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本无善恶,只奈世道逼人。渡尽千劫百难,终是天理怜人。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山尾沟的小山村。
“小黑,小黑快出来,回家了……”一阵焦急的叫喊声打破了小山村夜的宁静。
是娟子在叫她家的猫,只是今天她叫的晚了些许,平常天还没黑,她就开始叫了。村民也都习惯了娟子这阵叫喊。
今天的夜格外的黑,即使天空有一牙弯月也被包裹在了这漆黑中。
“听说吴爷爷家的孙子小喜子前天出去玩儿,回去睡着就再没醒来,不太平啊!”娟子边打着手电向村口走,边胡思乱想着。
不知不觉娟子就走到了村口,在村口不远处有一颗老槐树,别看这颗老槐树枝繁叶茂又在村口,平常可没人在下边乘凉,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树邪的很!
此刻由于夜色太黑娟子只能影影绰绰看到老槐树的影子,夜色中老槐树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喵喵喵……”突然在老槐树的方向传来一阵猫叫,娟子抬起手电,一对碧绿色的眼睛映入她的眼里。
“小黑,小黑,快下来,回家了!”听着叫声娟子认出这就是她家的猫。
可是老槐树上的猫听到娟子的叫喊仍一动不动,只是更卖力地叫着。
听着自家小猫急促的叫声娟子心里不禁一沉,平常自己叫一声小黑就回家了,今天是怎么了?想到这里娟子也顾不了那么多径直向老槐树走去。
娟子很少到这颗树下,此刻来到槐树下不由地感到阴森。小黑弓着身子站在槐树的枝杈上,全身的毛都立着,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看到自家主人到了,黑猫叫地更急,两只爪子死死抠着树皮。
“小黑下来!听话!”
不过无论娟子怎么喊,黑猫始终没有下来,反而更加急躁。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娟子心里想,小黑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平日里只要自己一喊,它都会很温顺的跑到自己身边。
娟子打量了一下周围,夜还是一样的黑,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得想个办法!”娟子有些着急了,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想把黑猫赶下槐树。
可是当她抬起头的那一刻,无边的恐惧顿时袭遍她全身!黑猫还在树上,只是它正被一件血红色的衣服包裹着,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渗人!
被包裹着的黑猫像是一个布偶一样一动不动,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光泽如同干了皮的葡萄,它的嘴巴张的老大,从那四颗獠牙中间伸出一条鲜红的舌头!
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直到黑猫被那件红衣从树上丢下来她才醒悟过来。眼前的黑猫明显已经僵硬,身上的毛如同被电击过一样杂乱。
“小黑!”娟子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她的心脏更像要跳出来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黑猫那样被那件恐怖的衣服裹死!
不知什么时候那件红衣已经披在了老槐树上,使老槐树看上去更加妖邪。
看着看着娟子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听说了吗,老槐树成精了,昨个老吴头的孙子白天在槐树下边玩儿,回去就睡了,现在还没醒呢。夜里娟子也晕倒了,就在老槐树底下,她那只黑猫就死在跟前!”
村子不大,第二天人们就都知道了这件恐怖的事情,无限恐慌在村中蔓延甚至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可是也有例外,本来不知道孙子为什么昏睡的吴老汉听到人们的议论,再联想到娟子的事情,也就相信了老槐树成精了。
想到这里吴老汉顿时火冒三丈,“他娘的!你成你的精,关我孙子什么事,老子我土埋半截的人还怕你不成!”
不顾家人的劝说,吴老汉提着斧头就往村口走。
来到树下吴老汉心里也一阵打鼓,这树也太粗了!平时没注意,但当来到树下,树对面基本看不到,黝黑的树皮,和盘轧的树根都显示着这颗树的不凡!
有句话叫:骑虎难下,吴老汉既然来了怎么样也要砍上一斧头的,只见他撸起袖子高举斧头,一声大喊,就一头栽在了树下!
这会儿正是大白天,来往的村民将吴老汉抬回家,一阵拍打,吴老汉醒了。
“我的娘啊!鬼啊!”醒来的吴老汉脸色铁青,又哭又嚎。
原来,正当吴老汉要砍树的时候就感觉到后颈一凉被人掐住,接着就被狠狠地按了下去!
据吴老汉说,那双手很纤细像是女人的手,而且在他晕到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槐树上一件红衣正在飘荡!
