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看看老马,又看看老九。老九为老马说话我就觉得奇怪,这两个人向来水火不容,老九又怎么会巴巴地跑到老马家里来救他?
只有老马能救我爸?这是什么意思?
老马的脸上充满了讥诮之色,也不说话,只是从棺材里半支起身子,看着我。
“他——怎么救?”
“木剑没了,只有他能找到你爸,当初我那把剑也是他这里做的。”老九低声说出来,脸上多少有点尴尬。
木剑是老马做的?难怪我进墙前,老马能看出木剑的玄机,把剑调包。看来老九与老马的渊源比我想得要深。
我还想为李秀报仇,把老马这个变态杀了,可是一想到他能救老爸,虽然跟老九的木剑是一个道理,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可是一个希望总好过没有。
我的手软软垂了下来。
老马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好像是吃定了我不敢再动手。
他没再坐起来,反沿着棺材壁滑了下去。过了几分钟,才又钻出来,他用衣服裹了手上的伤口,只有一点点血迹渗出。
李小岸还把老九当成大师看,老九劝了我,她也就回去了,也许是因为刚才说过的那番话。
我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坐在地上,老九还不放心地站在我和老马中间,生怕我一时激动,又要杀老马。
老马真的能救老爸?我伤了他,他还肯救?
老马直接走过我身边,到外面院子里,拉了一个木头人回来,正是那独眼木头人。
“这木头人招了魂,有点灵性,正好用来找墓穴,你拎着它去自来水厂,把你老爸的尸体运回来再说。”
我接过木头,木头人的独眼对着我,我不知说什么才好,老马肯救?
我抬头,正对上老马,老马还在笑,笑得很开心。好像巴不得救回老爸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老九的脸倒是阴沉着,拉着我出去。
我还没反想通老马的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去找墓穴的,为什么要去自来水厂?老爸是跟着那些鬼物出去的,活不活,死不死的,又哪里有什么墓穴。
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老九一路阴沉着脸也没说什么。我又和金三格联系上,去了自来水厂。
过滤池里的车子已经吊了出来,不过里面的管道被汽车的零件和木剑弄坏,正在维修,水都已经清空。
金三格抱歉地跟我说,她突然发病,差点连累了我,很不好意思,小圆可以去参加节目,有什么需要,她会配合。
这时我哪还想着节目的事,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才能把老爸救出来。
让金三格带到自来水厂中央,把独眼木头人放到地上,如果像老九说的,木剑就是老马做的,那他做得独眼木头人也一定有用。
我刻意选了晚上进厂,厂里的人都走光了,就算有,也都缩在值班室里看电视,偌大一个厂里,除了金三格陪着我,就没有其他人。
木头人呆呆立在空地上,只有那只独眼对着我。
我就这样傻愣愣地和他对视了好几分钟。
金三格突然叫了起来,我看过去,金三格指着木头人后面,我越过木头人的肩头张了张,什么都没有,金三格的脸上却满是惊恐之色,怎么了?
难道她又发病?还好这回不在车里,金三格就算突然发病,也没有之前那么大的破坏力。
木头人突然开始动了,两只木头脚,在地上咯噔响着,半跳半走着朝一个池子移去。
我跟着过去,见识过这么多古怪事后,只不过是一个木头人移动,也算不得什么,金三格也好奇地跟上。
木头人到了一个池子边,就不再动,以它的两只木腿,不可能爬上去。
我扒着池子往里看,“这是什么池?”
“这是二次净水池,会有薄膜处理,清除各种金属离子。”
“薄膜?”我重复了一下,水很清,天色晚了,但是借着灰暗的天光,我都能看到池底。一大块亮亮的东西变幻着各种形状,似乎真的是一块超大的薄膜在池底。
我犯难了,不会游泳是我的死穴,也不可能叫金三格把池水放光。这可怎么办?
“你要下去看吗?”金三格问。
“你有办法?”
“有个维修通道,可以到池底,处理薄膜不能见空气,维修都要在有水状态下进行。”
金三格领着我去了。先开了边上的一扇小门,再沿着黑漆漆的阶梯下去,越往下越觉的冷。
也许是因为之前救了金三格的缘故,金三格对我殷勤的过份,几乎是有求必应。
我也不知道她在自来水厂里有什么背景,撞断了柱子,又把车开进过滤池里,居然也没受什么惩罚。
最后金三格带着我停在一个房间里,房间的上空是玻璃做的,上面就是水,水光撒下来,像是一条条乱扭的金蛇,跳来跳去。
维修间上面还有一个小房间,用来做缓冲间放水的,玻璃上方漂着一块蓝布,我盯着那块蓝布看了很久,久的连时间都忘了,直到金三格推了推我,我才清醒过来。
那是老爸的衣服,不会错的,那件蓝布衣裳,好像自从懂事起,我就看他穿在身上,已经几十年了。洗都有些发白。绝对不会看错的。
老爸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来过这?
我打开门,走出去,把那块蓝布从水里捞出来,回去找老马,老马的手还包着,见我拿回蓝布来,说:“把布放到木头人身上,再去山上的坟地。”
多余的话他一个字都不肯讲,我又带着木头人上山,这回是老九陪着我去。
丰城山上有块坟地,老九一路上跟我把事情说了,我爸的状况比较特殊,属于魂没了,身子还在,只要把魂招回来就行。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身子找回来。
“找回来之后呢?还要怎么做?”
“就是放到棺材里,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回魂。”老九说得含含糊糊,眼睛都不敢对着我。
我和老九到了山上,一排排的墓碑展开。木头人又开始动了,这回他裹了蓝布,只有那只独眼露在外面,噔噔地跳着,山上的阶梯不太好走,木头人好几次都要摔倒。在边上扶着,却没一次用上。木头人嗑嗑绊绊地前行。
走着走着,木头人顿了一下,停在一块墓碑前,我精神一振,走过去,墓碑上放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上面写着杨涛之妻的字样,最近刚死的。看起来只有20出头,一脸的笑容,好像刚毕业的学生。
我爸在这里?有没有搞错?
我再往边上看,身子一震,边上那块墓碑也有照片,照片就是我,我穿着西装,腼腆地笑着。
是我?不对,是杨涛!就是火葬场里的那位!
我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任谁在坟地里看到自己的照片都会这样吧?这时木头人又噔噔地往前走。好像刚才只是认错了。
我也快步离开。老九远远地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最后木头人停在一个墓碑前,碑上没有刻字,老九走过来:“该在这里了。”
他卸下身上的包袱,拿出铲子和蛇皮袋,说:“快点挖吧,再过半个小时,有保安要出来巡夜了。”
我拿着铲子,手臂有些发酸,第一铲居然放不下去。
虽然一直想着救出老爸,可是要挖坟,把尸体捞出来,还是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老爸死去没过几天,可是在地下,早就腐烂了吧?或者没有?
为了做灵异节目,我看过一些尸变的图片,放到地下的尸体,如果温度正常,只用两三天,眼珠、耳朵、嘴巴都会被蛆虫爬满,那样子可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能承受得起的。老爸就算变成了那个样子,老马也能复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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