友呢？你们相过亲，又愿意走在一起。我看就别玩什么暧昧了，应该早点确立关系才对！”

　　“我……”张云清还是头一次被张思琪的话抵得哑口无言。

　　“你们如果不聊正事的话请允许我出去上个厕所。”王羽佳说完举步走出会议室，张云清见状立即追了出去。

　　张思琪则是在王羽佳身后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道：“小样，总和我作对，我气不死你！”

　　“思琪妹子，你这么说不好吧？原本云清和羽佳之间只剩下一层窗户纸，现在羽佳吃醋了，这层窗户纸又该变城墙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江忽然开口说道。

　　“咦，尊敬的陈副队长！你什么时候光临小会议室的！我还真没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外人。”张思琪抑扬顿挫道。

　　陈江打碎了牙往肚里吞，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别再招惹这位姑奶奶为好。

　　张云清一直跟在王羽佳身旁也不说话，沿途路过的警员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俩，有的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王羽佳忽然定住步子，冷声道：“我真去上厕所，你这也要跟着不成？”

　　张云清重重地点了点头，肃然道：“我在外面替你把风！”

　　张云清的话逗得王羽佳“噗嗤”一笑，先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如果张昊在场肯定又会称赞张云清厉害了。

　　“把什么风，说得跟做贼似的。我不去总行了吧。”王羽佳转身往回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贫了？”

　　张云清苦笑，心说：“还不是被你们培养出来的。”成天和几个奇葩在一起，能不有所变化吗？

　　当张云清二人走回小会议时，张思琪的情绪也平复不少。细细想来，因为那件事而产生分歧没问题，但没有必要因此而争吵、伤了彼此的和气。

　　短短几分钟张思琪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的问题，但她是不会跟王羽佳道歉的，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对不起只有我忘了。

　　“好了，大家都平复一下各自的心情，我们继续分析案子。暂且抛开李承辉的事情不谈，我们先聊聊这次王娇娇的案子。昨天晚上我让陈队帮我做一件事，调查杨恒出租车遇害前的情况……”

　　张云清满以为杨恒会和一号凶手有直接的联系，想不到的是牵扯出了另一个犯罪嫌疑人。

　　“这个人显然对一号凶手非常重要，不然一号凶手不会冒着暴露唐涛的危险让唐涛杀害杨恒。在追尾事故发生时，我注意到杨恒询问过犯罪嫌疑人旅行箱中装的东西，当时杨恒心思都在汽车追尾事件上。犯罪嫌疑人、也就是那个神秘乘客可以很轻松地将杨恒骗过去。可即使这样一号凶手也没有放过杨恒。这说明什么？”

　　张云清自问自答：“说明这个神秘乘客对一号凶手非常重要，我们大胆推测这个人可能知道一号凶手的真实身份！一号凶手会将对他和神秘乘客不利的因数全部抹杀，这也符合我对一号凶手性格方面的侧写！之后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追尾事故现场的神秘乘客和杀害王娇娇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也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会选择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女子下手。这些受害者不出意外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她们刚刚堕过胎，都被犯罪嫌疑人囚禁过不到一个月时间。遗憾的是在王娇娇之前被害的那个女子的尸体被唐涛处理掉了，暂时无法证实刚才的那个推理。不过没关系，推理有时会有偏差。还记得我以前跟你们讲过的演绎基本法吧？就把刚才的推理当作一种假设来调查好了。假设所有被神秘乘客杀害的人都是刚堕过胎、被神秘乘客囚禁过一段时间的青年女子。现在请你们告诉我，我们接下来应该从哪几个方面展开调查？”

　　张云清微微一笑，有心培养张思琪几人的思维能力。这几个人跟着张云清也有一段时间了，张云清想看看大家有多少进步。

　　包括陈江、王羽佳在内，所有人都开始冥思苦想。让张云清深感意外的是，头一个举手发言的居然是愣头愣脑的张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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