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十八区的时候,楚承楚就站在岗亭的外面等着我们,他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似的。
这也是楚承楚的本事,很多时候,他都能算到一些将要发生的事儿。
曲延河走过去,直接对着楚承楚拱手说:“来叨扰了,楚兄。”
楚承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押送我们的人,然后对曲延河道:“没想到今天来的人会是你。”
说罢,他直接对着押送我们的人道:“好了,人我会关起来的,你们退下吧。”
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便松开我,然后往后退去。
楚承楚就带着我们向禁闭室那边走去。
一边走他又灌了一口酒到嘴里,然后咂咂嘴道:“好酒啊!”
曲延河那边说:“你这酒瘾还是戒不了吗?”
楚承楚说:“戒不了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是醒不了,也醉不了,不会再耽误什么事儿了。”
曲延河没有再说什么。
楚承楚看了看我说:“你小子也是,这才离开一个月又回来了,我听说过两天就是你和楚心一的决斗,你这又是犯了什么事儿?”
曲延河没让我说话,直接抢在我前面道:“楚兄,那小子是为了帮我,我把楚冥给杀了。”
听到这里楚承楚就忽然站住了。
我和曲延河跟在其身后,也是停下了脚步。
楚承楚在愣了几秒种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继续往前走。
到了禁闭室那边,他就对我说:“去吧,十八号禁闭室,你的老地方。”
我“哦”了一声走过去。
曲延河道了一句:“那我去十七吧,对了,我们这次只是暂时的羁押,还没定罪,好吃好喝地给我们伺候着!”
楚承楚笑着问:“要不要喝两盅!”
曲延河道:“正合我意。”
这个时候,我已经到了禁闭室中,楚承楚直接给我锁上,然后把钥匙拿走了。
曲延河并没有立刻去禁闭室,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正下着的鹅毛大雪说了句:“咱们这里多少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今年下过两次了。”
楚承楚笑了笑,然后直接去十七号禁闭室搬出一张桌子放到雪地上,然后又找了两把椅子放到那桌子旁边说:“来,咱哥俩儿好好喝上几盅,不过我没啥下酒菜,就有花生米和牛肉干。”
曲延河说:“够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就在那边又吃又喝了起来,我却傻乎乎地钻进了禁闭室。
我有些不甘心道:“能不能把我也放出去,我也想喝两盅。”
楚承楚直接道了一句:“没你的份儿。”
我只能隔着窗户看着他们在雪地里开怀畅饮。
曲延河拿着楚承楚的酒壶连着灌下去好几口,楚承楚就在旁边说:“不像你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怎么沾酒。”
曲延河从怀里抹出两个白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
楚承楚看了看然后诧异道:“骨瓶?里面装的是鬼?还是魇?”
曲延河说:“我的儿子和儿媳,算是魇的延伸物种吧,他们被楚冥培育过,脑电波的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怕是短时间无法消散掉,放出去恐会去害人,所以我就收了起来。”
楚承楚指着那骨瓶说:“这是用你儿子和儿媳的骨头做的?”
曲延河说:“是,不过不是我做的,是丁家的人做的,丁云清把我儿子和儿媳送回来的时候,又把两个骨瓶也给了我,当时我真的很想一刀宰了他。”
“他说,他儿子把我的儿子和儿媳的腿骨制成骨瓶,是另有原因,我儿子和儿媳也是同意的。”
“我至今想不通,会是什么原因,我儿子和儿媳会用自己的腿骨去制骨瓶。”
“梦境之城,总有一天,我要去一趟,我要把那里的事情搞个清清楚楚。”
“再有一年,我和学院的契约就到期了,我这年纪,学院应该不会续约了,那个时候我便有了自由,我会去一趟梦境之城,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弄清楚。”
他一边说,一边喝着酒,雪也一直在下,他的头发,肩膀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我在禁闭室听的也是诧异,我父母把曲延河儿子和儿媳的腿骨制成了骨瓶?
他们怎么下的去手?
又或者说,他们如果不这么做,会有更加残忍的事情发生?
我也想不通,如果我是曲延河,我大概也会恨我们丁家人吧。
楚承楚听曲延河说完,从曲延河手里夺过酒壶说:“别给我喝完了,这是我珍藏的好酒。”
夺过酒后,他也是猛喝了几口,然后缓缓说了一句:“丁云清的儿子和儿媳是你教出来的,他们的为人你应该清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梦境之城走一遭了,那梦境之城是咱们‘道院’和它们‘恶灵’全面崩溃的起点,他丁云清盛怒之下给咱们道院,以及那些可恶的恶灵造成了多少损失。”
“这一切皆有梦境之城,他失去儿子和儿媳而起。”
“他得知儿子和儿媳出了事儿后,带着自己的孙子又去了梦境之城,从里面带回四具尸体,两具送到白家坟,两具送回了咱们鬼侍学院,交给了你。”
“在回鬼侍学院的时候,他在这里住了一宿,他虽然没有跟我明说什么,但是话里话外透露着一件事儿,咱们道院里,有人和恶灵相勾结,梦境之城的惨案,是人为酿成的,而非单纯的任务事故。”
“您的儿子和儿媳,还有丁云清的儿子和儿媳,他们手里握着一个大秘密,而那个秘密恐怕威胁到了道院和恶灵,这才让两个对立的组织联合起来对他们出手。”
楚承楚和曲延河的对话透露了很多信息给我。
我的兴趣也是一下提了起来。
道院?应该就是我们背后的组织吧。
恶灵应该就是道院的对立组织,也是最有可能在旮旯勾陷害我爷爷的组织,当初白栎崖也是说,陷害我爷爷的是他们对立的组织。
道院?恶灵?
楚承楚那一番话后,曲延河便道:“你像是在为丁家人说情。”
楚承楚道:“你难道信不过丁云清的为人吗?”
曲延河说:“信不过,现在我谁也信不过,等一年后,等我查出了真相,真相会告诉我一切。”
楚承楚弹了一下肩膀上的雪,然后“哈哈”大笑说:“算我一个。”
“这件事儿和你无关!”曲延河说着,就伸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那花生米已经被雪盖住了,他抓的那一把花生米,至少一少半是雪。
可他的样子完全不在乎,好像盖在花生米上的不是雪,而是白糖。
楚承楚“哈哈”笑了几声道:“我说和我有关,那就有关,管你屁事!”
两个老头好像是疯子一样,在雪中对饮,楚承楚基本是醉醺醺地“哈哈”大笑,曲延河则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眼神满是杀气。
他们喝了一会儿,楚承楚就说了一句:“丁云清那个老家伙,应该是看不起咱们吧。”
曲延河说:“我们这些水准的人,入不了他的法眼,那个老混蛋!”
“总有一天,我杀了丁家人,让那老混蛋也绝后!”
曲延河说着,就往禁闭室这边看了眼,隔着玻璃我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幸好我没坐在桌子旁边,不然我都觉得曲延河会借着酒劲直接把我给宰了。
想着他一刀刺死楚冥的动作,我不由把楚冥想成了自己。
这么一想,我就揉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
雪越下越大,可曲延河和楚承楚却不再说话了。
我也是坐到了桌子旁边,静静地等着明天可能会下来的“判决”。
同时我心里也是暗下决心,等我从鬼侍学院毕业,我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也是梦境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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