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经理曾经跟我说过,其实人的成长,注定是要在一件又一件的惨痛教训当中汲取养分,到了最后,人成熟了,却也弄得遍体鳞伤,不是伤了自己,就是伤了身边人,这,便是成熟的代价!
在以前,我或许对这番话不会有如此之深的理解,可是经过了我爸的这件事后,我却是明白了,经理所说的一点没错。
修行界,固然是有祸不及家人的规则,可这仅仅只是对正人君子管用,对于一些丧心病狂之辈,他们哪里会管你会不会也如法炮制的拿他家人开刀。
也就是我,把这规则看得太重,也把人心想得太过单纯与善良,这才导致了我爸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防护手段,而差点出现了闪失。
罗老大在他侄儿招供之后,对我是再三的道歉,言语间无非就是他侄儿乃是受人蒙蔽,此事只是无心之失,希望我不要再有过多的追究。
我冷笑,纵然修为不比对方,可既然他侄儿招惹到了我家人的头上,那我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乎,我便道:“我父亲,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没作孽,二没得罪你那侄儿,可他仍旧还是只因无妄子的一句话就惨遭毒害!先前你骂无妄子不是好鸟,难道你觉得你那侄儿就是好鸟了?说得不好听点,他也就是惹到了我,你才会如此再三道歉,我且问你,若是今日换成他人,你可还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罗老大一时语塞,我接着道:“我陈峰,虽然在圈内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多多少少,也是有几分名声的,今日若因你这一句话,我就既往不咎,且不说我的面子以后往哪搁,人家会不会指着我的鼻梁骨骂我不孝,单单就是别人以后会不会有恃无恐,再三欺凌到我家人头上一事,我便不能轻易地放过你那侄儿!”
罗老大面色再三变幻,最后沉声对我道:“你这是打算拿我侄儿杀鸡儆猴咯?”
见我没有回应,罗老大语气森然道:“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了,不然最后总会悔之莫及。”
我斜瞥对方,问他:“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罗老大不说话,我却是哈哈大笑:“我陈峰,十岁出道,而今二十有五,一身修为已然臻至超凡境巅峰!先前更是自封修为,重新来过,夯实根基,突破真修指日可待!这在咱们圈内,也绝对算得上是天骄一列!若真把我逼急了,我宁可抛弃心中原则,化身为魔,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斩尽天下一切与我仇敌有关之人,我倒要看看,最后谁能更狠!”
罗老大一下子就沉默了,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说:“难道你就不怕过刚易折,身死道消么?”
我冷笑:“人活一世,不仅为己,更为身边至亲,若连身边人都护不得周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过刚易折是没错,可在刚折之前,却也足以横斩八方!”
一番话,我自己觉得是说得霸气无比,同时也彻底表露了我的心声,那就是,若真要比狠,老子连命都可以不顾,只要你不能一下子杀死我,那你就等着我无穷无尽的报复吧!
最终,罗老大叹了口气,并做出了让步,愿以性命做担保,但凡他有生之年,绝不会让他这一脉的人伤我家人分毫,同时愿意出手一次,为我所有家人做出一番布置,别的不敢说,但最起码巫蛊之术,是难以侵害我家人分毫。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罗老大一咬牙,给我做出了承诺:“回去我便废了他的修为,剥夺其本命蛊,我只求饶他一条性命。”
我这才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其实从一开始我也就没指望能够杀了罗老大的侄儿,毕竟人在江湖,有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必须要做出一定的妥协,而今能有罗老大的这一番补偿与承诺,已经是大大超出了我预期的期望。
“后生可畏啊,这世道,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我只庆幸你心中还有自己的原则,若不然,这世间怕是又要出了一个如林杰那般的大魔头了。”
感受着罗老大拍在我肩膀上的大手所传递过来的温度,我问他:“你这是在对我下蛊么?”
罗老大的手立刻一僵,讪讪地收回之后,苦笑着摇头:“我可不敢对他的晚辈出手,除非我真是不想在这世间立足了。”
一番话,让我心中一惊,我能感受到罗老大对于经理那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敬畏,纵然得知了经理已经失踪,但他也仍旧是心怀忌惮。
不过,事实上若非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我先前的那番逼迫,早就会引起罗老大的反弹,又哪里会让他做出那样的承诺与让步?
