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刑警队队员和积案侦破小组成员陆陆续续进入小会议室。或许是因为昨天审讯唐涛的关系,今天大家的精神都不错。
唐涛的招供虽然又牵扯出了另外一件奇特的杀人案,但在普通刑警队员的眼中他们调查几日的杨恒案算是彻底告破了。
昨天陈江带队从唐涛家背后的花圃中挖出了唐涛作案的凶器------那柄沾染了几个受害者血迹的磨刀棒。
眼下只差一些后续的调查工作即可给唐涛定罪,虽然离侦破整个系列案还有一段艰辛的路程,但大家都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今天早上的会议专案组就将针对昨日张思琪等人从扁担山枫树林中挖出的那具女尸展开讨论,制定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王强还没有到会场,陈江正笑着和一些下属开玩笑,还有一些刑警队员在低声讨论着案情。
王羽佳没有在张云清的座位上看到张云清的身影,眼神稍显落寞。昨晚张云清告诉大家他会请假一天,但却没有说明去处,也不知道这小子去了哪里。莫非是去找刘思媛约会去了?他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啊。
一直以来张思琪都责怪张云清的笑容很虚伪,但今天没有在张云清的位置上看到那虚伪的却可以稳定军心、给人以安全感的笑容,不仅是王羽佳,就连一旁的张思琪和张昊都感觉到他们积案侦破小组少了主心骨。
张思琪白了一眼正嘻嘻哈哈和其他刑警队员聊天的陈江,低声说道:“这群家伙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一直抓不到一号凶手,他们也高兴得起来。”
“思琪姐,这你还真怪不了他们。很多刑警一辈子也难遇上这么一件大案子,我们前后调查了一个多月,破了几件案子,他们能不高兴吗?至于调查一号凶手,也不是他们能力范围的事。压力有上面顶着,他们只管听从命令办事即可。”
“我师父的尸体还没找到,就看不惯他们这样一有点小成绩就沾沾自喜。”张思琪轻哼一声说道。
“难道你想看到大家像几天前那样愁眉苦脸的样子?那样反而影响工作。好了、你就别发牢骚了,大家工作开心一点、积极一点也挺好的。”
“哼!最可气的就是张云清那小子,这个节骨眼上玩失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张思琪郁闷道。
“是啊,云清哥这次请假让我也有点不习惯。他应该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吧。”张昊轻叹道。
……
同一时间张云清拿着刚刚更换的国内驾照离开交警队,接着他去了一趟家辉出租车公司。
办完所有手续正好是上午九点半,对于一个将时间视为生命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并没有超过张云清的承受范围。
出门时张云清还是一个警察,现在的他多了一个新的身份:家辉出租车公司的出租车司机。
张云清毕竟刚回国一个多月,对国内的一些情况不是特别熟悉,他今天是要体验一把在国内做出租车司机的感觉,更好地了解这个职业在国内的一些特点、特征,也便于他对杨恒进行侧写。
开着刚从出租车公司领到的凯美瑞,驰骋在宽阔的马路上,张云清的嘴角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没一会儿他就遇上了自己的第一单客人:一个衣着时尚的中年妇女牵着一只贵宾犬站在路边冲他招手。
张云清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冲着车外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将车子开远。只听见身后传来女人暴怒的声音:“我记下你的车牌了,我要投诉你拒载!”
这叫什么事啊,遇上的第一个客人就是牵狗的,还说要投诉自己拒载,张云清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出租车公司知道他的身份,这是一次警民合作,相信公司那边也不会来找他麻烦。
稍稍收拾心情,张云清一边开车一边等待自己的下一个客人。
国内的出租车司机大部分是两班倒,也有单班车。司机每月要向公司缴纳一定的管理费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份子钱,真正落入司机口袋里的收入十分有限。
如今市场竞争激烈,一些私家车也开始利用滴滴、优步等软件载客接人,这对出租车行业是一大冲击。不过张云清并不在意这方面的东西,毕竟三年前网络软件对这个行业的冲击并没有现在这么大。
一直到下午两点,张云清已经接了二十几单生意,中午的时候只在路边买了个盒饭充饥。
张云清并不是一个好司机,有些乘客提到的某些地名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能借助车载导航过去,因此浪费了不少时间。还有些乘客无理取闹,责怪张云清故意绕远路,弄得张云清只好自己掏腰包给他们免单。
忙活了半天,张云清也是感触良多。
下午三点的时候张云清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疲惫点。开出租车看似轻松,实则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工作中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
车上的收音机不时会有路况信息传达出来,还有同行通过对讲机相互联系,张云清也需要注意这些方面的东西。
张云清心想:“杨恒开出租车遇上这种情况时他会做什么?喝几口从家里带来的茶水还是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
张云清将车停在路边,打开播放器,听着缓缓响起的音乐,将一张废报纸盖在脸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张云清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或许是这几日查案很辛苦,这短短两个小时的睡眠让他感觉很舒服。他拿掉报纸揉了揉稀松的睡眼,重新调整状态,继续体验出租车司机的生活。
到了晚上七点交班的时间,张云清并没有将车开回公司。根据调查,杨恒有时候会上白班有时候会上晚班。张云清还得体验一下半夜开出租车的工作,估计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开车回公司。
开出租车会接触到来自社会各界、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有话唠的、有文静的、有乐意和司机交谈的,也有有意与司机保持一定距离的,尤其是晚班,出租车司机反而会提防上车的客人。
张云清心想:“一号凶手会不会是杨恒的一个乘客?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心急地想要杀死杨恒?”
大部分乘客与出租车司机只是一生只见一次的缘分,彼此不会有特别深刻的交流,除非是遇上什么事。
张云清想到心理学上一个比较有趣的效应:“浮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一个异性,那么他会误认为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从而对其产生感情。这是因为情绪受到了行为的影响。
张云清在这时想起浮桥效应倒是和爱情没什么关系,他是觉得两个陌生人如果不是共同经历了什么事或者因为某些话题而产生共鸣,他们绝对不会有深入的沟通和了解。
杨恒是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而根据张云清的侧写,一号凶手是一直生活在天枫市的白领阶层,经过警方的调查杨恒的社会背景中又没有符合一号凶手侧写的人,这两人能产生交集的机会有且有限。
一号凶手指使唐涛杀害杨恒必然有其原因,那么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又有什么矛盾?
“如果一号凶手并不是杨恒的乘客,那两人的关系里面会不会有第三者出现?换言之并非一号凶手要杀杨恒,而是一号凶手因为另一个人的关系要杀杨恒?这个人或许是一号凶手手下控制的另一个犯罪分子。”
张云清又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理论,称之为“六度分离理论”,是1967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提出来的。
这个理论是说:世界上任意两个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换言之最多通过五个人,一个人就会认识任意一个陌生人。
如果是这样,一号凶手找人杀害杨恒的动机的调查难度就会倍增。这是张云清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还有一种可能性,一号凶手和杨恒之间并不存在第三者,一号凶手也并非杨恒的乘客。这二人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事而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是这样,一号凶手又是怎样和杨恒认识的呢?他在指使唐涛杀害杨恒时还给了唐涛一份对杨恒的调查资料,这显然是有所准备的、是蓄谋已久的。换言之一号凶手认识杨恒有一段时间了。
张云清将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尽可能地将一号凶手与杨恒的关系和一号凶手的杀人动机梳理了一遍,直到有人敲动他的车窗问他:“师傅,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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