接二连三的怪事以及三个正在大病的受难者,让这个小村庄异常阴森。
夜又悄悄地到来,只是平常夜里还可以看到一两个人的村子,今晚无比的寂静,甚至整个村子都没有一家开灯,似乎自己不经意的举动就会引来灾难。
胡六是村里的闲汉,平时靠放泼耍赖,欺负乡里,得几个钱为生。
胡六并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前天他就被邻村的狐朋狗友叫走了,直到今天晚上喝的烂醉才晃晃悠悠的回来。
这趟夜路胡六不知走了多少遍,可是今天当他走到村口不远处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槐树下。
“见鬼!哪个傻子这么晚了还在这儿站在。”胡六嘟囔一声继续往前。
“嗨!他奶奶个熊,三更半夜站在那儿给你娘说媒呢!”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见这人没理他,胡六的那股子流氓劲就上来了。
树下的人依旧没动,胡六加快脚步,走近一看,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好像还抱着什么。
“我说这是哪家的小媳妇,两口子吵架了?来和哥哥说说……”说着就伸出手去抓红衣女人的肩膀,想要把她的脸转过来。
当这个女人转过身来,胡六的酒就醒了一半,光溜溜的脑袋上汗水一道接着一道往下流!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灰白色的眼睛,浮肿的像浸了水的馒头的一张惨白色的脸,最可怕的是她的嘴,嘴唇上一道道裂痕就像蜘蛛网一样,半截舌头吐在外面,唯一正常一点的就是她那一头长长的头发。
胡六不知道该不该把放在女人肩膀上的手收回,两只腿已经开始发颤了,吞了一口唾沫,眼睛稍微往下一瞅,就感觉自己再一次被雷击了一般。
只见那女人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婴儿,全身黑漆漆的,什么都没穿,此刻两只黑豆一样的小眼睛正看着他,还咧着嘴对着他笑!
不知所措的胡六感觉自己的魂都快飞了,站在原地呼呼的喘着。实在离得太近了,一切都这样真实,胡六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突然,女人怀中的孩子一把抓住了胡六搭在女人肩膀上的手。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有如此大的力道,胡六被抓的生疼,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使劲地甩着被抓住的手,这时女人动了,她肩膀往上一抬身上的红衣就脱了下来,红衣直接落到胡六头上,胡六只觉得腥臭难闻,被呛得眼泪鼻涕直往下流。
挣扎了一会儿胡六感到手腕一松,接着头上的红衣也没了,抬头一看,那件红衣已经到了槐树上,女人小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有了束缚胡六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
……
天亮了,村庄又开始沸腾起来,胡六正站在村头和村民说着他昨晚的恐怖经历。
如果是在平时大家都会当笑话一样听,谁会在意一个流氓讲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恐怖的事情已经不是头一次了,更何况胡六的手腕上确实有一道紫红色的勒痕!
在村里有一位90多岁的老人,听到胡六的述说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花娘又出来了吗?”老人喃喃自语道。
“刘爷,您说啥?花娘是谁?”旁边的人听到老人的话追着问到。这一下全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老人身上。
根据老人所说,花娘以前也是山尾沟的,嫁给了村里一户人家,可是一连三胎都是闺女,那时候人们封建的很,都说花娘没有生儿子的命。
婆家在大家的舆论中也抬不起头,只能把气撒到花娘身上,就这样在外界和家里的压力下,花娘穿上结婚时的嫁衣在村口的槐树上上了吊,可是谁都没想到,那时候花娘肚里已经怀了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儿子!
“当时也有一段时间村里很不安宁,后来是邻村的画匠给弄的。”
画匠就是农村专门画棺材的师傅,由于常年办白事也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懂点。
“画匠?邻村老张不就是吗!快把他请来,这事不能拖,要不村子还是不安生!”知道了来由村民就行动起来。
中午时分邻村的老张来到了村长家,他还带来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有一沓黄纸,一支毛笔,一个砚台。
黄纸又叫黄裱,毛笔就是那只画棺材的叫断阳笔,砚台里装的可不是墨汁而是朱砂。
老张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长叹一声:“都是可怜人啊!”
说罢拿起毛笔蘸上朱砂,在三张黄纸上这下三道符。
“晚上再说吧。”说罢老张收起盒子就在村长家坐了下来。
晚上差不多8点钟,老张起身,“你们都不要去了,今天过后就不会有事了。”说罢就走了。
夜还是一样的深沉,老张来到槐树下,把从村长家拿的香烛点上,躬身拜了三下道“花大嫂,晚辈后生想见您一见!”
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一定会笑掉大牙,60多岁的老张还自称后生。
果然,没过去多久,树下就多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
“大嫂啊!您该走了,离世都快百年了,当年的恩怨也就不存在了,现在的都是些晚辈,我知道您心不坏,只是吓人却没伤人!”
说到这里槐树下的女人仍无动于衷。
“大嫂可是还有牵挂?”
树下的花娘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老张就都明白了。
“大嫂您牵挂孩子,就更得走了,这孩子还没出生就死了,老在阳间恐怕会失去投胎的机会!”
说到这里老张也是一顿怅然,“是啊,花娘生前无子怎么会不在意她的儿子呢?”
树下的花娘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好,那晚辈送您最后一程!”说罢老张拿出写好的符纸摆成三才方位将花娘围在中间,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黄光过后,就没了花娘的踪影。
老张知道花娘走了,他在周围看了一圈,喃喃道:“世中人明世中事,知情才是知天道啊!怎可阴奉阳违弄他人!”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他人说。
回到村里知会了一声村长,老张就离去了,村里大病的几个人也都逐渐好了起来。
风微微吹过,没有了花娘的大槐树依旧健壮,它枝繁叶茂,盘根错节,怎么看都有一股邪气凛然!
到底是魂附了树,还是树拘了魂,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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