“经理啊经理,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怎么越是接触,我就越发地觉得你的身上充满了各种谜一样的神秘?”
心中有感而发,我叹了口气,紧接着就让罗老大再打个电话问问他的侄儿,看看他侄儿知不知道无妄子现在的踪迹,同时问问看在无妄子身边,是不是林杰也在。
罗老大其实对于无妄子这拉他侄儿下水的罪魁祸首也是十分的敌视,二话不说,就再度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几分钟后,罗老大告诉我,他侄儿先前跟无妄子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林杰,而在下完了蛊之后,无妄子就让他侄儿先回去了,说是要等到我爸被癫蛊毒死之后,才肯罢休。
通过这样的一番回复,我断定无妄子应该是还没走远,不过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看到我归来,而且龙婆和罗老大也到了,他说不定也会因为害怕,所以就先溜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提前做好一些布置,免得无妄子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再度杀上门来,让我家人遭受什么意外。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我把家里家外都做了好一番布置,在此期间,罗老大也履行了诺言,给我父母、来往比较密切的亲戚等也都分别制作了一道小木牌,上面有着金蚕蛊的本命元气依附,但凡是蛊物,便不敢侵犯身怀小木牌之人分毫,倒也让我消去了很大一部分的后顾之忧。
两天后,龙婆离去,本来人家就是来帮忙的,既然事情已经办妥,她本就没必要再久留,能够在这里多待两天,并帮忙给我家做了一些布置,已经是让我感激不尽了。
六天后,罗老大也走了,尽管他也很想要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抓住无妄子,可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不能一直呆在我家,所以我也没有多说半句。
直到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无妄子依旧是没有半点的动静。
这也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已经逃走了?
“最后再试一次,成与不成,我都准备回一趟公司,动用公司的资源,来试着冲击一下真修境的瓶颈。”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跟我爸妈他们告别,带着石头等人开着车就向着公司的方向行去。
不过在车子开到莆田的时候,我又让石头下了高速,一路小心查看着四周是否有人跟踪或者是窥视。
再三确认没有可疑之人尾随之后,我们便找了个租车行,租了一辆车,将石头的越野车停在了一个公园里,换乘租来的车,先带着我去剪了个头发,然后就趁着夜色,开回到了我家斜对面的一栋住宅楼里。
一行人一同登上了天台,我时刻注意着我家的动向,其实这天台的位置也是我早早就精心挑选好的,正好可以一览无余地把我家楼下以及家中的情况看个一目了然。
打了个电话给我妈,我问她家中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我妈说家里没事,问我现在到哪儿了,我告诉她我们现在在莆田处理一点公司的事儿,晚上准备现在莆田过一晚,明天再回公司。
我妈唠叨了几句,嘱咐我注意安全啥的,之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家里家外都表现得异常的平静,可我却也不敢大意,瞪大了眼睛观察着我家楼道口方圆几十米内的动静,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清晰地落入我的眼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我爸妈熄灯睡觉了。
透过路边路灯从窗口照射进去的光线,我能看到我爸妈辗转反侧,并时不时地说上两句,尽管我听不见,可也能猜出他们是在担心我在外的安危,这让我心中难过,再一次怀疑起了自己踏入这个圈子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直到凌晨四点出头,天色也逐渐从漆黑一片,慢慢地向着光明过度,一颗启明星高挂天穹,身边也隐约传来了鸟鸣的声音。
见到我家楼下小径的路灯也熄灭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觉得无妄子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我整准备点燃,然而目光却在此刻突然一凝,因为我看到一个黑影正缓缓地朝着我家楼梯口走去,紧接着一抹银光闪过,我家楼梯口的铁门便被打开了!
“有情况!”一声招呼,我让石头留在这里照顾方雪,而我自己则是猛然回头就朝着天台的楼梯口冲去。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我能够确认,那道黑影绝对就是无妄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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