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儿,干什么,玄根压根不知道。他之前也乐得跟着我们白吃白喝,要去干啥从来不问。只是进山他得自己走路,这把老骨头,加上有伤在身,没走几步就喘的走不动了。
他弯腰扶着一棵树,问我们:“进山做什么?”
我们都没理他,花舞影背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花肆,正感到有些累,于是没好气跟他说:“我会告诉你,是去找画命符的吗?哼,我才不会告诉……”说到这儿发现说漏嘴,一下瞪大眼珠就要把火气发泄在老小子头上。
玄根多聪明啊,吓得低头溜走。不过追上我后,压低声音问:“这不是真的吧?”
我见已经纸包不住火,即便否认他也不会相信,于是实话实说:“传说山里藏着一张画命符,我们只是来碰碰运气。”
“那最好不过了,到时你就该教我拿手绝招了。”他笑着同时,眼珠却在骨碌碌乱转,一看心里就没打好主意。
此时的大山里,光秃秃的,就像剥光了皮毛的白条鸡。山风又大,吹的我们摇摇晃晃,走起来更辛苦。老小子早不行了,喘的跟野狗似的,花舞影也坚持不住,把尸体交给我。
要说那对大叔大婶,体力真好,别看人到中年,但走起来气不喘心不跳,把我们远远甩下一大截。不过他们心眼很善良,见我们跟不上便停下来等着。我们赶上后,也实在走不动了,便坐下来休息。
大叔大婶非常热情,拿出他们带的苹果给我们吃,我们也拿出水和食物送给他们。
聊了几句得知大叔叫黄丙存,大婶叫刘玉芳。结婚二十年,也没孩子,老娘年近七十,却患上重病。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支付不起医院高额医疗费,只有四处拜神烧香,为母亲治病。他们几乎踏遍附近所有神庙佛寺,最后还是觉得朝望坡仙人庙最灵。去了几次后,老娘的病情有所好转,这次是去还愿的。
我虽然身为巫道传人,但并不相信神灵能够免灾治病。可这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也算是一种信仰,心灵有所寄托,便不惧病魔折磨,反而会有奇迹发生。
听他们说到这儿,我职业病犯了,问老太太得了什么病?刘玉芳说医院也查不出是个啥子病,只说肠胃不好,肝胆都有问题。然而这听起来并不算严重的毛病,老太太却卧床不起,甚至生活不能自理。当时眼瞅着眼窝塌陷,皮包骨头,进一口吐两口快不行了,他们俩去仙人庙求了一次后,老太太竟然能缓过了这口气,现在都能坐起来了。
肠胃不好,卧床不动,又没吃什么对症的药物,病情应该越来越重的。肝胆出问题,那便更加复杂,一时我也没法确定老太太到底是什么病。于是跟他们说,我是个医生,从仙人庙回来后,我帮老太太看下。
大叔大婶感谢两句,不过看起来热情并不高,显然请过不少“野医”,没什么效果后,对此不抱希望了,还不如直接求神拜佛。
休息了会儿后,大家接着往前走。只是我们拖了大叔大婶的后腿,走到天黑,居然只走出七八里的山路。听起来不远了,剩下三四里,大叔大婶却说,后面的路更难走,尤其要翻过一个陡峭的山崖,以我们的速度,恐怕要到后半夜才能到了。
如果只是他们俩,夜里拿着手电也能走山路,担心我们出差错,于是带我们去了一个山洞宿夜。他们说这一带可能有狼,夜里睡觉必须点火,轮流值班。本来值夜的活儿可以交给葱神,想了想又怕吓着大叔大婶,最后只能哥们上了。
他们都累了一天,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尤其玄根,头还没着地便打起了呼噜。丫头却没睡,跟我坐在山洞口,烤着火在心里交流。我边聊边对着瓶喝酒,尽管又累又困,但有丫头和美酒相伴,反而觉得挺惬意。
小风不是那么冷了,夜也不是那么诡秘了,心里特别的安静。
蓝小颖把脑袋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心里忽然发出感慨:“好累,真的不想再去冒险,就这样安安静静隐居在山里,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牵挂……”
我心里哈地笑了:“成熟稳重的丫头,怎么叫起苦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唉,你什么时候长大?我再成熟再稳重,也是个女人,也有厌倦的时候。”蓝小颖说完,轻轻在我腰上拧了下,不过我觉得很舒服。
我跟着叹口气:“本来我们有机会退出这个游戏的,有了足够养活我们的钱,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常昊和女魔头相继中招,切断了我们一切后路。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一团麻,总有那解不开的小疙瘩……”
蓝小颖又轻轻拧我一下说:“行了,别拿老歌词来炖鸡汤,酸不拉唧的。我们还是聊聊古诗吧……”
我差点没一头栽到火上,笑着说道:“聊古诗我感觉更酸,要不我给你做首现代诗吧,叫做燃烧的眉毛……”
蓝小颖气的差点没咬一口,只听她说:“我说的是望秦川那首诗!你想到哪儿去了?秦川朝望迥,日出正东峰。你说第一句里的朝望迥,是不是指的朝望坡?日出正东峰,会不会是朝望坡正东一座山峰?”
我喝了口酒说:“或许朝望坡与诗句里的朝望是个巧合,有可能这两句没什么含义,只是想引出下面几句:远近山河净,逶迤城阙重。秋声万户竹,寒色五陵松。客有归欤叹,凄其霜露浓。说不定,线索要在这后面几句寻找。”
蓝小颖刚要说什么,突然间篝火呼地旺盛,就像泼了汽油,火苗子差点没烧了我们眉毛和头发。我俩吓得往后挪动,但火焰里突地飞起一根燃烧的木柴,在半空中唰地调转矛头指向我俩!
我一边从包里逃符水,一边问蓝小颖这是什么样的邪祟?丫头却惊诧地说,一丝邪气都没看到。我心说你的通灵眼又串门去了,这丫的就不能安生待在家里,总到关键时候掉链子!
刚说完这句,不料被封在尸袋里的花肆竟然嗖地飞出洞外,飘悬在空中。尸袋拉链唰打开了,花肆从中探出头,一头乌黑长发垂下来,显得无比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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